她只能這樣猜測。
卻不知道背後送食盒的人,到底是誰。
能將小鹿的「底細」,模查得這樣清楚。
同時。
她也看不到,正對面高樓大廈,隱蔽的角落里,蕭炎通過遠程攝像儀,早已窺探到她的全部。
甚至,她疑惑的眼神,蹙眉的瞬間……
全然收入眼底。
她在淒冷的走廊里站了多久,他就陪著她,呆了多久。
司德過來提醒他,「少爺,天寒地凍,您還是回去暖和一下吧。」
「……」
蕭炎的臉色,比寒冬還要冷上幾分。
司德立時就噤聲了。
走進去,拿來一件暖厚的貂皮風氅給他披上。
還好。
蕭炎每次手術之後,病情都比較穩定。
介于他昨晚才重新做了一次。
所以現在他不會有犯病的可能。
一連五天。
只要宮萌萌出現在外面,他就會立刻感應到一般,同時出現,俘獲她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
就像一個偷故事的人。
將這個懷春的少女,悄悄裝入左邊的心髒里。
在看不到她的時候,回味著,咀嚼著……
就仿佛在品嘗一道天賜的珍寶。
捧在掌心。
含在心尖……
但。
這種單方面的沉溺。
在第五天的傍晚結束。
那個時候,天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晚霞,繚繞在寒冬的霧靄之中。
隱隱有放晴的意思。
氣運好了。
宮鹿也可以出院了。
傅教授已經暗中告訴過總統大人,宮鹿的病情暫時得到了有效控制,十歲之前,都不會有發作的可能,可以回家靜心修養。
但要禁忌的是,不能情緒波動過大,不能大悲大喜。
要積極樂觀向上。
病房里。
收拾好東西。
宮萌萌作為小姨,自然是全部拎在手上,霆兒和灝兒一左一右牽著宮鹿的小手,走在前面,歡歡樂樂地離開了特護病房。
剩下宮萌萌斷後,暗紅色的殘陽落在她娉婷的背影之上。
平添一分少女的溫柔。
這是蕭炎在醫院里看到她的最後一個鏡頭。
美麗極了。
司德見狀,問道,「少爺,宮小姐要帶孩子們回去了,我們也該回家了吧?」
「嗯。」蕭炎微微頷首。
「那少爺有想過現在去跟宮小姐見上一面嗎?」司德挺希望他們重逢。
「沒有。」
蕭炎臉色冰冷,肅殺地道,「以後不許再問類似問題。」
「……」司德嚇得噤聲。
難道少爺一直打算這麼偷偷模模地在後面躲著不見宮小姐嗎?
醫院門口。
裴修爵親自開車過來接孩子們。
一行人說說笑笑,魚貫上了車。
宮鹿被夾在了座位中間,她第一次坐這種高大上的豪華汽車,表現得卻是落落大方。
沒有大驚。
也沒有大嘆。
而是不卑不亢地道,「城里的交通四通八達,汽車如龍,但我們鄉下魚米炊煙,也很有風味。」
「小鹿姐姐,你又想鹿港小鎮了嗎?」灝兒偏頭問她。
「是啊。」
宮鹿點頭道,「但是這些天,你們照顧我,陪伴我,是我在這里最京都的人,我應該感恩,感謝,融入到新的生活中去……」
「小鹿,你這麼想,我很開心。」
裴修爵自顧自地展顏道,「爸爸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