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
從上官柔的房間里,傳來掙扎的怒罵聲,「都滾開!」
「我沒病!」
「別踫我!」
「我不看醫生!滾開!!!」
……
離得遠了。
裴修才驚覺出異樣,邪凜勾唇,「女乃女乃的聲音,不對勁?」
「嗯。」宮落點頭,「我早上也有這個發現。」
兩個人目光交錯,那種默契,瞬間爆發,同時開口,「她不是女乃女乃!」
聰明絕頂如他們二人。
此刻,達成共識。
空氣,安靜一瞬。
裴修神色,微微帶著傷感,沉郁地啟唇,「那個接納你的女乃女乃,可能已經……」
他沒說完。
宮落明了,低喃地道,「應該是發生在那個早上。」
是啊,從上官柔回來的那個早上,她的改變,已經初露端倪。
十指交握。
宮落握緊了他的,與他同進退,凜聲地道,「是時候,開始我們的反擊。」
「嗯。」某修臉色鋒利,駭人得可怕。
縱然女乃女乃,曾經百般不是,但宮落曾舍命救過她,她不該就這麼匆匆謝幕,太不值得。
「滾開!」
「啊啊啊……」
一聲痛罵,一聲尖叫。
大清早,上官柔把家里攪得雞犬不寧,所有人都圍著她團團轉。
顧沫走出來的時候,臉頰上還有擦傷的淤青,明顯是被上官柔打到了。
她站在十步遠的地方,恭敬地稟報,「裴先生,依照診斷來說,老夫人並沒有生病的跡象,只是情緒不穩定,易怒易暴躁,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嗯。」裴修鼻腔里冷應一聲。
「那可能需要觀察一段時間,也需要你們配合,幫助老夫人平靜心情。」顧沫黑葡萄般的眼珠,閃亮亮地凝著他,「我剛剛也開過了藥方,能夠起到安神養心的作用。」
「嗯,送客。」
裴修直接招呼著佣人送她出門,顧沫背著醫藥箱,訕訕地笑,「裴先生,再見。」
出了裴家。
顧沫正要上車,突然從旁邊躥出一個人影,嚇得她一大跳,往後退了兩步,「你是誰啊!」
「小姐,請別害怕。」男人禮貌地停在原地,沒有動,解釋道,「我並無惡意,只是想跟你打听點事情。」
「先說你是誰。」顧沫有著一層防備。
「我叫陸西塘,跟裴家有一些淵源。」男人補充著道,「你剛剛見到宮落了嗎?我是她的發小。」
「嗯,她在裴先生的旁邊,安靜坐著。」顧沫回答,又聳聳肩,「但她氣場挺強,跟傳聞中的一樣,和裴先生在一起,簡直是強強聯合。所以,我基本不敢同時看向他們兩個人……從頭到尾都在和裴先生對視交流……」
這有些像是自我反省。
不會引起什麼誤會吧?
「……他們很好對吧?」陸西塘搓搓手。
「是啊,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嗎?當然很好了。」
顧沫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怪,黑眼圈有些深,憑著醫生的直覺,道,「你守在這里多久了?不會昨晚沒睡覺吧?就為了知道宮落的情況?你是不是偷偷暗戀人家。她是裴先生的人,你可別多想了。」
像是在囑咐病患,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