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喉嚨一瞬緊滯,澀然地開口,「修兒,你還沒有……原諒女乃女乃嗎?」
「你需要我的原諒嗎?」裴修桀驁地掀唇。
「……」上官柔倉惶地坐在那里,手足無措。
她無奈。
她難過。
但她也知道,這是自己應該得到的懲罰。
自己曾經那樣暴戾,那樣頻繁,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宮落,甚至當著修兒的面,辱罵她,奚落她。
可最後,還承受著她的恩惠,被她從鬼門關里拉出來,搭救了一條命。
而自己,還什麼都沒有曾為她做過,只是改變了態度,接納了她,可這對修兒來說,重要嗎?
不重要。
因為修兒要牽手的女人,是誰也無法阻撓,無法拆散!
「好了,我已經帶她回來過,你良心也得到了安慰。」
裴修犀利如光的眼神,很快從上官柔那里撤回來,換上一種溫柔似水的碧波潭眸,全部涌向宮落俏麗的面龐,雅聲地道,「落落,我們走。」
「走?」
上官柔詫異,慌張,害怕,顫顫地道,「等會兒就要天黑,吃晚飯了,你們要去哪兒?」
「……」連宮落也不知道要去哪兒。
這一趟回來,她感覺自己完全是被某修牽著鼻子走。
「我不想告訴你。」
裴修口吻涼薄,傾灑著北冰洋漂浮過來的冷流,凍得上官柔從頭涼到腳,心里更是結滿了冰碴碴。
從前,那個高高在上、氣勢飛揚的上官柔,此刻,連連吃癟。
卻無力反駁。
她被冰凍在原地,說不出一個字,眼睜睜地看著裴修帶著宮落從這個家中消失,未曾留下一個道別的微笑。
人已走遠。
半晌。
她才漸漸回過神。
秦海露在她身旁,第一次有點心疼自己這個強勢的婆婆,抱住她顫巍巍的身子,寬慰她,「媽,修兒也是太想要寵護落落了,才會想著給你置氣,給你難堪……但我想,等時間長了,你們一定會冰釋前嫌,和和睦睦……」
「……但願吧……」
上官柔並沒有太大的自信,語氣哀怨,眼中帶淚,自語喃喃地道,「看來修兒也不讓我插手他們婚禮的事情了,根本不願跟我提這些……」
「我現在還有什麼價值……就是個沒用的老太婆……」
「……不,我可以贖罪!我要把宋瑤瑤那個小賤貨抓起來,送給落落道歉!」
「媽,你不能亂來啊,那都是年輕人的事情,有修兒自己去處理。」
秦海露听她一陣陣地胡言亂語,嚇得抱緊了她,非常理性地道,「我們在家里好好待著,哪里都不要去,否則,就是給他們添亂了,你知道嗎?」
「……」上官柔並沒有回答她。
也讓人模不清楚,這個彷徨失落的老年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在此時。
並無人料到,脆弱寂落的上官柔,會給了某些人以可趁之際……
……
從裴家出來。
車子停在山間別墅娶外的風景繁花帶旁。
宮落正坐在副駕,跟修談心,「我覺得,你剛剛對女乃女乃的態度,有些過分。」
「那她過去對你冷言冷語,就不過分?」這麼一對比,好像我們的修大大有些記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