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寒鴉一般的悲愴嘶鳴,回蕩在遠遠的天際。
顯然,是被剛剛的槍聲嚇得驚飛的野鳥。
雲若彤畏懼地抖著肩膀,瑟瑟地看著倒在地上,心髒被洞穿的男人,不停流血。
大片大片的殷紅血液,開遍了泥土和野草之中。
刺鼻而濃烈。
十分駭人。
而他連哀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只有兩只眼楮,上翻著圓睜。
儼然,已經一命嗚呼。
「你……你為什麼殺了他……」
雲若彤膽戰心驚,指著手中拿槍的衛斯理,仿佛槍口還殘留著一縷白眼,幽靈般冒出來。
「我幫你一心想要的男人解決掉麻煩,不好嗎?」衛斯理魔鬼般的碧藍雙瞳里,沁滿了嗜血的瘋狂。
殺人在他看來,恍如踩死一只螞蟻,眼楮都不眨一下。
「你幫修少……你有這麼好心……」雲若彤還是隱隱地害怕,他殺了紀城,會不會也殺自己?
畢竟,紀城跟自己一樣,都應該是他的同伙啊!
他怎麼可能真的殺了紀城!
除非是沒有了利用價值……
「你沒听到,剛剛紀城在要挾裴修?讓裴修即使丟掉了性命,也要護他周全!你說,我是不是幫裴修解決了後顧之憂?那可是致命的條件!」衛斯理魔王般高高在上,藐視眾生。
「那我還真的要謝謝你了。」裴修邪肆地彎唇。
一向冷酷無波的潭眸里,此刻,莫名地染上了點點漣漪。
清澈干淨的瞳仁之中,倒映著紀城胸口流血不止的淒慘畫面,而他就那樣來不及呼救地死去了……
其實。
剛剛在衛斯理開槍的前一秒,裴修已經有所察覺,之所以沒出手,是未曾料到,衛斯理會直接取了紀城的性命。
所以,現在裴修對自己有一種深深地自責。
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答應過紀城的事情,現在卻沒有完成。
即便如今兄弟反目,可他心里仍是有著說不出的復雜滋味……
「你真的要感謝我嗎?」衛斯理仿佛當真了。
「你想的美。」
承翼攔截住裴修的話,擋在前面,半是有理半是揶揄地道,「沒人讓你殺紀城,是你自願。而且紀城是我家修少的兄弟,現在他死了,你沒看到我家修少臉色都有點不好,小小的憂傷了呢。」
「他憂傷?」
衛斯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地仰首笑出聲,怎麼看怎麼浮夸,可他卻興致高昂,極速否定道,「我看裴修高興還來不及,如果紀城讓裴修代替自己去死,你說裴修會舍得他那條命嗎?」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你以為修少是你啊,我猜他當然會信守承諾,幫兄弟擋槍。」
承翼接觸過來的裴修就是這個樣子,有擔當,有責任,真爺們兒,**oss,不是臨陣月兌逃的孬種。
但裴修也絕不是軟柿子,任憑人隨便拿捏。
于是,承翼話鋒一轉,冷嘲向衛斯理,「可你槍法一般,比不了修少,所以,你只能對付紀城那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小蝦米。」
「敢諷刺我的實力!要不要來比比?!!」衛斯理好像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