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宮澤換鞋的動作停下來,抬眸,冷著聲音地道,「我上午不是跟你交待過嗎?她若醒了,你要看住她,不能讓她出門!」
「我、我也這麼說了啊。」
陳佩雪兩只爬滿皺紋的手絞在一起,像是犯了錯誤,很怕挨自己兒子的訓,「我說了,你不讓她走,要她好好待在家里。可是葉葉說,你說得不算,你沒有權利干涉她的自由……」
她說完了,又朝著坐在沙發上的宮世川使了個眼神。
宮世川跟自己的老婆心有戚戚焉,幫襯著道,「有南安在她身邊,即使出門了,我們也應該放心。」
「你們放心是吧?那她出事了,你們誰都別來找我!」宮澤幾乎是咆哮著怒吼,像只暴躁的雄獅。
他鞋子也不換了,一只腳穿著皮鞋,一只腳踏著拖鞋,雷厲風行地上了二樓書房。
坐在電腦前,他仍余怒未消,胸腔里洶涌著劇烈的波濤。
那個小丫頭說什麼?
「你說得不算。」
「你沒有權利干涉她的自由。」
也許還有更難听的,只不過母親沒有轉告。
宮澤反復重復著這兩句話,像兩座大山,壓得他神經錯亂,她從前一口一個的小哥哥,原來在她心里連一點話語權都沒有?
而他所做的一切,還不全都是為了她好!
她是白痴嗎!她不知道現在有人要取她性命!
宮澤從不會一個人生悶氣,但是自從歐洲她不告而別、回國與人相會開始,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里,他過得很煎熬很憋屈。
此刻,因為她的離家出走,因為她的任性言論,他的心髒再一次撕痛不止!
半夜11點,陳佩雪來敲宮澤的房門,「宮大大啊,你睡了嗎?」
宮澤正躺在床上,清醒著,裝作沒有听見,十有**猜到她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幫忙。
不然,她平常可不會跟那個小丫頭學著亂叫自己大大。
「宮大大啊,你真的睡著了?」
陳佩雪試著扭動他的房門,紋絲不動,可他平常睡覺是從來不反鎖房門的啊!
看來,兒子在為葉葉的事慪氣。
陳佩雪反倒樂觀了,至少說明他對葉葉還是有感覺的吧?不然,他生得哪門子氣?
「宮大大,這麼晚了,葉葉還沒有回來,你不擔心嗎?」
陳佩雪站在門口,有些焦慮地道,「雖然說有南安在她身邊,我們應該放心一些,但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葉葉她真的長大了……我跟你爸用了五部手機打她和施南安的電話,一直都是關機。我們還是放心不下啊……兒子,你听到沒有?」
「他們在外面逍遙快活,你們在家里干著急瞎操心,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兒干?!」
宮澤忽然坐起來,非常激動,甚至失控地 里啪啦道,「你和爸洗洗睡吧。他們關機肯定不想人打擾,他們要自由,自由你懂嗎?自由就是走就走了,管你是玉皇大帝,閻王老子,早忘得一干二淨!還想著主動給你打電話?做夢!睡去吧!」
陳佩雪在門外听得一愣一愣的,兒子這是怎麼了?
評書听多了?
話突然這麼多。
可他一向是高冷寡言的主兒啊!
不管怎樣,陳佩雪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坐視不理,絕不插手。
她無可奈何地返回臥室,嘴里絮叨著,「哎,真不應該讓葉葉走,去哪兒了也不知道,她精神還那麼差,小寧的死對她打擊太大了……」
宮澤在床上听到這句話,心里忽又微微一動,小丫頭真不要命了?
身體和精神都這麼差,還敢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