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白奕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沒有任何猶豫,一腳踩在他手腕上。
顏子墨一動未動,連疼痛的呼喊都懶得發出。
無力,也沒有必要再掙扎了。
他緩慢的,用最後的力氣轉過頭,看向躲在一旁,滿臉驚懼的顏如玉。
她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哭起來那麼讓人心疼。
可是,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去為她擦干眼淚,去模著她的頭發說,不怕。
顏子墨努力的想再多看那個從年少便深愛的女孩一眼,可她卻惶恐的轉身,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那雙總是漆黑隱忍的眸子漸漸失去最後的光澤,一滴溫暖的淚從眼角滑落。
白奕面無表情的收回腿,對站在一旁的一聲揮了下手指,「抬出去吧,留著條命。」
顏如玉滿身滿手都是血,瑟瑟發抖的縮在沙發和牆的夾角,目光呆滯的望著奄奄一息的顏子墨被抬出別墅。
她蜷著腿,嘴里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語的重復著,「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少爺,顏小姐……」
白奕從她身邊走過,眼皮都沒抬一下,「趕出去。」
「少爺……」
「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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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毛衣,僵直的站在院子中央。
地上的雪還未完全消融,風又冷又硬,如刀子一樣刮過皮膚,手上身上,顏子墨的血從溫熱變的冰冷。
她愣愣的站了好久,直到兩條腿都失去了知覺,腦子仍是一片空白。
「白奕哥哥,白奕哥哥……」
「不是我,真的不是,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夏錦言她沒有死,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白奕哥哥,我已經和她一樣了!你看看我!」
「……」
顏如玉瘋了似的,在院子里歇斯底里的大喊了很久,但別墅依然門窗緊閉,連保姆都沒多看她一眼。
天色逐漸昏暗,她是什麼時候消失的,沒人知道。
「顏小姐不見了。」海叔站在窗簾後,望著外面的冰天雪地,有一絲擔憂。
「我已經對她很仁慈了。」白奕神情寡淡的垂著眼,喝了口熱咖啡。
如果她不是個女人,下場只會比顏子墨更慘。
「少爺,這麼做,顏家那邊……」
「應該是他們給我個交代才對。」他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明天,去‘拜訪’顏家。」
海叔沒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從這次夏錦言的事情之後,他從白奕的眼楮里看到些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屬于一個男人在捍衛屬于自己東西時的冷厲,堅忍,甚至是殘酷。
是被人戳到了最不可觸及的軟肋,才會爆發出的凶殘。
……
顏子墨躺在病床上,就如白奕所吩咐的,醫生只把斷在肺部的肋骨取出,止血,保住了他的命,其它的傷一律無視,讓他死不掉,卻又承受著劇痛的折磨。
直到第二天,顏家人接到消息趕來,顏子墨已經意識模糊,臉色蒼白如紙。
「怎麼會弄成這樣!」顏太太厲色指著醫生,「馬上幫他做手術,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