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柔的臥室亂糟糟的,像剛被打劫過一樣,所有東西東倒西歪,散落一地。
夏錦言咳了兩聲,用力扇開煙霧,皺著眉走進去,就見她直直的躺在床上,一條毯子蓋住了臉,只露出光潔的小腿。
「江以柔?」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夏錦言心底突然涌起一股不安,迅速上前,一把掀開了她身上的毯子。
江以柔面無表情,像尊蠟像似的,睜著眼楮,瞳孔空空蕩蕩的望著天花板,對外界沒有半點兒反應。
夏錦言松了口氣,馬上推開房間的所有窗戶,把那些難聞的煙味兒都散了去。
「柔小姐?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餓了嗎?」阿姨慢慢靠邊,輕聲的問道。
江以柔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像中了定身咒一般。
「阿姨,你去拿點水上來吧。」夏錦言看了一眼,抬頭示意白大神也出去。
房間里就剩下兩個人,更準確點說是,夏錦言覺得正和一只游魂待在一起。
看江以柔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忽然有點兒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喂,你們是不是分手了?」夏錦言試探的問。
江以柔沉默。
「也沒什麼嘛,談戀愛,吵吵鬧鬧不是正常麼?說不定過兩天又和好了,或者以後你踫到更好的呢?」她試圖安慰失戀的江以柔,但沒什麼效果。
「,我看你可不是這麼容易被傷心的人呢……」
「簡禾他……確實長得挺帥,不過我也認識很多帥的啊,改天給你介紹幾個?」
「喂喂喂,我都跟你說了半天了,你也說句話好不好啊?」
「我朋友說,高利貸那些錢其實是簡禾借的,你對他挺好的,可他呢?既然這樣,你就更不應該難過了嘛……」
「算了算了,大不了我不讓你還錢了還不行?也不告訴你爸你哥,可以了吧?」
「江以柔,你別裝死啊,說句話行不行啊?」
夏錦言無奈了,本來就不擅長安慰人,坐在她床邊喋喋不休一個人講了半晌,也實在無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眨著眼楮盯著她看。
又過了好一會兒,阿姨輕手輕腳的進了,把溫暖的蜂蜜檸檬水放下,又關上門,江以柔漆黑的瞳孔才慢慢聚焦,恢復了些清明之色。
「你要喝水嗎?」夏錦言連忙問道。
她木然的坐起來,靠在床頭,身手模過半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熟練的點燃,然後又面無表情的遞了根給夏錦言。
「不用,我不會這個……」夏錦言擺擺手。
「陪我咯。」江以柔歪了歪頭,一臉頹然的看著她,手並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收回。
「你終于肯說話了。」夏錦言吁了口氣,猶豫了下,接過她遞來的煙,垂眼看了看︰「小小年紀,抽什麼煙,裝什麼深沉啊,真是……」
「叮咚」
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一簇跳動的火苗在她面前晃了晃,江以柔不耐煩的皺了下眉︰「嗦啊,只是女士煙而已,薄荷味的,又死不了人,別大驚小怪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