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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欽告訴鵬哲,說那些追殺針對穆欽的人,他們想從穆欽身上得到的,就是這張空白一片的塔羅牌。

鵬哲听了穆欽的講述後,一臉「你仿佛在逗我」的表情,然後拿走穆欽手里的塔羅牌又仔細端詳了一下,末了他將卡牌還給穆欽,說道︰「反正我是看不出這卡牌有什麼玄機,太普通了,輕輕一下就能撕掉,那伙人為什麼要為了這張牌追殺你?」

穆欽苦笑道︰「如果我告訴你,‘他們追殺我是為了這張牌’的說法完全是我臆測出來的,你還會相信我嗎?」

「臆測……」鵬哲驚奇地看著穆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听不明白?」

「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們翻查我的家、翻查周悅的病房,還開一輛奧迪想撞死我這種行為是為了找這張塔羅牌。」穆欽盡量簡略地向鵬哲表達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們追殺我是為了了這張牌’的這個想法,是我個人推測和自我感覺,我覺得他們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張牌,盡管這個想法很莫名其妙,但我不知道為何……就是對此深信不疑。」

「也就是說,這只是你的一種直覺,你本不應該知道那些人是誰,那些人追查追殺你的原因,這些你都不知道,但你卻莫名其妙把他們追殺你的原因歸咎在這麼一張普通的白卡上,對嗎?」鵬哲終于理解穆欽的意思了。

穆欽點了點頭︰「是的,很神奇對吧,連我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感覺就好像……那種說不出來的,潛意識里有什麼東西主宰了我的思維一樣。」

鵬哲听完穆欽的講述,低著頭思考了一陣,最後突然提出了一個想法︰「你是不是被催眠暗示了?」

「暗示?」鵬哲這個說法一經提出,讓穆欽有種莫名的驚悚感︰「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覺得這完全就是一種精神暗示。」鵬哲道,「一般人遭到追查追殺,會從各方面找出原因,他會想也許是因為自己以前的罪過什麼人,也許是因為無意間犯下的某些錯誤引來了殺身之禍,但這些你都沒有思考,就直接認為對方追查追殺你的原因是這張卡……這難道不像是某種精神暗示嗎?」

「我不覺得我被人‘暗示’過。」穆欽把手上的卡牌收進兜里。

鵬哲繼續道︰「被精神暗示過的人,一般可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人這樣暗示過了。」

穆欽輕微搖頭︰「我是認真的,鵬哲。你如果是許浩宇的手下,就應該知道我以前有過什麼身份,一般的精神暗示對我沒有多大效果,而且……不管多麼神乎其技的精神暗示,都不可能讓我在短時間內將一切原因都歸咎在一張白卡上,因為這個想法很反邏輯,這種反邏輯的暗示通常不會成功。」

鵬哲確實知道穆欽以前的身份。

據鵬哲所知,某些部門,偶爾上面那些比較神秘特殊的部門,會專門找隊伍里那些無父無母、無親無故的服役士兵,像是穆欽這種更是最優選擇,他們讓這些士兵進入特殊機關,專門訓練個兩三年時間,訓練成……間諜。

這種人不需要多麼優秀的戰斗素質,會幾種武器和基本的格斗方式就足夠了,關鍵是心理素質和一些情報收集的技能,偵察與反偵察,審訊和反審訊,刑偵外交心理學,根據所屬部門的不同,對這些技能的掌握也會不同。

當然,即使受過這些訓練,最後也有部分士兵並沒有繼續在這種部門任職,像是穆欽,最後他還是退伍回鄉在小城市里成為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然而他學過的知識,受過的訓練仍然刻在他的骨子里,這會給他帶來多種方面的便利,就像他剛才所說的,穆欽優異的心里素質注定了穆欽不會被簡單的精神暗示所擊敗,所以精神暗示這條推測,並不成立。

「這就是你總是如此冷靜的緣故吧。」鵬哲嘆息道,「不管在多麼危險的境地中,你看起來都給人一種冷靜過頭的感覺。」

「冷靜過頭也不是好事。」穆欽說,「有時候該表現出來的恐慌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會引人生疑。」

鵬哲本來打算和穆欽多聊一會兒的,不過就在鵬哲開口準備說些什麼時,旁邊突然走過來一個警察,開口喊了穆欽的名字一聲。穆欽抬起頭回應,看見是個身著警服低著頭的警察,他站在走廊的盡頭喊了穆欽的名字,並且要求穆欽「過來一下」。

穆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以為是要對他進行關于這次車禍的一些審訊之類的,所以就站起身來,對身邊的鵬哲道︰「等我一下。」

然後穆欽就朝著那位警察過去了。

穆欽剛剛走到那位警官面前時,那警官就轉過身,朝著一間屋子里走進去,示意穆欽跟上,穆欽老實地跟上去,剛剛進屋,那警察就把屋子門給關上了。

穆欽觀察一眼這間小屋子,應該是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那種屋子,除了一扇門外就只有頭頂天花板的角落里有個通風口,屋子中央擺著一張桌子和幾個椅子,除此以外別無他物。

穆欽心里有點奇怪,這不過是一場車禍,至于把他帶到這種審訊室里面來嗎?而且把他帶進來的警察只有一位,看起來貌似要和穆欽單獨對話的樣子。

那邊把穆欽帶進來的警察仍然低著頭,拉開椅子對穆欽說道︰「請坐。」

穆欽不明就里地過去坐下,而那位警官則走到了桌子對面,也拉開椅子坐下,這位警察行動上也有些奇怪,他一直低著頭,腦袋上戴著的警帽遮住了他大部分臉,他似乎很正常,穆欽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不舒服的氣息。

可是當他坐下的瞬間,穆欽就開始覺得這件不大不小的審訊室里開始彌漫著冷峻陰森,使得這個狹窄的空間變得令人窒息。

穆欽頓感不妙,開口問這位警官道︰「你把我叫來這里,有什麼事情嗎?」

那位警官把手搭在桌子上,仍然低著頭,緩慢開口︰「我想從你身上得到一樣東西。」

听到這句話的穆欽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混亂,他在心里模模糊糊地猜測著眼前這位警官的身份,他知道那些追查追殺自己的人恐怕是一個團體,但這個團體為何會有如此通天之能,竟能混進警察局,或者說在警局也有臥底?

「我要你身上的那張卡,你從周悅手里得到的卡牌,我知道就在你身上,把它給我。」那警官的語氣稍微有些急促起來,他仍低著頭,穆欽只看得到他上下動彈的嘴唇。

穆欽一開始套路性的撒謊,外加質問來轉移注意︰「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卡牌?而且……你怎麼認識周悅的?」

那警察似乎根本沒有忍耐力,穆欽話剛說完,對方就吼了起來︰「我說把你身上的卡給我!你耳朵聾了嗎!?」

他吼著,並且終于抬起頭了,滿臉猙獰地抬起頭,他的臉穆欽看著是完全陌生的,但是他那雙眼楮……

那是一雙純黑色的眼楮!

就是不管瞳孔虹膜還是眼白部分,全都是一片漆黑的眼楮,黑得像是里面被挖空了,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眼眶,對方用這樣的眼楮注視著穆欽,這把穆欽給嚇了一跳,縱使穆欽冷靜如斯,在看到如此超乎現實的東西以後,他都不能保持他一貫的冷靜了。

所以穆欽猛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站起身並且退後了幾步,退到了身後的門旁邊,他敏銳的直覺讓他感覺眼前這個身著警服的男人……就像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而且對方散發出殺意,這個男人站起身來,伸手向自己腰間,穆欽看到他腰間掛著槍套,里面是一把警察標配的手槍。他動作迅速,很快就把手槍抽了出來,並且立刻對準了穆欽的腦袋。

「你不給我也行。」怪物低沉沙啞的開口,「我可以從你尸體上拿走。」

對方顯然一點都不打算和穆欽談判,穆欽看他動作就知道他下了殺心,頓時心道不妙,穆欽絕對沒有能力近距離躲開手槍子彈,子彈速度太快了,對方只要瞄準穆欽的腦袋,穆欽將必死無疑。

因此在這一瞬間,穆欽覺得自己的思維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事情怎麼就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他會輕易就被逼入死境、走入末路,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明明他只是想和最愛的人在一起。

另外一邊,鵬哲坐在椅子上等著穆欽回來,等著等著,旁邊又過來一名警察,看到鵬哲後奇怪說道︰「你朋友哪去了?」

鵬哲听聞此言後也有點奇怪︰「不是你們把他叫走的嗎?」

「要叫也是叫你們倆一塊,怎麼可能單獨把人喊走。」那警察莫名其妙,搖搖頭道,「我們剛翻出那段道路的交通監控錄像,想叫你倆一塊來看看……」

這警察一句話讓鵬哲臉色突變,他突然站了起來,朝著剛才穆欽被人喊走的方向就快步過去了,留下原地那個警察一頭霧水,緊接著也快步跟上了鵬哲說道︰「等等,你去哪兒?那邊是審訊室……」

鵬哲對警察的呼喚充耳不聞,直接走到了審訊室門口,大聲喊了一句穆欽的名字,他伸手搭上門把手剛想推門,就听見里面傳來了一聲距離的槍響。

這槍響嚇得鵬哲和他身邊的警察都是一愣,鵬哲立刻反應過來猛地將審訊室的門打開,就看見里面站著剛剛那個把穆欽叫走的警察,正手持手槍,那槍口竟然還在冒煙。

鵬哲邁步進去低頭往門邊上一看,果然看見穆欽靠著牆壁倒在地上,癱軟著身體一動不動,滿臉都是血。

鵬哲覺得自己心髒都漏了一個節拍,立刻蹲按住了穆欽的肩膀,焦急萬分喊道︰「穆欽!」

而鵬哲身邊跟過來的警察也是從發愣中回過神來,跟著掏槍對準了對面的警察,並且對其嘶吼︰「阿旭!你這是在做什麼!?」

而這個被喊作「阿旭」,並且剛剛對著穆欽開了一槍的警察,他的眼楮已經不再是剛才穆欽看到的那樣漆黑一片,恢復了正常人的眼楮,他的神情似乎也十分茫然,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手里冒著煙的手槍,又茫然地看了看倒地的穆欽,還有對面持槍對準自己的同伴。他似乎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我……」阿旭只憋出了一個字,他放下槍奇怪的撓撓自己的後腦勺,「我剛才在做什麼來著?」

出于職業素質,盡管阿旭是一直以來共事的同伴,但鵬哲身邊那名警察見他放下槍以後,還是動作迅速地沖上前,抓住其手臂打掉了他手里的手槍,並且把他按倒在審訊室的桌子上。

緊接著警局里其他听到槍聲的警察和工作人員,紛紛循著槍聲涌到了審訊室這邊。

……

「歡迎來到邊緣世界,這里是地獄與夢境的間隙。」

穆欽迷迷糊糊間听見一個柔和的女聲在自己耳邊響徹,他睜開眼楮,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空間比較寬廣的白色大房間里。

四四方方的一個白色房間,面積大約有百來平方米,牆壁地板天花板都是雪白一片的,沒有窗戶沒有門,完全封閉的一個獨立空間。

在這個白色房間的中間,有一個類似那種……超現實科幻電影里的虛擬電腦,就是那種投影3D屏幕,漂浮在半空中的屏幕。這個投影屏幕里正在播放一些畫面,當穆欽仔細看去時,就會發現那是他死亡時的畫面。

屏幕里的穆欽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渾身癱軟,身上傷痕累累裹著一些紗布繃帶,臉上卻滿是鮮血。

旁邊鵬哲跪在他身邊,按著穆欽的肩膀,焦急而無聲地對著他吶喊什麼。

穆欽看著這個虛擬屏幕播放的畫面,感覺自己腦子里也有點懵,他疑惑地自言自語︰「我死了?」

「只有死人可以進入邊緣世界。」就在穆欽自言自語話音剛落的瞬間,那個虛擬屏幕中發出一個柔和……但充滿機械感的女聲,「這里是地獄的與夢境的邊緣。」

「地獄和夢境的邊緣,什麼意思?」穆欽不太明白,又一次提出疑問。

女聲平和又耐心地回答穆欽︰「就是這個世界連接著地獄和夢境的意思。」

穆欽感覺自己有點糊涂︰「連接著地獄和夢境,地獄是那種地獄嗎?那種犯下罪惡的人才會去的地方?」

「是的。」女聲繼續耐心回答。

「那夢境呢?」穆欽詢問︰「連接著夢境又是什麼意思?」

女聲說道︰「現實世界的人們會在夢境中窺探到邊緣世界的一角,而我們……也可以通過夢境觀察到現實世界的人。」

穆欽忽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他驚奇道︰「意思是我們這些‘亡靈’,可以進行托夢?把自己想要表達的訊息通過托夢的方式告訴現實世界的人們,對嗎?」

女聲說︰「如果您做得到,您當然可以這麼做。」

「那我該怎樣才能做到?」穆欽問那個女聲。

「我無法告知您這些,我只能為您提供游戲中需要的各項服務,和解答您的一些基礎問題。」女聲依然柔和動听,像是春天鳴叫的小鳥一樣,用清脆的聲音唱出婉轉悠長的曲子。

「游戲……」穆欽這才糊里糊涂地回想起來,他恍惚地說道︰「對,是游戲……我經歷了一場游戲,我逃出來了,我應該被傳送至安全屋的……這里是安全屋嗎?」

女聲回答穆欽︰「這里是邊緣世界的安全屋。」

穆欽覺得心情有點驚悚,他伸手抱住自己的腦袋,「不對……不對勁,我剛剛明明還在現實世界里,我和鵬哲在一起,我們在警察局,我被人用槍指著腦袋……」

穆欽忍不住搖晃自己的腦袋,試圖理清思緒,他覺得自己似乎遺忘了一些東西,但又好像把那些遺忘的東西都想起來了,他繼續問那個女聲︰「所有完成游戲,逃出地圖的人類,都應該被立即傳送至安全屋,對嗎!?」

「是的,在逃出地圖的瞬間,每個玩家都會被即可傳送至這間安全屋。」

「不對吧!」穆欽伸手指著眼前的虛擬屏幕,指著屏幕上自己死亡時的畫面,「我剛剛明明就在那里,我就在那里!在那個警局的審訊室里!我逃出了地圖,但我卻回到了現實世界,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只有死人才能進入這個世界嗎?」

「只有死人才能進入邊緣世界。」女聲沒有透露出絲毫不耐,她的聲音仍然是甜美的,但她重復這句話,「您已經死了,所以才出現在這里,您並沒有回過現實世界。」

「我記得很清楚!」穆欽一片混亂,忍不住大聲說道,「我是先進了游戲,逃出地圖後又回到了現實,然後受到襲擊才來到這間安全屋的!我之前沒有死!」

女聲不疾不徐地重復︰「只有死人才能進入邊緣世界,您死了,所以才會出現在這里。」

穆欽幾乎要笑出聲了︰「那你的意思是我死了兩回對嗎?」

女聲機械道︰「我無法回答您的問題,您可以詢問其他事件,或查詢您在游戲中獲得的獎勵,或在商場購買您需要的道具,或強化您的技能和身體素質。」

穆欽明白了,這個女聲不過是個類似人工智能的存在,她只會回答穆欽一些她限制範圍中可以回答的問題,只會為穆欽服務游戲相關的事物,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會告訴穆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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