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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鴻身殞之處,必有寶物存在。而眼前這個, 恰是一個極品仙寶。

須彌仙府是鴻蒙仙祖煉制的眾多法寶之一, 它的作用與移動仙府差不多, 是可以隨身攜帶著的小型仙府。可大可小,小可藏于一花一葉,大可佇立于鬧市小巷。其內部空間能夠無限大,是獨立的小世界,只要其主人修為足夠,甚至可以擴展出一個新的大千世界。

況且須彌仙府一出,非主人應許,無論何人都無法出入。所以只要得其認主,便等于多了一個小世界、一處安身立命之所。鴻蒙仙祖當年用這個法寶誆騙了不知道多少女子與他歡好,最後這東西卻是落入了方丈的一位小弟子手里,輾轉成了方丈島的眾多鎮島之寶之一。

陸鴻當年身殞之時, 身上正帶著這個法寶,他死後法寶歸于無主之態,多年來一直埋藏于這寒冰之下無人知曉,若不是魏凌在鏡靈的干涉下隱隱得見過未來, 今日也未必能認得出這個仙寶來。

其他人見魏凌從掉進這里開始就沒有露出過太過訝異之態,所以不等他開口, 便邀請他一起破解這寶地之謎,魏凌心下焦慮,卻又不能強勢拒絕,推月兌不過只好答應。

一行人就近找了一處有水源的地方休息, 沈凌雪見魏凌身上血跡猶在,忙從自己儲物袋取了嶄新衣物,正要勸他換下衣物到溪水處梳洗,身後的裴樂、蔣非辭就沖上來,一人一邊抱著魏凌胳膊道︰「師尊身上可還有不適的地方?我和師弟帶您去那邊梳洗一下,順便和您說說近些時日發生的事兒。」

恰好魏凌也有事問他們,便與沈凌雪頷首示意之後,朝溪邊走去。沈凌雪手中尚托著嶄新的衣物,站在原地目光悲涼。

陸憐君心情復雜地上前拍了拍沈凌雪肩膀,權當安慰,但到底沒有解釋什麼。魏凌與陸無塵的事兒沈凌雪至今還不知道,她也不敢貿然開口告知。再者這種事還是當事人解釋比較好,她一個外人實在沒立場也沒資格置評。

魏凌在淺薄的溪水里梳洗片刻,如琉璃鑽石般的眸子愣愣看著漾出波紋的水面,唇角微抿。

裴樂幫他清潔發絲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疑惑道︰「師尊?」

魏凌垂下眼,輕聲道︰「你們來此多久了?」

「有半年了……」裴樂言辭間略帶猶豫,「弟子從慈恩寺回到宗門,尚不足兩日就被茗蘭師伯指派來此。小師弟也是在那不久前蘇醒的。我們來到這里之後沒多久就掉進這個秘境,幾個月了,一直到找不到出去的路。其他前輩是之後陸續掉進這里的。」

「你們沒有靠近過中間那座府邸?」

「沒有。」裴樂搖著頭,「別說是弟子這樣的修為了,就連那幾位前輩也靠近不了那塊區域。」

蔣非辭忽然開口道︰「師尊還疼不疼?」

魏凌偏頭看去,原來蔣非辭看到了他掌心的傷口,此時正心疼不已地握著他手吹氣︰「一定很疼吧……我給師尊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魏凌忍不住勾起唇角,語帶溫柔︰「沒事,早不疼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蔣非辭頭發,模著他頭頂道,「是師尊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那麼多苦。非辭怪不怪師尊?」

蔣非辭連忙搖頭︰「要是沒有師尊的話非辭早死了,非辭感激師尊、喜歡師尊,唯獨不會埋怨師尊。宗門里的師叔伯說過,師尊為了救弟子受了很多苦,弟子都知道。」

蔣非辭紅著眼鑽進魏凌懷里,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弟子知道自己年紀小修為低,幫不了師尊什麼忙,但弟子真的很想和師尊在一起……師尊以後不要把弟子交給別人了好不好?」

魏凌心底一酸,暗想到底還是給這孩子留下了陰影。但他也深知自己並沒有把握保護好這兩名弟子,所以半晌都沒出聲答應對方要求。

蔣非辭年紀雖小,心智卻高,見魏凌遲遲不開口就知道是自己為難師尊了。所以抽身離開魏凌懷抱,低頭落淚道︰「是弟子不懂事,讓師尊為難了。師尊不要生氣,更不要難過,弟子會听師兄的話,不給師尊添麻煩。」

裴樂嘆口氣拍了拍他的頭︰「非辭先去看看落雨師姐好不好?她似乎受了傷。」

蔣非辭看看裴樂,又看看魏凌,見魏凌沒有開口挽留的意思只好傷心地垂下眼答應。

魏凌在他起身時終于還是忍不住按住了他的肩頭︰「非辭,師尊不是不願意答應你,只是這里危險重重,師尊沒有把握同時保護好你們。如果你能跟著寂滅森林的前輩,你就不會有危險。師尊也能專心去做別的事。」

「那師尊要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險?」蔣非辭立刻問。

「為師能應付。但前提是你和你師兄都平平安安的。為師才能無後顧之憂。」

蔣非辭定定地看著自己師尊,不知道想到什麼,神情愈加傷心,但同時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堅毅︰「弟子听師尊的。」

「弟子知道師尊擔心什麼。」等蔣非辭走得稍微遠些,裴樂半跪在魏凌身前給他擦拭頸後的血跡,「但是弟子走前師叔師伯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讓弟子給師尊帶句話︰萬宗門有他們坐鎮,師尊大可放心。」

魏凌側目看著他,試圖在他臉上找到隱瞞或者說謊的跡象,但裴樂這兩年未見,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心思,以致于魏凌根本看不出他所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裴樂……」魏凌嘆口氣,眼楮看向前方,似乎透過草原盡頭的蒼茫白霧看到了巍峨熟悉的萬宗門山脈,「如果師門當真無虞,你就不必和我說這些。」

裴樂心底咯 一聲,臉上禁不住流露出一絲慌亂。

到底還是年輕。魏凌嘆息著,伸手取過裴樂放在一旁的干淨衣衫,起身換上,輕聲道︰「什麼都別說,也什麼都不要做。照顧好非辭。」

經過兩個時辰的休息,魏凌提議再去中央部分的建築物附近看看。其他人大都知道魏凌身上擁有鴻蒙兩大仙寶,乃是氣運極強之人,跟著他或有轉機也說不定,所以都願意陪他去試試運氣。

所幸不出魏凌所料,那所謂的「防線」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白影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個認主兒的玩意兒。」

浣霓裳聞言,極為親昵地點了點白影額頭,但笑不語。

在此地逗留數月的其他諸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玄相笑著開口︰「魏師弟當真是福澤深厚之人,這座府邸至今為止是第一次打開禁制讓我們進來。」

魏凌搖搖頭,似乎是在否定,但又不開口解釋,只是招呼眾人朝已經緩緩打開的府邸大門走去。

這座府邸佔地不小,加上偌大的院牆,足有一個兩個操場那麼大,且並非一般建築的一層兩層,而是有整整九層之高。

遠遠看去,倒有些像寶塔一般。只是下面三層極為寬敞開闊,宏偉莊嚴。

直到最後一人踏入院子,那身後的大門轟然關上,眾人方才嚴肅起來,一個個戒備地注視著四周。

陸憐君出聲安撫大家︰「諸位放心,根據我方丈古籍的記載,此處應該沒有危險。依在下看,諸位不如都各自走走,看看有沒有屬于自己的機緣。」

蔣非辭略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陸憐君笑道︰「機緣這東西,非人力可以阻擋,也非人力可以改變,所以並非我方丈仗義,而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只有在場的各位找到了機緣,我們才有走出這里的可能。」

玄相念了聲佛號︰「當真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又與魏凌見了禮,這才第一個進入已經開啟的正廳。

魏凌目光狀似無意地看了眼在一旁斂目不動的陸無塵,第二個進入正廳。

其他人見狀,都不緊不慢地跟了進來。

這正廳倒與一般大戶人家的正廳沒什麼區別。廳中桌椅屏風等家具皆是采用上品紫檀木制成,精美之中又不乏沉穩厚重,給人一種這廳堂主人氣度不凡的感覺。

廳前有一幅長圖,圖上百花爛漫之中有一雌雄莫辯的美人醉臥其中,看不見其面容,只有修長勾人的白頸和一頭秀發,半截身子在紙上。但僅是如此就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美和媚。

畫側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書寫其上,魏凌凝神去看,卻怎麼都看不真切,看得久了甚至頭部有針刺之感,痛得他連忙閉上眼不敢再看。

其他人與他差不多一樣的情況,只有綠蘿仙子毫無不適地細細碾讀那些文字。

當然也有人想問,比如白影、蔣非辭,他們就很好奇那些文字寫了什麼。

好在各自有人制止了兩個少年人的發問。

正廳兩側屏風之後,一處是用餐的地方,一處是喝茶待客的側廳,各自後方都有一處樓梯,可以通往二樓。

魏凌打算上二樓看看。

除了浣霓裳留下來等待綠蘿仙子,其他人全都各自上了樓。

二樓除了一間房門緊閉的房間外,其他地方都鋪上了柔軟的地毯,靠近窗戶的地方擺放了茶幾茶具,還有幾本已經翻開的書。另外一邊則是一張寬大的躺椅,上面放著一件如雪似霜的白裘。

白影看到那件白裘面色沉了沉,轉而朝三樓走去。

蔣非辭想去看看那間緊閉的房間,魏凌攔住了︰「那只是一間臥房。我們去三樓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章,0點後放出下一章。

一直斷更,不知道該怎麼補償大家,有想吃的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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