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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男大當婚女當嫁

防盜防盜喲,看到的親勿要驚慌,24小時以後便能看見新章節啦,李冰聞言先是一愣,接著拂須哈哈笑起來,「阿慈說的有理,這還真是樂事一件!」

老爺子這是答應啦,董慈心里松了口氣,給老爺子道了謝,這就要出發去臨淄了。

李思明秉持著君子風範,把董慈送到了門口,又拜托車夫一路多費心,說了些一定要把人安安全全送至臨淄諸如此類的話,還單獨給董慈塞了個錢袋子,說是讓她在路上多買點好吃的好玩的。

董慈心里感慨,除了不願意娶她之外,李思明也是個進退有度貼心細致的好小伙了。

董慈朝李家人表示了感謝,離開蜀地啟程去臨淄,這期間她路過河南登封,找到了那顆至少能存活四千五百年的華夏第一柏——將軍柏。

這是一顆活著的文物,就算這時候還是戰國,它也是一顆兩千多年的高齡老樹了。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世事變遷滄海桑田。

相隔兩千多年,在同一個地方看見同一樣活著的東西,那感覺是很震撼的,董慈站在這棵老祖宗面前,發痴就發了大半夜。

柏樹其實有三顆,將軍柏這名字還是漢武帝起的,董慈圍著三顆華蓋之木轉了兩圈,趁機又好好的觀賞了一番,雖然夜黑風高,她也看不出什麼美不美的就是了。

董慈怕傷了這棵高齡老樹的根系,隔了足夠遠的距離才敢挖,這地方現在還是人家山莊的後花園,董慈怕被狗追,也不敢弄出多大動靜,在院門外足足圍了好幾天才找著機會下手,其間各種膽戰心驚手忙腳亂,簡直比做賊還辛苦。

這次她埋的是上古三墳之一的《神農本草經》,其余一本《皇帝內經》問世的年代不可考,至少董慈走過的這些地方佔時還沒有,她也還未听人提起過,另一本《伏羲八卦》不是董慈擅長的領域,她無法鑒定真假,只能先放一放了。

董慈用竹片給自己做了一個長寬約二十厘米的本子,每一處埋書的地址,書名,時間,數量,她都標記得清清楚楚,看著本子上的數目一點一點的增長,董慈就勁頭十足,雖然離目標還很遠,但也算有個盼頭了。

董慈就這麼一路走著,天南地北四處晃悠,等晃蕩到臨淄的城門下,已經是四個月以後了。

四個月的時間一過,王青就帶著最後一個土箱子來見趙政了。

董慈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萬無一失的寶貝盒子,就這麼全部堆在了趙政的案幾上。

騎馬射箭,詩書禮儀,文治武功,趙政不但要把過往十年間該學的東西補回來,還跟著嬴異人听政議事,秦鳴那邊的是也漸漸有了些規模,他每日忙得腳不沾地,這些土箱子都是這半年時間里陸陸續續送來的,又輕易不能打開,索性就堆到了一邊,今日王青親自來了,才把這些土箱子都拿了出來。

王青燒煮錘砸,廢了不少力氣才把密封的土箱子破開來。

里面都是一些文書竹簡,趙政全部翻了一遍,大部分都是些傳世名著,個別他沒看過的,也都听說過,里面有兩冊用的是前朝文字。

趙政還未說話,王青便行禮回稟道,「董姑娘本事了得,屬下已經找工匠看過了,裝書簡的這個箱子很堅固,比咱們城牆的基石還堅固,那老匠人一直追著屬下問個不停,想來這工藝還真是個新東西。」

趙政听著這夸贊,腦子里就浮現出那張瘦黃的小臉來,心說整天搞些稀奇古怪的事,四處奔波,那張干癟的臉估計也圓潤不起來。

王青接著道,「董姑娘十分刻苦好學,有時候三更半夜了還點著燈背書,一卷書來來回回背無數遍,有時候連樂譜棋譜劍譜秘籍也背,遇上看不懂的還拉著街上的老先生問來問去,主子您是沒听見,屬下是佩服了……」

趙政點點桌子上的竹簡,打斷問,「這些是怎麼回事?」

王青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還是一臉茫然糾結的回稟道,「屬下也看不明白,只是姑娘埋書的地點似乎都是特定的,在陽城的時候就非得要埋在人家後花園里,那家人養了狗,姑娘頭一次模進去被當成賊追了幾條街,結果姑娘也不換地方,硬是在那家人外面蹲守了五天五夜,找著機會把那狗藥暈了,這才把東西埋進去,她埋了還得將花園恢復原樣,每每都要折騰一晚上。」

「在深山寺廟里的,花的時間就更多了,爬上爬下辛苦不說,還是荒郊野嶺,遇到豺狼野獸蛇鼠蟲蟻的時候也多,總之,董姑娘看起來很專注,似乎是一門心思非得這麼做不可。」

王青又撿著說了一些,大概意思就是原因企圖都看不出,就看出董姑娘很認真很嚴肅,煞費苦心吃盡苦頭也要把書埋好了。

趙政先只是听著,听著听著眼皮就跳了起來,連帶手里的竹簡都有些燙手了,又想著他過幾日就打算把人弄回咸陽城,眼皮就跳得更厲害了。

趙政指了指桌上的書簡,問王青道,「能把這些恢復原樣麼?」

王青愣了一下,搖頭道,「姑娘每次都是三更半夜做事情,屬下也看不清這箱子是怎麼做出來的,再者,姑娘去的地方天南地北,箱子的外觀又都差不多,屬下也分不清這些文書哪卷擱哪里了。」

趙政︰「……」

他是不是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有生之年趙政第一次問自己。

趙政蹙著眉想事情,王青有些拿不定主意,遲疑問,「那以後姑娘再埋,咱們還挖不挖了?」

小奴隸估計會非常生氣。

趙政看了眼手里的竹簡,抄錄的那些一筆一劃寫的認認真真,很難挑出錯來,也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為。

事已至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趙政看了一眼王青道,「小心點,別被她察覺了。」

王青點頭應下,趙政揮手讓他下去,自己拿起這麼些書簡細細看了起來。

咸陽宮里珍藏的文獻比市井里流傳的畢竟要正規許多,又有官員專門負責修正校核,小奴隸準備的這些,多看幾遍倒也不是挑不出錯處,趙政想了想,提筆將錯處勾出來,指正就寫在一邊。

董慈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安安靜靜的跟著,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慢,離眾人越來越遠,一路走進了莊子,漸漸竟是只有他們三個人了。

董慈知道趙政為什麼心情不好。

血脈子嗣這件事,誰都可以分辨兩句,獨獨趙政不能,他一旦開口爭辯,旁人不但不會信,還會以為他是心虛了惱羞成怒了。

一國公子與人做口舌之爭,吵輸了情況更糟,吵贏了也未必上乘。

趙政領著兩人走了另外一條路,他走得很慢,路過一個四方亭時,就停了下來。

興平慣會看眉高眼低,見狀就往回走了幾步,很自覺下了台階,遠遠的候著了。

董慈估量著趙政是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就打算學興平機靈點站遠些,只她還未轉身,趙政就開口了,「你知道麼,前兩個月父王差點就立了成蟜為儲君。」

董慈嚇了一跳,忙一邊回頭四處看,一邊去拉扯趙政的衣袖,示意他不能說了。

趙政垂頭看她,似乎是覺得這樣低著腦袋和她說話不方便,忽地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董慈還未及反應,就穩穩當當坐在亭子邊的欄桿上了。

這真是突如其來一點預兆都沒有,董慈連尖叫都來不及尖叫。

背後就是一片泛舟湖,董慈怕掉進水里去,忙手忙腳亂地抓住趙政的衣袖坐穩了,確認自己安全了,這才平視著趙政輕聲道,「你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那等諂上驕下之人,不值得費心的。」

趙政卻自顧自說道,「他差點就成了儲君,不過我的人在朝上拿禮教倫常明里暗里敲打了一番,父王也自知不妥當,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事關儲君之位,妄自揣摩聖意乃是大忌,董慈听得膽戰心驚,趙政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更何況他還是局中之人!

董慈忙伸手去掩趙政的嘴,急急道,「別說了,你冷靜點呀!」

她這替天下人都要操心上火的模樣是挺好笑的,趙政又走近了一步,伸手握住董慈還壓在他唇上的手,順勢就在那溫熱的指尖上輕咬了一口,笑道,「不用這麼緊張,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比誰都清楚。」

董慈一想趙政最終還是被立為了儲君,也稍稍放松了些,舒了口氣小聲道,「王上他是明白人,放心罷。」

趙政說的這件事,董慈也知道一些,嬴成蟜去了一趟韓國,回來的時候就帶了兩座小城來,是他的舅舅,韓國的國君韓桓惠王韓然送給他的。

這次送得還不算多,史書上記載嬴成蟜有一次做使節出使韓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帶回了百里的土地,百里的土地,有些小諸侯國都未必有百里的土地。

如今嬴成蟜不過八歲小童,去韓國那就是去走親戚的,韓桓惠王卻白白送土地給秦國,明眼人就知道這是另有所圖了。

只是人心都是長偏的,嬴異人見自己兒子不費一兵一卒就得了兩座城池,心情舒悅,當時就把嬴成蟜夸得飛上了天,喜愛之情溢于言表,他愛子心切,又有韓美人吹著枕邊風,心思浮動那是難免的事。

秦國到現在還未立儲君,由不得旁人不多想。

她總不能說︰陛下我知道一年後你一定能當上秦王,因為你爸爸就要死了。

這話說了誰信呀,董慈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

趙政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忽地問,「我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你最清楚不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呂相國的兒子。」

果然只要是個人,都沒辦法忍受別人罵自己是野種的,尤其這個人還是趙政。

少年心里估計都想將姓游的車裂分尸碎尸萬段了,這一會兒晴一會兒陰的喜怒不定心思難辨,只能說明他正壓抑著,壓抑著暴虐和憤怒,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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