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一家往年也是申請過淨土體驗的,不過感覺並不怎麼樣,久而久之,也就很少再申請體驗了。因為不論是劉家還是張家,祖上從滅世大洪水時期上船後就再沒下過船,所以,二家雖然在曙光混的還算可以,蛤在淨土之上卻是半點根基也沒有的,因此,他們若要體驗淨土生活,就只得和一堆人擠住在體驗公房中。而淨土的體驗公房,老實說,條件真心不怎麼樣,總之不是在曙光好歹算是中上層人士的劉家人能夠忍受得的了的,正是因為這麼糟糕的居住環境,才打消了劉家人的體驗熱情。
今年,劉家也是應蘇家的熱情邀請,才再度申請了體驗的,至少這次,他們有了更舒適的落腳點,還有蘇家當導游,想來必定會有一個不錯的體驗之旅才是。
結果,劉家此次體驗感覺確實不錯。首先住方面,虞家老房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蘇夏外家一直很注重保養和修繕,所以,雖然有近二十年沒住人了,屋里屋外維持的還不錯,至少在劉家人看來,上下三層總面積超越五百平的豪宅,他們在曙光是無論如何也住不上的。至于其他方面嘛,虞家老房的位置雖然略偏,不過從小習慣了曙光繁華的劉家人對于熱鬧程度和曙光差不多的淨土城市興趣倒是不大,反而對距離虞家老房不遠的小鎮和縣城的興趣更濃厚些。一家人在蘇家的帶領下逛完小鎮逛縣城,竟然買了許多純手工的小玩意當伴手禮。總之,劉家這趟體驗這族倒是真讓他們體會到了游淨土的樂趣。
送走劉家後,距離曙光船市再度啟航的時間也不遠了,蘇夏一家抓緊時間和淨土之上的親友最後聚了一場,提前十天回到了曙光船市。睽違一個多月的小家,再度走進它,感覺格外的親切啊。
蘇夏懂事的幫父母打理好雜貨鋪,補貨完畢,這才趁著開學還有段時間,找在學校處得來的小伙伴玩耍去了。
蘇夏在曙光基礎學校最談得來的朋友當屬華英了,華英來自曙光底層貧民區,三代赤貧,到了華英這代若再沒有起色,她家就要被剝奪曙光戶籍被發放到下一級的船市中去了。華英有兄弟姐妹四個,華大哥二十歲那年,家中花了大代價走關系把他弄進了海防軍,華大哥也是爭氣的,參軍五年,因為敢打敢拼,一路從默默無聞的小兵做到了上尉,眼瞅著再進一步,華家就可以月兌離貧民區的生活了,可惜華大哥時運不濟,在晉升的關鍵時刻踫到曙光十年難得一遇的海獸潮犧牲了。華家崛起的希望沒了,華家再度被打落塵埃,華大哥犧牲後,若非有華大哥當年在軍中交好的戰友幫襯著,華家可能早就被踢出曙光船市了吧。
但是,華大哥犧牲時畢竟只是個小上尉,不可能認識真正有權有勢的人物,所以,華大哥犧牲後,華英成績優秀的大姐不得不輟學回家,幫忙撐起一家人的生計來。華英知道,她和弟弟的寶貴的讀書機會是犧牲了大姐的前途得來的,因此姐弟倆學習起來格外用功,華英是前年被貧民區的基礎學校以尖子生的身份選送到曙光基礎學院的,而華英七歲的弟弟如果能保持現在的成績的話,未來應該也能被送到曙光基礎學校才是。
華英出身貧民區,在班級中地位一度很尷尬,不過華英性格好,學習成績又拔尖,和同學磨合了一個學期,漸漸也得到了同學的認可,只不過,班上自詡精英後代的小屁孩們卻不愛與出身低賤的華英做朋友就是了。所以,華英在班中一直是個獨行俠,直到蘇夏轉學過來,華英才在曙光基礎學校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蘇家嚴格來說,應該屬于暴發戶之流,所以蘇夏在班中的境遇也就比華英稍好些罷了。但是蘇夏卻很欣賞自強不息的華英,也樂于和她親近,一來二去的,兩個小姑娘可不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嘛。
蘇夏很清楚華英家的情況,所以她帶去拜訪華家的禮物也是經過仔細挑選的,都是平常生活中用得上的日用品,當然,蘇夏也沒忘記帶上些許在曙光來說價格昂貴的食材,而且這些食材都是出自于她的時空超市。
蘇夏此前並沒有去過華英家,只知道大概的位罷,她來到華英家所在的船層後才拔打了華英的手環,沒多久,灰頭土臉的華英就跑到入口處接蘇夏來了。英年早逝的華大哥留給家人最貴重的遺產,大約就是這間位于貧民區不足八平米的房產了吧,這間簡陋的小屋,住了華父、華母並華英三姐弟,屋內的擁擠程度可想而知了。華英也是知道自家的情況的,直接把蘇夏領去了船層唯一的一家小茶座,對于蘇夏的突然到訪,華英也是有些小吃驚的。
在華英看來,她和蘇夏雖然在學校中相處的不錯,並且蘇夏也不止一次提出要來她家看看,但是,華英總以為,那不過是蘇夏的客氣之言罷了。畢竟,蘇夏家以前的條件或許比她家強不了多少,但是現在,蘇家已經徹底躋身精英層,和她家還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再者,華英雖然在外面總是表現的不卑不亢的,但天天和不是一個階層的同齡人共處一室,華英心中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自卑之情啊,所以,蘇夏的到來,之于華英,某種程度而言,絕對是驚多過于喜的。
蘇夏起意拜訪華家的時候,倒是真沒想太多,但是等到她和華英相對而坐,一眼看出了華英極力想掩飾的窘迫之情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或許太沖動了些。不過,現在人都來了,反悔也來不及了,不如想想如何讓華英消除心底的不安與自卑更有意義。
「華英,我是不是太冒失了?」
「不,沒有,只是,蘇夏,你知道的,我們家的情況,現在雖然是寒假期間,我也希望能夠幫家里減輕一些負擔。如果你早些通知我的話,我可以預先和老板請個假。」面對蘇夏真誠的眼楮,華英突然發現,此前種種想法,明顯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不由微赧。
「啊,抱歉,我沒想到這點。」這回,蘇夏倒是真心道歉,華家的情況,她又不是不知道,華英也曾和她說過,每逢寒暑假,她都會打、黑工貼補家用的。雖然說,以華英的年紀,明顯屬于童工範疇,不論是淨土法還是曙光法,都是嚴令禁止打工的。但是,貧民區雖然不是三不管地帶,可也沒差到哪去,童工工錢低廉,格外受貧民區老板們的青睞,所以,這黑童工現象在貧民區是永遠無法杜絕的。然而,即使如此,黑工也不是那麼好找的,並且黑心老板對童工又特別苛刻,她倒是一時心血來潮,卻很可能讓華英一天的工錢泡了湯,這才是蘇夏最過意不去的。
「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華英和蘇夏雖然只相處了一學期,但對于蘇夏的為人她還是了解的,所以,雖然遺憾損失的工錢,倒也沒有真的怪怨蘇夏。
「怎麼樣,蘇大小姐想去哪里玩啊?不是我吹,我知道我們這些船層在曙光的名聲不怎麼好听,但是我們這好玩的去處卻是不少,今天,我就好好陪你玩一天吧。」小小的失落一番後,華英很快就振作精神,笑容滿面的道。
「唔,我剛從淨土回來,給你帶了點小禮物,這樣吧,我先把禮物擱你家,我們再出去逛。」蘇夏想了想道,第一次見到學校之外的華英,蘇夏發現,華英的家境似乎比她听說的還要糟糕,所以,她有必要親自去華家看一看,說不定她還能幫到華家呢。
對于蘇夏如此執著上她家參觀之事,華英表示很不解,不過讓蘇夏親眼看一看她家也好,如果蘇夏看過之後待她還能如既往的話,那麼,從此之後,她倒是可以放心和蘇夏做朋友了。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蘇夏是因為活了二輩子,所以完全是成年人的思維了。而華英則是因為早早經歷了太多磨難,心智比之同齡人要成熟許多,如此,二個小姑娘能成為知交好友也就不足不奇了。
大白天的,華父、華母、華大姐都上班去了,華家只有華小弟一人在家,蘇夏和華英進門的時候,華小弟正趴在不足二尺見方的小桌子上寫作業呢,听到聲響蹬 跑到華英面前,一臉好奇的望著蘇夏,卻沒有出聲。
華小弟和華英長的很像,只是瘦的厲害,當然華英也不胖,不過曙光基礎學校有提供免費營養午餐,所以華英的臉色才會比華小弟看上去好一些。經過華英介紹,華小弟乖乖的和蘇夏打招呼,感覺華小弟挺招人疼的,蘇夏隨手從時空超市中模出了一小袋小餐包遞給了華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