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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皇太子祁嵐,祁桓的親生子。帝國第一集團軍上校,史上最年輕的校級軍官。

「是我。」祁嵐英俊的面容上沒有一絲一毫被抓包的尷尬,他視線掃過依舊不放過自己的楊曉天,對蘭德爾道,「不讓你的人先放開我嗎?」

「曉天。」蘭德爾立刻對楊曉天道,「他不是敵人。」

楊曉天這個時候是絕對服從命令的,他松開手,對蘭德爾說道︰「他動過軍備物資,我給那幾個被動過的箱子做了標記,里面的物品和清單上一致。」

蘭德爾看向祁嵐,問道︰「即使是祁嵐殿下也是要做檢查的,請您到這邊接安檢,同時希望您能告訴我們,您是否像我的實習生說的一樣,動過軍備物資?」

祁嵐似乎不是多話的人,他的沉默寡言與蘭德爾不同。蘭德爾是身為半月港關務督察需要一種上位者的威嚴,而身為領導者說話一定要謹慎,久而久之蘭德爾養成了少言的習慣。而祁嵐則是從小不愛說話,很少主動與人交流,開口的時候非常少,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听到蘭德爾這麼說後,祁嵐便自覺地排在了正在接受檢查的戰士後面,同時簡單地回答道︰「抽查。」

帝國集團軍在出戰前夕,集團軍將軍會吩咐手下的校級軍官去抽查軍備物資,看看有沒有人偷工減料中飽私囊。這個抽查往往都是秘密進行的,以免有人有準備,故意將好的物資給他們抽查。

祁嵐是天生的戰士,他的天賦能力比祁成還要強大。他從十歲開始就一直跟著帝國集團軍征戰,雖然今年只有二十五歲,卻已經是十五年的老戰士了。他十五歲時成為少校軍官,一直負責抽查軍用物資,這一次祁桓並沒有命令他出戰,但只要他來了,就一定要檢查物資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習慣,讓楊曉天提前發現了他,在今天特別警惕。否則以祁嵐的能力,楊曉天真的未必發現得了他。

「祁上校,」第一集團軍的將軍收到消息後立刻從飛船上下來,對祁嵐道,「這一次出戰你並不在名單上,不能跟著隊伍出征。請你離開隊伍,立刻返航,我保留追究你擅自跟著部隊出征還企圖偷渡半月港等罪行的權利。」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老老實實回去,這些事我就不上報。

祁嵐看了他一會兒,默默地推出檢查隊伍,似乎是放棄了。第一集團軍的將軍長出了一口氣,心里一直提著的大石頭被放了下來。這一次出征墮星,是打著剿滅星際海盜的名義的,真正的目的只有幾個集團軍的將軍清楚,國會將這個秘密藏得很嚴,除了參與審訊的人員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

祁成當年所做的事情曝光後,頓時臭名昭著,所有民眾都在罵他。一旦被人知道祁成早就越獄逃跑了,那麼民眾就會對國會、帝王都產生懷疑。盡管艾德拉名為帝國,但其實十分民主。超過八成的民眾投票的話,是有權罷免整個國會和帝王的。一旦祁成逃跑的消息泄露,再加上有心人煽動,民眾可能會對帝國徹底失去信心。此時一旦有人煽動,那麼國會也好皇室也罷,都會面臨著被質疑的風險。

將軍很擔心祁嵐會說出這件事,這個皇太子到底在想什麼,很少有人清楚。就算是同他接觸時間很長的人,也只是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有領導力並且能夠與戰士們共進退的人,並且對祁成有著復雜感情。每一次有人提起祁成,祁嵐向來沒什麼波瀾的臉都會露出很難看的表情。剛剛進入第一集團軍時,有那些對貴族有敵意的人拿祁成羞辱祁嵐,最後被年僅十歲的祁嵐揍得滿地找牙。

祁嵐對祁成是執著的,但是這種執著究竟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連祁桓都不清楚。皇帝陛下特意對祁嵐隱瞞了祁成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他還是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

而且……將軍一臉復雜地望著祁嵐,這種全身變得透明又能夠躲過檢測儀器的能力,他可從未在祁嵐身上見到過,他到底是因何有這種能力,有了多長時間,他都一無所知!

然而將軍疑問沒有人能給他解答,一直到檢查結束戰艦起航,祁嵐都一直安靜地站在安檢線的另一邊,默默地注視著戰艦離開,十分安分守己。

楊曉天害怕他再一次隱身讓大家都看不見,始終很警惕,直到艦隊離開,半月港的空間基站關閉,不可能有人再離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那麼,」終于忙完後,蘭德爾扭頭對祁嵐道,「請殿下在休息室稍作休息,我已經上報了皇室,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

蘭德爾很忙,他沒有時間一直盯著一個離家出走的皇太子,便派了幾個人名為保護實為看守地跟著祁嵐。為了防止祁嵐偷跑,他還留下了唯一能夠察覺到祁嵐位置的楊曉天,省得一轉身皇太子又透明了,可沒人能找到他的下落。

本打算在被接走前偷個小型運輸飛船從空間基站逃走的祁嵐︰「……」

太子殿下望著一臉認真的楊曉天,終于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靠嗅覺?他才不信自己身上有什麼異味呢。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個假克沙人鬧事的那一天,一定是祁成離開艾德拉帝國那天。

帝國S級要犯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而事發之後兩個月自己都一無所知,這個認知讓蘭德爾不僅僅是失職的自責,還有一種深深的羞恥感。帝國皇帝祁桓並沒有重罰半月港海關,畢竟大家都很認真在工作,沒有玩忽職守,只是祁成的手段太過高明,讓帝國防不勝防。不過半月港所有海關人員都被扣了一個月的工資,並且記了一個大過,關務督察蘭德爾•夏普被撤職,督察的帽子被摘下來,不過由于海關缺人手,蘭德爾還暫代半月港海關總負責人一職,估計等他日後將功補過後,還會再重新任職。

就算被撤職,蘭德爾也沒有閑賦在家的時間,他依舊得回到半月港坐鎮。只是他的氣壓很低,半月港每個人都不敢惹他,除了每日乖乖跟在他身邊的楊曉天外,他的氣場讓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身邊三米內。

所有人都很佩服楊曉天,居然能夠無視蘭德爾殺人一般的目光跟在他身邊。範華陽曾趁著蘭德爾午睡的時候將楊曉天拽出來問道︰「你每天跟著夏普督察……夏普代督察,不害怕嗎?他現在每天都擺著一張要殺人的臉,沒看現在半月港辭職的人都少了嗎?」

能夠讓臨時員工們忍著辭職的沖動繼續干活,蘭德爾的威懾力真是相當大了。

楊曉天被範華陽從蘭德爾的辦公室叫出來,心里還惦記著蘭德爾,還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緊閉的辦公室門。听到他這麼問,便回答道︰「他心情不好,有個人陪著,就算不說話也好。」

「我沒看出來,」範華陽看著楊曉天天真的大眼楮一臉絕望,「他明明是巴不得別人都不要接近他,恨不得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

「不是的。」楊曉天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雖然我做不了什麼,只能陪陪他,但是應該會比他一個人好一些。」

他現在說話已經很利索了,完全不會再結巴,也能流暢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不過他的單純和懂事還沒有變,依舊那麼乖。

範華陽嘆口氣,無奈道︰「既然你願意……哎呀反正你一看我,我就什麼否定的話都說不出口了。總之,你小心點吧,我看你最近都瘦了。」

「沒有瘦,」楊曉天捏了捏自己的臉,「最近一直在吃你送給我的食物,都胖了不少。我在有意識地鍛煉,以免自己太胖,動作會變得不靈敏。」

身為警犬,嘯天的體重也是受到嚴格控制的。實際上它們狗狗不能隨便吃東西,每天的飲食都有嚴格的規定,只有在作為獎勵的時候才能吃一些好吃的。一般人在突然有飲食自主權之後大都會變得貪嘴,但是楊曉天沒有。他還是按照過去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不過範華陽送給他的食物他也會吃,因為這是別人的心意,他不能辜負。不過每次吃多他都會去鍛煉,省得變胖。

「你知道是我送的?!」範華陽一臉喜色,莫名其妙送一個年輕人食物,還並不是戀愛感情,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懂,為了不讓楊曉天誤會,他一直沒有說出是自己送的。于是就變成了每次看到楊曉天休息時吃自己送的東西他都很開心,可是每次一想到楊曉天並不知道是自己偷偷送的,他又很失落。他十分想要和楊曉天親近,但並沒有什麼特殊目的,就是看見他開心,範華陽自己就開心了,這種感情好奇妙!

「知道,上面有你的氣味,很好聞。」楊曉天笑了笑,善意的氣味對他而言都是非常美味的,這是關心的味道。

「我體味有這麼重嗎?」範華陽伸出袖子還是聞,怎麼也聞不到味道。

楊曉天剛要對範華陽解釋你身上沒有特殊味道只是我嗅覺靈敏時,辦公室里有了聲音,是蘭德爾醒了。楊曉天听力極佳,半月港的隔音設施非常好,可他還是能夠听到房間里的聲音。他隱隱有種感覺,自己的听覺嗅覺,好像比上輩子作為緝毒犬的時候還要靈敏。

「夏普代督察醒了,我要去看看他。」楊曉天迅速與範華陽道別,走回辦公室。

留下範華陽一個人不停地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總覺得自己有異味,打算回去後立刻上星網買一些能夠遮掩體味的香皂。

走進辦公室,見蘭德爾已經坐在沙發上,楊曉天就像以往一樣乖乖地站在沙發後面,安靜得仿佛不存在一樣,卻讓人十分舒心。

關務督察的辦公室很大,蘭德爾有時候會覺得這里很空,自從有了楊曉天,他突然覺得空間小了很多,也溫馨了很多。

借著短暫的休息時候,蘭德爾靠著沙發坐了一會兒,對楊曉天道︰「這些天你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我,難道是怕我心情不好之下做什麼沖動的事情嗎?」

楊曉天搖搖頭,他的眼楮分明在說「你心情不好,一個人我會擔心你」。這種關心太真誠也太純粹,而且毫無保留,讓蘭德爾微微一愣。

的確,他是心情不好的,但並不像半月港的人認為的那樣,因為被撤職而遷怒手下。他一直在自責,如果那一天他再警惕一點,不僅僅是搜查去往克沙星系那艘飛船,而是搜查整個半月港所有往來的宇宙飛船,不管是載人還是載物的,都查一遍的話,一定不能讓祁成逃走。這是他的失職,而這個失職,不知道會帶來多麼可怕的後果。

蘭德爾今年五十二歲,他對知道二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也明白祁成對帝國而言有多麼危險。

而這樣一個人,他竟然放走了他!

一想到這里,蘭德爾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可就在這時,楊曉天從沙發後面走到他身邊,在沙發旁邊蹲下了。

不是坐在沙發上,而是蹲在旁邊,仰頭看著蘭德爾,一臉「我什麼都懂我很擔心你但是放心我什麼都不說我就靜靜地陪著你」的樣子。

蘭德爾不知道一個人乖巧的臉上還能讀出這麼多感情來,原本因為自責而引起的感情稍稍有了緩解。他看著楊曉天那有些柔軟的發旋,終于忍不住,在這孩子的頭上揉了揉,低聲道︰「蹲著多難受,坐下吧。」

于是他就看到楊曉天一臉喜色屁顛屁顛地坐在了沙發上。

蘭德爾︰「……」

這孩子平時很穩重啊,坐個沙發而已,怎麼一下子這麼竊喜?

從來沒有養過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中華田園犬的蘭德爾•夏普,永遠不會明白沙發和床,尤其有人在的沙發和床,對狗狗有多大的誘惑力。

「祁成是帝國皇帝祁桓的親生兄長,也是當年皇位繼承者呼聲最大的人。他優秀強大,年僅三十多歲就立下了無數戰功,是當時所有年輕人的偶像。」蘭德爾突然開口,講述起了當年的故事。

對楊曉天說心里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十分安靜,會讓你覺得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語,不用擔心泄露心事。而他又是那麼貼心,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你在說什麼,他都會安靜認真地听著,努力地理解你話語中每一個字的含義。

「我那時也是崇拜著祁成,才加入軍隊的。沒錯,一開始我並不是海關部門的人,而是考了軍校,投身部隊。那個時候我的夢想是成為第一軍團,也就是皇家護衛隊的成員,能夠跟隨祁成殿下披荊斬棘。那個時候不管是國會也好,還是民主投票也好,大家都希望祁成能夠繼承皇位。可是誰知道,就在他呼聲最高的時候,他做了一件事……」

蘭德爾說到這里停下了,他的視線飄向遠方,似乎在回憶著很遙遠的事情。

楊曉天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無論蘭德爾是否繼續說下去,他都會這樣等待著,聆听著。

他是最好的心靈治愈者。

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下,蘭德爾終于繼續說下去︰「突然有一天,祁成被曝光在進行殘忍的人體實驗,而其中一個實驗體,竟然是他的親佷子,現在的帝國皇太子——祁嵐。」

星際海盜類似過去公歷時代的雇佣兵,由多物種組成,不受物種和國家的約束,佔據著一個星系,收錢辦事。只要有錢,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各個星系總是叫嚷著要剿滅這伙星際海盜,可沒有一個星系真正出力。一是他們都是亡命之徒,戰斗力強大,剿滅他們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二是很多星系需要他們,暗中資助他們,也不願讓他們徹底煙消雲散。

經過審問我們查出這個假的克沙人,就是星際海盜中的人。他身上有這樣一個東西,能夠屏蔽所有儀器,讓我們精密的儀器根本不可能發現他是假的。」

蘭德爾拿過一個透明器皿,里面裝著一堆粉末。

楊曉天習慣性地打開器皿低頭嗅了嗅,記住了這個難聞的味道。

蘭德爾︰「……」

認真的模樣意外地有些可愛,可是蘭德爾不能容忍自己的部下傻下去,便繼續說道︰「這東西植入在他骨髓中,屏蔽了半月港所有的測試儀器。因為條約,我們不能采集旅客的毛發、皮屑、體/液等測試旅客的基因信息,因為這有暗中收集基因樣本的嫌疑。所以我們只能夠采用掃描儀器感應,然而對方已經研制出遠超艾德拉帝國科技的屏蔽器,而且這種屏蔽器一旦離開植入體就會自毀,成為粉末,讓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研究它、破解他。」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這代表著整個帝國海關的大門已經對外完全敞開,根本沒有一點防御力。只要這樣一個屏蔽儀器,星際海盜以及背後支援他們這項技術的國家,就會隨意地在艾德拉帝國內走私。當然,他們不可能帶走一些很明顯的肉眼就能看到的東西,新型屏蔽器也只能植入**之中才能發揮作用,包裹中還是很難夾帶私貨的。

但是他們能夠用身體去帶一些小東西,可以是一根頭發、一滴血液、一片指甲……什麼都可以,這些在人類的日常生活中,實在是太容易得到了。

這種屏蔽器的存在,讓整個帝國海關的防線全部崩潰。

「這大概是第二次基因戰爭後,帝國面臨的最大危機了。」蘭德爾長嘆一口氣,繼續道,「這件事我已經報給了國會,這堆粉末也會派專人送到帝國研究院,希望他們能夠根據這個東西想出解決之法,可是看起來可能性不大。」

其實這麼復雜的東西,才來到星際時代半年的楊曉天根本理解不了,就算他上輩子是個人,從一個科技落後的時代來到星際時代,想要學習這種東西也需要很久,更何況他只是一只簡單的狗狗。

自己說的話等于對牛彈琴,這讓蘭德爾相當有戳敗感。他心里十分焦慮,本來是憋著一股火的,這個時候誰觸到他的霉頭,都有可能遭到蘭德爾狂風暴雨般的訓斥。可蘭德爾在楊曉天面前壓抑住了自己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氣道︰「算了,這些都是上面的人考慮的問題。我只要想辦法加強海關防御,而你只要學習就好。」

「我可以聞。」一向沉默寡言的楊曉天開口道,「我能夠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我記住了,有別的味道會發現。」

「你怎麼……」蘭德爾終于被孩子的傻氣和認真給感動到,他伸出手,手指不受控制地撫模了楊曉天的黑發,軟軟的,手感十分順滑,模起來特別舒服。

「整個帝國海關的客流量達到近百萬人,你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就算你不吃不喝每天都在聞也做不到。」蘭德爾用溫和的語氣說著殘酷的事實。

楊曉天原本因為自己能夠派上用場而有些興奮的眼神又黯淡下去,見他這樣子,蘭德爾有心安慰,卻因為實在沒安慰過人,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生硬地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學習、考試,我給你寫推薦表,推薦你上帝國海關大學,你可以免試入學,但是海關大學的要求非常嚴格。一旦成績不夠無法通過考試,隨時面臨著被退學的可能性,別浪費我的推薦名額。」

听到蘭德爾這麼說,楊曉天張口想說「汪」,好在他最終忍住了,開口道︰「是,我一定好好學習!」

回答的時候,他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姿勢十分漂亮。蘭德爾點頭道︰「從身姿上來看,你應該是能夠適應海關大學半軍訓半學習的學習方式,以前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楊曉天剛想說受過,上輩子它們與軍犬訓練員同吃同住,每天看著主人和自己一起受訓,現在做起動作來十分輕松。只是他又想起來母親趙鈺的叮囑,讓他千萬不要說成為楊曉天以前的事情,別人問他什麼,就只按照記憶里的說。趙鈺說這話的時候,楊曉天用極為不解的目光看著趙鈺,這個人已經知道他不是她的兒子了,為什麼還要對他這麼好呢?

當時趙鈺還處在傲嬌期,不想給楊曉天什麼好臉色,只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關心這個乖乖的孩子。見他露出這種表情,便冷起臉說道︰「我是怕萬一哪天我兒子回來,卻被人當成怪物!你這段時間要一直好好扮演我兒子,絕對不能露出馬腳!」

這個答案楊曉天完全認可,他本來就是佔據了別人的身體,將來等人家回來了,當然是要還回去的。再此之前,他當然有義務幫別人保管好東西,也要盡到原本的楊曉天應盡的義務——贍養母親以及成為一個優秀的對社會對國家對人民有幫助的人。

于是楊曉天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但是他不會說謊,便只能沉默地低下了頭。

蘭德爾慧眼如炬,怎麼能看不出來他的隱瞞。但是他怎麼想都想不到一個人的身體會被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動物佔據,再怎麼猜測也猜不出什麼真相來。

「海關大學每年三月份開學,現在才十二月,距離開學還有三個月。這段時間你就跟在我身邊看看吧,不指望你能完成什麼工作,多看多學就好,就當提前實習了。」蘭德爾繼續說道。

「是……」楊曉天的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回答變得猶豫起來。

「怎麼,有什麼意見?」蘭德爾微微皺眉。

「沒有,」楊曉天搖搖頭,說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可以去找蓋伊博士,進行返祖實驗。他之前說過,做返祖實驗繪出基因圖譜後,就可以利用克……什麼技術創造出很多這種動物,到時候然它們一起聞,是不是就夠了?」

「不用緊張,是我。」一個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

而帝國集團軍尤其是皇家護衛隊的戰士听到這個聲音後,都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槍。

只見楊曉天的手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團模糊的顏色,這團顏色越來越清晰,一個人形的輪廓出現在眾人眼前。最終這個人慢慢地越來越清晰,看到這個人的臉,舉著槍的半月港安防戰士也慢慢放下了能量槍。

「祁嵐殿下。」蘭德爾一語道出這人的真實身份。

帝國皇太子祁嵐,祁桓的親生子。帝國第一集團軍上校,史上最年輕的校級軍官。

「是我。」祁嵐英俊的面容上沒有一絲一毫被抓包的尷尬,他視線掃過依舊不放過自己的楊曉天,對蘭德爾道,「不讓你的人先放開我嗎?」

「曉天。」蘭德爾立刻對楊曉天道,「他不是敵人。」

楊曉天這個時候是絕對服從命令的,他松開手,對蘭德爾說道︰「他動過軍備物資,我給那幾個被動過的箱子做了標記,里面的物品和清單上一致。」

蘭德爾看向祁嵐,問道︰「即使是祁嵐殿下也是要做檢查的,請您到這邊接安檢,同時希望您能告訴我們,您是否像我的實習生說的一樣,動過軍備物資?」

祁嵐似乎不是多話的人,他的沉默寡言與蘭德爾不同。蘭德爾是身為半月港關務督察需要一種上位者的威嚴,而身為領導者說話一定要謹慎,久而久之蘭德爾養成了少言的習慣。而祁嵐則是從小不愛說話,很少主動與人交流,開口的時候非常少,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听到蘭德爾這麼說後,祁嵐便自覺地排在了正在接受檢查的戰士後面,同時簡單地回答道︰「抽查。」

帝國集團軍在出戰前夕,集團軍將軍會吩咐手下的校級軍官去抽查軍備物資,看看有沒有人偷工減料中飽私囊。這個抽查往往都是秘密進行的,以免有人有準備,故意將好的物資給他們抽查。

祁嵐是天生的戰士,他的天賦能力比祁成還要強大。他從十歲開始就一直跟著帝國集團軍征戰,雖然今年只有二十五歲,卻已經是十五年的老戰士了。他十五歲時成為少校軍官,一直負責抽查軍用物資,這一次祁桓並沒有命令他出戰,但只要他來了,就一定要檢查物資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習慣,讓楊曉天提前發現了他,在今天特別警惕。否則以祁嵐的能力,楊曉天真的未必發現得了他。

「祁上校,」第一集團軍的將軍收到消息後立刻從飛船上下來,對祁嵐道,「這一次出戰你並不在名單上,不能跟著隊伍出征。請你離開隊伍,立刻返航,我保留追究你擅自跟著部隊出征還企圖偷渡半月港等罪行的權利。」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老老實實回去,這些事我就不上報。

祁嵐看了他一會兒,默默地推出檢查隊伍,似乎是放棄了。第一集團軍的將軍長出了一口氣,心里一直提著的大石頭被放了下來。這一次出征墮星,是打著剿滅星際海盜的名義的,真正的目的只有幾個集團軍的將軍清楚,國會將這個秘密藏得很嚴,除了參與審訊的人員外,沒有其他人知道此次出征的真正目的。

祁成當年所做的事情曝光後,頓時臭名昭著,所有民眾都在罵他。一旦被人知道祁成早就越獄逃跑了,那麼民眾就會對國會、帝王都產生懷疑。盡管艾德拉名為帝國,但其實十分民主。超過八成的民眾投票的話,是有權罷免整個國會和帝王的。一旦祁成逃跑的消息泄露,再加上有心人煽動,民眾可能會對帝國徹底失去信心。此時一旦有人煽動,那麼國會也好皇室也罷,都會面臨著被質疑的風險。

將軍很擔心祁嵐會說出這件事,這個皇太子到底在想什麼,很少有人清楚。就算是同他接觸時間很長的人,也只是知道他是一個非常有領導力並且能夠與戰士們共進退的人,並且對祁成有著復雜感情。每一次有人提起祁成,祁嵐向來沒什麼波瀾的臉都會露出很難看的表情。剛剛進入第一集團軍時,有那些對貴族有敵意的人拿祁成羞辱祁嵐,最後被年僅十歲的祁嵐揍得滿地找牙。

祁嵐對祁成是執著的,但是這種執著究竟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連祁桓都不清楚。皇帝陛下特意對祁嵐隱瞞了祁成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他還是通過某種途徑知道了。

而且……將軍一臉復雜地望著祁嵐,這種全身變得透明又能夠躲過檢測儀器的能力,他可從未在祁嵐身上見到過,他到底是因何有這種能力,有了多長時間,他都一無所知!

然而將軍疑問沒有人能給他解答,一直到檢查結束戰艦起航,祁嵐都一直安靜地站在安檢線的另一邊,默默地注視著戰艦離開,十分安分守己。

楊曉天害怕他再一次隱身讓大家都看不見,始終很警惕,直到艦隊離開,半月港的空間基站關閉,不可能有人再離開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那麼,」終于忙完後,蘭德爾扭頭對祁嵐道,「請殿下在休息室稍作休息,我已經上報了皇室,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你。」

蘭德爾很忙,他沒有時間一直盯著一個離家出走的皇太子,便派了幾個人名為保護實為看守地跟著祁嵐。為了防止祁嵐偷跑,他還留下了唯一能夠察覺到祁嵐位置的楊曉天,省得一轉身皇太子又透明了,可沒人能找到他的下落。

本打算在被接走前偷個小型運輸飛船從空間基站逃走的祁嵐︰「……」

太子殿下望著一臉認真的楊曉天,終于忍不住走到他身邊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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