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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被他吵的腦仁疼,坐在床上無奈的道︰「今日開懷,便多飲了幾杯,酒勁太烈,與我的內力相沖,一時半會無法化解,也更容易上頭,其實我真的沒喝幾杯。」

宮玄禹更怒︰「也就是說你飲酒比常人更容易醉不說還很難受?這跟服毒有什麼區別?!真是太胡鬧了!不能喝就別喝了,以茶代酒不是一樣的?」說著說著還有些酸溜溜的︰「跟我在一起就滴酒不沾,跟那些江湖人在一起就開懷暢飲。」

林珩︰「……」真的好吵!被他吵的沒脾氣,林珩干脆眼楮一閉,專心的打起坐來,先排解了酒勁再說,他內力雄厚,飲進去的那些酒很快便被擠壓成極細小的水珠從毛孔排了出來,如同出了一層薄汗。

酒精全部排出以後,林珩神清氣爽,他活動了一子,里衣已經被完全沾濕了,濕噠噠的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他皺了皺眉,看向宮玄禹︰「玄兄,我想沐浴。」

林珩的本意是想讓宮玄禹回避一下,宮玄禹完全沒有听出來,或者說听出來了但假裝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笑了笑道︰「我去叫水,咱們一起洗,我給你擦背,然後我們抵足而眠。」光想一想就覺得這趟沒白跑!

宮玄禹內心在哎嘿嘿嘿嘿嘿,面上依舊滴水不露,一派雲淡風輕,仿佛自己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很平常的話,沒有任何其他企圖,林珩不疑有他,只是……他有些踟躕,他其實不太喜歡跟別人有太多親密的接觸。

宮玄禹看到他遲疑的眼神,立刻加大攻勢,一臉期盼的與他對視,眼楮亮的驚人,林珩有些發怔,宮玄禹的眼楮一向是深沉的,如同一望無際的海洋,這讓他年紀輕輕便顯得十分的有氣度,但此時他的眼楮里仿佛映射出滿天繁星,瑰麗璀璨的讓人移不開眼。

對于親近的人,林珩時常沒有任何底線,宮玄禹是他最好的朋友,好朋友之間一起洗個澡擦個背抵足而眠也沒什麼,若是這樣都拒絕,也未免顯得太冷酷了些,何況誰又能拒絕這樣一雙熱切的眼呢?

林珩點頭應了,宮玄禹樂顛顛的叫了熱水,然後……然後發現這個破客棧的浴桶竟然那麼小那麼小那麼小!小到只夠林珩一個人洗,再擠一個他基本上就挪不開身的那種。

宮玄禹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隨即變得有些猙獰,他內心瞬間冒出來許多不雅的詞匯咒罵這家破客棧,卻終究沒了理由,總不能硬擠進去吧,雖然也很美好,可是也太刻意了。

遺憾的轉過身,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看來今日我是洗不成了,不過不要緊,珩弟你快些洗吧,別著涼了,一會兒你叫我,我給你擦背。」

說罷,便傷心的出了浴室。

林珩︰「……」他正想說可以叫小二再送一個桶來並排放的,不過……算了,正好他內心還是有點小尷尬,不一起洗也好。

宮玄禹在外面顧影自憐了一番,排解了一下內心無處安放的小寂廖,又打起精神,捏著毛巾去敲浴室的門︰「珩弟,我來給你擦背。」

「唔,好。」林珩含糊的應了一聲,宮玄禹推開門進去,林珩整個身子都泡在水里,如墨的長發鋪散在水面上,他的頭輕輕的靠在浴桶邊沿,閉著眼楮在休息,听到推門的聲音,便睜開眼坐了起來。

他轉換了一下姿勢,趴在浴桶邊沿,露出大半個背部,皮膚細白如雪,勁瘦而修長,水面上霧氣蒸騰,掩蓋住了縴細的腰身,宮玄禹細細的幫他擦了背,偷偷的捏了捏他浮在水面上的頭發,嗯……手感細膩而柔軟,就像珩弟的內心一樣。

擦好了背,宮玄禹沒了磨蹭的理由,期期艾艾的走了出去,自覺的月兌了衣服,只留一身白色中衣,盤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撐著下巴,等著抵足而眠。

沒多久,林珩便出來了,亦是身著中衣,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水分已經完全被分離,清爽飄逸,宮玄禹笑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珩弟,今天我們也感受一下秉燭夜談,抵足而眠是什麼感覺,我還從未經歷過呢。」

林珩走到他旁邊,爬到了里面躺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宮玄禹笑著也鑽了進去,和林珩並排躺下。

林珩是個不會主動聊天的人,宮玄禹便自然而然的開口,挑了個自己想說的,並且覺得林珩一定會感興趣的話題︰「珩弟,你知道嗎?就在前兩天,宮里出了件大事,這件事和你可以說息息相關,你猜猜,是什麼事?」

林珩想了想,道︰「可是甄貴太妃有了情郎?」

宮玄禹笑道︰「不錯,不過珩弟你為何猜的如此篤定?莫非跟你當初安排送進宮的那幾盆牡丹有關?」

林珩點頭,有些疑惑的反問︰「是。你不知道?當初你送牡丹盆景給我,我以為你已經洞察了我們的計劃。」

宮玄禹搖頭笑道︰「哈哈,珩弟,你以為皇家真如傳說中那樣手眼通天,無孔不入啊?皇帝也是人,不是神仙,並不是什麼事都知道的,我只是對你更加關注些,注意到了那些牡丹有問題罷了,具體一點的,還真的是不知道。」

林珩道︰「原來如此,是我想多了,其實……」林珩將自己如何一怒之下滅了甄家,又如何與林詩音定計,如何向花滿樓求花等事告訴了宮玄禹。

宮玄禹轉過頭看著他的側臉,他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眼楮里閃動著活潑的神采,心里隱隱約約明白,他的珩弟似乎離他越來越遠了,然而他卻沒有任何辦法,生在帝王家,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也許,一輩子都不要跨過那條線,做一生一世的好朋友,才是最好的。

心里有些悵然,林珩後面的話他都沒有听清,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便听到林珩問他︰「玄兄,甄貴太妃的情郎是什麼人?這件事後來是如何處置的?」

宮玄禹笑了笑,道︰「是個唇紅齒白的小太監,說來也是令人唏噓,甄貴太妃,現在已經是甄氏了,上皇受此奇恥大辱,褫奪了甄貴太妃的一切封號,且賜了鴆酒,連忠恪都貶成了庶人圈進于府中。」

林珩冷笑︰「這有何值得唏噓的,今日之果,不過昨日之因。」

宮玄禹搖搖頭,道︰「我並非為甄氏唏噓,而是為了那小太監,甄氏是中了毒,分不清真心假意的沉迷了進去,那小太監卻是實打實的動了真心,上皇命人將他千刀萬剮,受此酷刑,他未道過一聲痛,臨死都還在哀求饒過甄氏一命。」

林珩許久沒有說話,最終發出一聲輕嘆︰「我向來認為只有真心才能換得真心,那小太監用情如此之深,只能是為了甄氏的一片真情,可誰知這真情竟是假的,但甄氏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假的,假作真時真亦假,起碼他們都認為自己是真心的,也算求仁得仁,你我又何必貓哭耗子假惺惺呢?」

宮玄禹道︰「的確,這件事你我都是獲利方,即便同情也不過是不痛不癢的矯情,他們也並不需要我們的同情,可能恨不得生吃了我們呢。」

林珩輕笑幾聲,不置可否。

宮玄禹又道︰「對了,珩弟,這次忠恪一派倒了,上皇的身體也大不如前,父皇可能要提前對那些勛貴們下手了,首當其沖便是四大家族,賈家大廈將傾,你要早做準備。」

林珩雙眼微眯,想了想,道︰「還有多久?」

宮玄禹道︰「最多一年。」

林珩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宮玄禹道︰「你給我講講你這次的經歷吧,我看了暗二的報告,寫的無趣極了,我想听你完完整整的講一遍。」

貓在房頂上的暗二︰「……」好委屈,明明是主子自己要求報告務必簡潔明了,不可贅述的,現在又嫌棄他寫的無趣。暗一瞥了他一眼,心里暗笑,就這情商,恐怕永遠只能給他打下手咯,主子巴不得連林公子一頓吃了多少粒米飯都一清二楚,這笨蛋還按照以前的規格寫,不得急死個人!

屋內,林珩低低的笑了幾聲,有些愉悅的開口︰「嗯,這次的經歷真是有趣極了,不止事情有趣,我還認識了幾個很有趣的人,事情是這樣的……」

兩個人聊了許久,最後宮玄禹撐不住,先睡著了,林珩也閉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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