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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地築基之人有二十三人,小境界提升之人多達一百一十三人之數。其中,天舞門有十七人在跳舞的過程中小境界晉階,其中三人為煉氣後期,十四人為煉氣初期。」穿著天劍門弟子服的兩名弟子其中一人稟報道。

老者繼續問道︰「昨日魏紫宗仙塔之下一共聚集了多少人?」

另一人則回道︰「以到場人數計算,有兩千余人,其中一部分人中途離開,另有一部分人則是後來趕到,一直呆到演舞會結束的,共有一千八百三十四人。」

「洪波和穩鋒不是與你們倆同去的嗎?他們人呢?」總是被一起派去行動的四人,現在竟只有兩人回來匯報情況。

座下的兩名弟子對視一眼,先開口的那個才輕咳了一聲道︰「他們倆,觀舞之後,小境界晉階……」

老者雙目一瞪,似乎一時間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室內一度安靜,略顯尷尬。

而客棧之內,那名金丹女修則對築基期的女修道︰「星賢,此事萬不可再對人言。與你同去的星琦和星寧呢?」

「星琦小境界晉階,我留了星寧為她護法。」星賢應道。

金丹期的女修點了點頭,又道︰「天舞門自稱受天道感召,現場竟出現牛斗星宿幕。牛斗紫氣,可是霸者爭王氣象。星琦竟能小境界晉階,可見此事于我觀星派並非壞事,近日多加關注天舞門的動向,也須得防範有人對他們不利。」

星賢略有不解︰「此次晉階之人眾多,就算是沒有晉階之人,也不會想要害他們吧?」

金丹期的女修頗為慈愛了看了一眼自己的得意弟子,卻又不得不對這涉世不深的弟子說道︰「這世上,實力便是權利。兩儀山若出得是這樣一件法器,可輪得到我們觀星派?」

這樣一解說,星賢立刻就懂了,並應道︰「是,徒兒會留意此事。」

金丹期的女修又道︰「既然星琦晉階了,記得備一份相當的賀儀送上,修者間的因果之事,可容不得輕忽。」

「徒兒知道了,此事明日就辦。」

「那便下去吧,等星琦晉階完畢,我便帶她們先回山門了。」

然而第二日,星賢備好了賀儀,去到魏紫宗的廣場時,廣場上只有還在築基的十多人和護衛之人,已經沒有了天舞門的蹤跡。莫說人了,竟連舞台都消失不見。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舞台本就是天舞門之人煉制的法器,昨日舞蹈結束後不久,對方就將舞台已經收走了。

昨日並非僅僅觀星派有人晉階,自然,除了星賢之外,還有不少人也都急匆匆趕過來想要送上賀儀。

天舞門之人走了,自然只能找出借廣場的魏紫宗。魏紫宗這樣的大宗,卻不是星賢所在的觀星派可以比擬的。之前並無交情,自然也不好冒昧拜訪。星賢在廣場上等了一會,才有消息傳出來說,今日一大早,天舞門之人已經離開兩儀坊回返山門了。

如此一來,廣場上的眾人便覺得事情不好辦了。

之後,不知是誰開了個頭,有人說道︰「既然天舞門與魏紫宗交好,不如就將賀儀交托給魏紫宗讓他們代為轉交?」

星賢等在人群後方,不多時,便有與魏紫宗熟識之人,進塔說項去了。又等了片刻,便見一名穿著紫衣的青年從魏紫宗的仙塔出來,他身後又有兩名僕役,搬了桌椅出來停在了廣場之上。

星賢便見那青年站在仙塔門口的台階上對眾人道︰「在下魏雲哲,各位的心情非常能夠理解。但天舞門此次獻舞,並非為各位的賀儀而來。因果之事,有諸多償還之法。當然,若有執意要在此時送上賀儀的,在下可幫忙登記,並代為轉交,倘若天舞門不受,屆時也就只能再還給各位。畢竟,在下當初也是與各位一樣,受了天舞門協築基之恩,但斷沒有以此脅迫他們收受各位賀儀的道理。」

魏雲哲說完之後,便示意想要轉交賀儀的各位,前往桌椅之前登記。

但是,諸多人听完魏雲哲的話,卻對登記之事猶豫了。甚至不少人開始權衡自己這樣僅僅送上一份賀儀,真的就足夠償還這份因果嗎?尤其其中幾位已經在一夜之間就築基成功的,更是打消了送上賀儀的念頭。

但也有不少人,還是將自己手中的賀儀抱到了桌前登記。

星賢以為,既然有了前因,便是送上賀儀,日後相見也不妨礙後果。難道今日送上了賀儀,他日相逢,與天舞門有沖突,甚或見到有人對天舞門不利,就不相讓,或不援手了嗎?

星賢便捧著賀儀,走到了桌前︰「觀星派星琦,煉氣九晉十,送摧山符、焚天符、破浪符、四象符各四十張,以謝。」

說完,便將一個扁扁的用來裝符紙的盒子遞給了對方。

對方將星賢所述,一絲不苟記錄在禮單之上,才將賀儀收到了桌後。

而人群之中,卻有一人,在听聞魏雲哲確定的說天舞門眾人已經回返山頭之時,便朝著北坊出城方向追了過去。

此時,帶著一群小蘿卜頭的宋璽等人,正無債一身輕的走在回返天舞門的山道之上。小家伙們人數眾多,自然也走不快。

第一次經歷這樣場面的小蘿卜頭們,睡了一夜起來,精神頭好了,又忍不住開始興奮。甚至不少小家伙一邊跟著隊伍趕路,一邊忍不住開始念叨著昨日台上吟誦過的詩詞︰「往來千里路長在,聚散十年人不同。但見時光流似箭……」

循著這誦詩聲追上的男子,听到和歌聲,便忍不住朝著前方高聲道︰「天舞門諸位道友,還請留步。」

宋璽等人沒想到,起了個大早趕路,還是有人追了上來。但既然已經有人追上來了,此時再不加理睬,也就不甚合適了。

話音落了片刻,便有一名踩著一個梭形法器的男子,落在了天舞門眾人面前。男子已是築基中期,周身尚有靈息浮動,如果沒有猜錯,應當昨日晉階了一個小境界。

看到宋璽等人,對方拱手為禮後方道︰「在下無影宮喬永,冒然前來……」說到這里,對方頓了頓,打量了一下天舞門的眾人,走到了烏長柳的面前,掏出了一個禮盒︰「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烏長柳想不想收?當然是想收的啊!但是烏長柳很清楚,就這樣泛泛收入囊中,只會讓天舞門以後都讓人覺得待價而沽。忙推拒道︰「昨日收下賀儀,只是擔心會影響演舞會的吉時。演舞會結束之後,本是要退還給各派的,只是……並未找到他們。本就是受天道感召,我們才會獻舞予各位同道,這賀儀斷不敢受。」

此言一出,對方清俊的容顏上就露出了難過的表情,賀儀之事也暫且不提了,而是問道︰「莫非以後,不會再行演舞了嗎?」

烏長柳心道,若是沒錢了,自然要演,但太過頻繁,只會適得其反啊!

這種話當然不會與外人明說,烏長柳便應道︰「大約如此。」

喬永的神色立刻就灰暗了下去。

烏長柳看了宋璽一眼,宋璽卻搖了搖頭。

對方的樣子一看就是另有所求,如今的天舞門自身尚且為難,又哪有余力給對方行什麼方便?

好在,這人雖然追了過來,卻並不是特別強勢之人,見烏長柳等人這樣說了,也不再多問,只是希望烏長柳將賀儀收下。

明知道對方另有所求,烏長柳當然不會就此收下對方的賀儀,幾番推拒之後,那名喚喬永的男修便也放棄了強塞。

烏長柳便趁機與對方道別,帶上隊伍繼續前行。

豈料,對方雖然不再強求,卻並不離去,不遠不近的墜在天舞門之人的隊伍後頭,就這樣跟了一路。

半天過去,烏長柳見對方依然不走,頗為擔憂的對宋璽道︰「師姐,再讓他跟下去,可就要讓他知道我們的山門在哪里了。」

宋璽此時卻老神在在的道︰「你以為我們的山門所在,現在還是秘密嗎?」

「啊?」烏長柳一時愣神。

宋璽道︰「雲煙谷、千虹峰、翠羽剎、濕婆廟,這幾處門派都曝出了名號,有心之人只要稍加推敲,便能知道天舞門大概在什麼位置了,是福是禍,反正來了也躲不過,就不必為此憂心了。」

言罷,宋璽卻忽然話鋒一轉︰「倒是我,最近想要回一趟青柳鎮。」

烏長柳一想也是,便也無心再去管後面那人,轉而對宋璽問道︰「青柳鎮?你當初不是逃出來的嗎?回去做什麼?」

宋璽看著身側流逝的樹影,便想起了當年從自家舅父家中逃出時的情形,應道︰「築基之時便有這個想法了,只是一時走不開,才等到今日與你說。確實,當年是逃出來的,但倘若不是有人相助,我也不會逃到遇見師父。所以,想回去看看。」

一直很安靜的白秋雲則開口道︰「師姐,繁音譜的線索整理時,也出現了青柳鎮。師父當年會在那里遇見你,大約也與線索有關。倘若要回去的話,不如同去啊。」

一行人走進天舞門牌坊之時,宋璽才對烏長柳說道︰「既然如此,近日山門便交由長柳照管,我與阿染、秋雲一起去一趟青柳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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