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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冷宮皇後的逆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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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拾遺能夠理解朱氏此刻的激動心情,畢竟打從皇上指婚以來,朱氏做夢都害怕自己的女兒一嫁過去就做寡婦,然後淒風苦雨的孑然一身。

「娘,今天是女兒的大好日子,您應該高興才對,怎麼能哭呢!」擔心朱氏因為情緒激動口無遮攔的說出一些‘我兒這回就算真的做了寡婦也什麼都不怕了’之類的昏話的陸拾遺向旁邊的丫鬟要過一塊手絹親自給朱氏擦眼淚,邊擦邊細細問她︰「我在胎盤娩出後就直接昏睡過去了,根本就不知道第二個孩子是男是女,娘,您趕緊把您的兩個外孫抱過來給我瞧瞧吧,我還沒瞧過呢。」

「你生的第二個是個閨女,大腦袋圓胖圓胖的,難怪你生得那麼艱難。」不知道女兒生第二個的時候是腳先出來的朱氏談起陸拾遺生得女兒時,字里行間滿滿的都是疼愛之色。

在陸府,男娃一向沒什麼地位,反倒是閨女被陸尚書夫婦捧得就和掌心寶一樣,愛不釋手。

偏生,已經做了七個男娃祖母的朱氏到現在還沒見到孫女的影子,因此在听到定遠侯報訊匆匆趕來的陸尚書夫婦在第一眼瞧見那滾胖滾胖的小女嬰時,就愛得跟什麼似的,怎麼都舍不得放手。

「原來是個閨女呀,」陸拾遺一臉驚喜地重復,「相信老太君他們知道後也一定非常的高興。」

「他們當然高興,」提到親家就想起他們曾經做過的齷蹉事的朱氏嘴角微微一撇,「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們定遠侯府還不知道要等個多少年,才能夠等到這樣一個人見人愛的胖嬌嬌呢。對了對了,」說到外孫女就眉飛色舞地朱氏壓低嗓音湊近女兒道︰「拾娘,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就在你還沒醒過來之前,皇上可是特地大張旗鼓的帶了好幾位閣老親自到侯府來見了兩個孩子一面呢,不僅如此,他還金口玉言的替兩個孩子取了名字——男娃叫千鈞,一諾千鈞的千鈞!女娃叫明珠,掌上明珠的明珠!」

「嚴千鈞、嚴明珠?」陸拾遺自言自語地重復了一遍,雖然她並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取得有多出彩,但作為一個典型的利己主義者,自己的兒女得了當今聖上的賜名無疑是一件十分高興的事情,畢竟,單單是看在這兩個名字的來歷上,她兒子、閨女以後的人生就可以說是一片坦途了。

陸拾遺不是那等矯情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因此她的臉上很快就浮現出一抹感激之色,「沒想到皇上居然這麼看得起兩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兒,居然還在日理萬機之中,紆尊降貴的親自為他們起名。」

「哎呀呀,我的拾娘,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還沒有親眼瞧過我們的鈞哥兒和珠姐兒是多受歡迎!」原本對皇帝的指婚還有頗多怨言的朱氏笑得見牙不見眼地對女兒說道︰「兩個小寶貝打從出了娘胎,我就沒見他們在搖籃里安穩的待過半天。不止你太婆婆和婆婆時不時的會進來探望,就是你公公定遠侯也沒事有事的要找出一大堆理由的在產房外面繞個好幾圈,就巴望著你太婆婆和婆婆能夠行行好,把孩子抱出去給他瞅瞅呢。」

「娘啊,您這話說得就好像小貓的爪子在我心坎上不停地繞似的,癢癢得厲害,」陸拾遺被母親朱氏活靈活現地形容逗得忍俊不住,精神也仿佛因此而提振了不少,「您可別在吊我胃口了,趕緊把……把鈞哥兒和珠姐兒抱過來給我看看吧!我真真想煞了他們!」陸拾遺軟言軟語地沖著母親撒嬌,央求著她趕緊把兩個孩子抱進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偷偷的給兩個孩子喂上一口母乳,她知道母親的初乳對剛出生的孱弱嬰兒來說,是不可或缺的營養。

朱氏自己也是做娘的,當然了解女兒此刻的心情,剛要出口叫人去抱,產房門口的門簾子就被一個打簾子的小丫鬟掀開了。

「翁老太醫可真是神了,沒想到他說你什麼時候會醒,你就當真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了。」分別穩穩把一個大紅色襁褓抱在懷中的馮老太君婆媳神色很是激動的走了進來。

陸拾遺強撐著身體想要對兩人行禮,被蘇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了。

「這才生了孩子,你怎麼就想著要下床了?」蘇氏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為了兩個孩子你這回可是吃了大苦頭,月子切記要好好的坐,萬不可亂使性子的把自己給害了!」

朱氏也附和地連連點頭,「還是親家母疼媳婦,這麼的為我這不省心的女兒著想,她呀,就是個小麻煩精,打小就坐不住,還要您和老太君多多看顧包涵一二才是。」

「放心吧親家母,拾娘現在可是我們府里的大功臣,我們正覺得怎麼愛她都不夠呢。」馮老太君笑容滿面的把懷中的小襁褓小心翼翼地湊到陸拾遺面前,掀開一個角給她看,「這就是害你遭了大罪的珠姐兒,對了,拾娘,親家母有告訴你咱們家的兩個孩子被當今聖上當眾賜名的事情了嗎?」見陸拾遺點頭,她又滿臉慈愛寵溺地盯著襁褓里的小嬰兒笑道︰「真要說起來,這小壞蛋才是咱們家貨真價實的小麻煩精呢。」

「哦,老太君,這話是怎麼說的?」陸拾遺興致勃勃地微微前傾身子看著被襁褓裹得像個大紅包似的閨女,忍住想要在那紅紅小臉上咬一口的沖動,心窩處那股甜蜜和興奮感更是久久都不曾散去。

「你也知道,我們家往上數十代,就沒能生出一個女娃兒出來,所以,今天皇上過來一見到珠姐兒就舍不得挪眼,不論你公公怎麼勸阻,他都執意要抱抱珠姐兒,還說要沾沾龍鳳胎的福氣,」馮老太君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你公公不敢違逆君命,只能膽戰心驚的把珠姐兒交到皇上手里,不想,連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抱到呢,珠姐兒就在皇上的龍袍上留下了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泡童女尿!」

「老天……」陸拾遺驚呼一聲,滿臉後怕地問︰「皇上沒因為這個怪罪珠姐兒吧?」

「如果真要怪罪的話,又怎麼會當眾給我們的小乖乖賜名又表示在她的抓周儀式上要明文下旨敕封她為縣主呢?」蘇氏按捺不住地也湊將過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手指塞進孫女兒肉嘟嘟的小爪子里去。

顯然,她和她的婆婆丈夫一樣,也是個重女輕男的。明明手里還好好的抱著自己孫子呢,心卻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飄到小孫女兒的身上去了。

馮老太君見蘇氏把手指伸進曾孫女的小手心里哪里忍得,連忙毫不客氣地把她的手給拍開了,「你懷里不還抱著鈞哥兒嗎?怎麼跑過來和我搶珠姐兒了,你也不怕鈞哥兒因為你這個祖母的區別待遇感到難過委屈。」

「母親,您要是替鈞哥兒委屈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跟您換!」蘇氏不甘示弱地把懷里的小孫子往馮老太君那邊送了送。

馮老太君聞言給了蘇氏懷中的襁褓一個異常嫌棄的表情,「這府里帶把的我老婆子每隔個二十幾年就要看一回,早就膩歪得緊了!還是我們的小乖乖好,既新鮮又好看!親家母,你來瞅瞅,這小胳膊小腿,褶子一層一層的,是不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

「確實,這兒子多了也就不值錢了,我們家也是這樣,哪怕是家里的男丁再優秀,也休想越過我們的寶貝拾娘去。」朱氏對馮老太君的話可謂是深有同感。

如今看曾孫女是怎麼看怎麼順眼的馮老太君聞言頓生知己之感,兩人很快就親親熱熱的聊做了一團。

蘇氏懷里的鈞哥兒仿佛知道自己不受長輩們歡迎似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的抽噎出聲。

陸拾遺舍不得听兒子哭,趕忙央求著蘇氏把孩子給她也抱抱,讓她哄哄,蘇氏卻是不肯,「這剛生了孩子的婦人,骨頭縫兒可都全開了,這時候是決不能提重物或者下床亂走動的。你別看這臭小子哭得傷心,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不信你瞧這小臉兒上干淨的,哪里能看得見半顆眼淚珠子。」

「咦,」被她提醒的陸拾遺仔細地觀察了下比女兒瞧著瘦弱些,但精神卻格外顯得活潑的兒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還真是這樣,母親您是怎麼發現他這是在假哭的?」

「哈哈,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蘇氏嘴角勾起一抹懷念的弧度,「當年他爹也是這樣一副德行,只要是有什麼事情招了他或者沒如他的意,他就會扯著嗓子裝哭——還裝得特別的像,我和你公公不止一次被他哄騙過。」

「沒想到相公小時候還有這樣的一面,」陸拾遺一臉感慨地說︰「而鈞哥兒明明和他半個照面都還沒有打過,卻像極了他這個做父親的。」

「是啊,所以人們才會說出有其父必有其子的話啊。」蘇氏的眼神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帶上了些許傷感的色彩,「也不知道你相公現在在邊關怎麼樣了?今天才加急送出去的信件又到了哪里,他到底要多久才會知道自己已經做了父親……還是兩個孩子的父親……」

「母親,」眼中感慨一閃而過的陸拾遺寬慰似的握了握蘇氏的手,「相公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平安回到我們身邊的。」

「而我這也正是我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蘇氏拿手絹揩了一下有些發紅的眼角,神情很是感觸的回握住陸拾遺的手,「拾娘,這些日子銳哥兒沒在你身邊,讓你受委屈了。」

想到昨日那九死一生的場景,蘇氏至今都覺得心有余悸。

這世上,又有哪個女子能夠心大到自己在產床上為了延續丈夫的一脈香火而拼盡全力,丈夫卻不在自己身邊而不感到悲傷遺憾,甚至心生怨懟呢?

「母親,這樣的委屈每一個嫁進定遠侯府的新媳婦都承受過,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例外的……」陸拾遺也一臉動情地配合著說道︰「而且,我是真心實意的以我的相公為傲的,我知道——他之所以在邊關拼命不是為了所謂的權利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功勛,而是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們所有人!」

「拾娘,我真高興你能夠嫁到我們家里來,」蘇氏的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動容的色彩。「能有你這樣的媳婦,真真是我們定遠侯一脈十數代修來的福分。」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交談的馮老太君在深深的望了陸拾遺一眼後,神情也很是鄭重地對陸夫人朱氏道︰「感謝你們能把這麼好的姑娘嫁到我們定遠侯府,陸夫人,我們這心里,還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你們才好。」

如果沒有陸拾遺,馮老太君都不敢想象她們定遠侯一脈還要等待多久,才能夠等到這樣一個女娃兒的出生。

在私心里,馮老太君更是有著一種誰都不知的想頭。

她覺得陸拾遺能夠為定遠侯府生下兩個孩子是因為她有大福的——要不然,嫁進定遠侯府的好生養——這是每一代定遠侯世子娶妻的第一硬性指標——貴女這麼多,怎麼就陸拾遺破了這世代單傳的詛咒,給他們定遠侯一脈帶來了真正的希望呢?

「拾娘能夠嫁進你們家也是緣分和天意,」朱氏看著滿眼真誠肅穆的馮老太君嘆了口氣,「我們不需要貴府上的什麼報答,只要你們能夠一如既往的對我們家的孩子好就行。」

「生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馮老太君理解的點頭,「陸夫人,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老婆子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天,就沒有人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給拾娘氣受!」

這時候的馮老太君卻是不知,她猶如被自己的孫子附體一般,殊途同歸的做出了一份與之幾乎全然相同的承諾。

只不過她孫子嚴承銳許諾的對象是他的新婚妻子,而馮老太君本人,卻是他們定遠侯府的兒女親家朱氏。

拜別老淚縱橫的父母和淚如雨下的嫂嫂們,一身鳳冠霞帔的陸拾遺被她的長兄陸廷玉背著一步一步往二門外的八抬大轎走去。

「妹妹,就算到了侯府也不要害怕,大哥會經常讓你嫂子去侯府看你的。到時候在侯府你甭管是受了什麼委屈,都要和你嫂子說,等你嫂子回來告訴大哥,大哥再幫你出氣。」

陸廷玉說話的聲音帶著幾分從喉嚨里摳出來的澀啞意味。

陸拾遺知道他這是在自責,自責自己的無能為力,自責自己明知道前面是一個巨大的火坑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跨進去。

「大哥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我是個什麼性格你還不清楚嗎?」陸拾遺故作俏皮地伸出手像小時候一樣拽了拽陸廷玉的耳朵——由于陸拾遺比幾位兄長都小了一大截的緣故,小時候的她沒少坐在自己幾個哥哥的肩上拽著他們的耳朵逼迫著他們扛著自己到處撒野。「再說了,我可是定遠侯府的老太君親自求娶回去的未來冢婦,又是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嫁過去的,他們要是不好好的對我,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們給淹死!」

「就算是這樣,妹妹你也不能放松警惕,」陸廷玉被陸拾遺輕松的口吻感染,凝重的面上也帶出了點點笑意,「不管怎麼說,定遠侯府于你而言,都是一個從未接觸過的陌生環境,誰也不知道你會在那里遇上些什麼。」

只要想到全家人捧在手掌中的乖乖兒就要這樣嫁出去了,陸廷玉這心里就怎麼都不是滋味兒。

「放心吧,大哥,我知道怎麼做的。」陸拾遺不耐煩地又模索著揪了下哥哥主動往後仰了仰臉,讓她更好拽一點的大耳朵,嘟嘴道︰「怎麼我都要嫁出去了,你還這麼嘮叨呀,就不知道說兩句好听的話哄哄我嗎。」

「我也想哄啊,可是我怕我這一哄,某人的小淚缸子就徹底繃不住了,到時候哭花了臉可怎生是好?」這回陸廷玉是徹底的被自己的妹妹給逗笑了。

「哼!我才沒你說的那麼沒用呢!」陸拾遺從鼻腔里哼出一聲,把臉扭到陸廷玉的另一邊肩膀上,擺出一副‘你小看我,我懶得再和你說話’的姿態出來。

哪怕腳步放得再慢,也一點點接近垂花門的陸廷玉用力抱緊了趴在自己背上——輕盈得仿佛感覺不到重量——的妹妹,刻意壓著音調對她道︰「齊元河那小子現在被我們關在柴房里,對他,你心里可有沒有什麼章程?」

陸廷玉的話讓陸拾遺眼底閃過一抹了然之色。

果然,在接收原主記憶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陸家九子在京城向來以機敏睿智著稱,以他們的能耐怎麼可能會連自己的妹妹跟著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私奔都沒有絲毫察覺——可見那晚分明就是他們大開方便之門,寧願冒著違抗聖旨株連全家的風險,也要把妹妹給放走的。

只可惜,原主選錯了托付終身的人,他們也看走了眼,如此,才造成了原主的終身憾恨和激發了拾遺補闕系統的感應。

「那天我被皇上突如其來的旨意弄昏了頭,急病亂投醫才會被他蠱惑,現在我已經全想明白了,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那麼他就必須要承擔意圖拐騙名門閨秀與他私奔的後果了。」在自己的親兄長面前陸拾遺沒有故意做出一副羞愧的恨不能自殺的難堪姿態以作懺悔,而是語氣格外鎮定的甚至帶著點頤指氣使的嬌橫模樣把她的心里話說給對方听。「不過為了陸府和我的名譽著想,大哥你就算是想要做點什麼,也暗地里行動罷,免得將來有什麼不好的流言傳到你家未來姑爺的耳朵里,惹出不必要的風波。」

陸廷玉默默的听妹妹把話說完,良久,才在定遠侯府世子翻身下馬大步朝這邊迎過來的關頭,聲音沙啞而帶著些許哽腔地對陸拾遺道︰「妹妹,直到這一刻,大哥才真切的認識到你確實就像爹和我們所說的那樣一夜長大了。」

早已經守在垂花門口的陸家其他八子見大哥背著妹妹過來,一個兩個的趕忙圍簇過來,鐵青著一張臉警告英姿勃發的新郎官要他以後一定要對他們妹妹好,否則可別怪他們做大舅子的拳頭硬,揍他個鼻青臉腫、滿地找牙。

盡管明知陸家所有兄弟合起伙來都未必能傷到他一根毫毛的定遠侯世子嚴承銳誠意十足的羅圈拱手作揖,擲地有聲的表態說一定會對陸拾遺好。

陸家兄弟即便心中還是滿心的不舍和擔憂,但到底吉時已到,耽誤不得,只能緊咬牙關的看著妹妹被喜娘攙扶進被裝扮的珠光寶氣的大紅花轎里,晃晃悠悠的跟隨著她翻身上馬的新婚夫婿,駛向另一段嶄新的人生。

定遠侯世子的婚禮在京城人的眼楮里是帶著些許悲愴和慘烈意味的。因此,眾人幾乎可以說是自動自發的過來為新人祝福。他們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福字香囊往新郎和新娘身上拋——香囊里面是他們從京城郊外各大佛寺道觀求祈來的百合花——希望借由這樣的方式,讓新娘能夠藍田種玉,讓新郎能夠平安凱旋。

京城百姓們的表現讓定遠侯府上下滿心感動,同時也為自己能夠守護這樣一群擁有感恩之心的人而倍感自豪。

在戰場上丟了一只胳膊一條腿的定遠侯拄著拐杖背脊挺拔的向每一個過來參加婚禮的人表示感謝。哪怕身已殘疾,哪怕唯一的兒子即將代替他走向戰場,他的臉上也瞧不出半點傷心難過的跡象,相反,眉宇間滿是堅定毅然之色的他對前來道賀賓客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定遠侯府深受皇恩,能為陛下征戰沙場,自當死不旋踵,無怨無悔!

在熱鬧的跨火盆和拜堂儀式結束後,當今皇帝的聖旨和陸拾遺的四品誥命服就如同他私下里向陸尚書所承諾的那樣來到了定遠侯府,雖然比起原本承諾的要慢一點,不過總比沒來的要好。

畢竟有誥命還是沒誥命對陸拾遺這種還沒有升格成侯夫人的——很可能要守寡的未亡人——新嫁娘來說完全就是本質上的區別。

一心盼望著新郎官今夜能夠‘大展雄風’的賓客們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不識趣的灌嚴承銳的酒,他們幾乎是推搡著把新郎官推到新房所在的院落里去。

而過來賀喜的女眷們也和他們的想法一樣,哪個都沒有提出鬧洞房見見新娘子的意思,一個兩個的對老太君馮氏和侯夫人蘇氏說著「以後有的是時間」之類的各種祝福話,就接二連三的告辭去和自家的父兄或夫君匯合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嚴承銳到達新房的時間也已是二更初刻。

只是陪著賓客們淺酌了幾口的嚴承銳此時的大腦依然保持著絕對的清醒,他步履迫切中帶著幾許克制地緩步走到正容端坐在婚床上的婀娜女子面前,隨後從喜娘奉上來的托盤中間拿過綁了紅綢的喜秤,一點一點地將遮住新娘子臉容的龍鳳呈祥蓋頭挑開了。

只覺得眼前瞬間一亮的陸拾遺下意識抬頭,就和一雙漆黑深邃的烏眸對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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