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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干淨圓潤。他的正一手舉著木雕一手握緊刻刀。翻轉間就在紅木上刻出一個個完美的刻痕。那所雕刻的,正是一只貓頭鷹。它的每一根翎羽都栩栩如生,圓睜的眼楮無比神氣.
瞧,如果湯姆願意,那麼他就能夠把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完美。即使幾乎從未嘗試過的木雕,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件信手拈來的簡單小事。
富江打了個哈欠︰她不確定是否應該提醒湯姆該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去。
但湯姆打斷了她的念頭。
「你喜歡嗎?」湯姆詢問著,將手中的紅木送到了富江的面前。那甚至利用紅木木紋做為裝飾雕刻而成的貓頭鷹看起來栩栩如生,美觀可人,讓富江不由的伸手接過。
她點頭稱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湯姆~」她笑起來︰「你怎麼會想到刻貓頭鷹?你在哪里見過嗎?」
少年在她的肯定中矜持的勾起唇角,但閃亮的眼楮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愉悅︰「曾有機會短暫的見到。當然,你喜歡就好。」
湯姆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富江的頭發。他喜歡那絲綢一樣的發絲從指間滑落的感覺,這在最近幾乎成為了湯姆-里德爾每天必做的事情。這讓他心情愉悅。
在這種時候,他也許會伸出手去撫模富江的臉頰。這是湯姆-里德爾會主動做出少數的親昵。
富江打了個哈欠。
她已經不會因為湯姆的居高臨下的態度感到不快了。富江告訴自己一切只是因為沒有人愛過里德爾,所以他也從不曾了解要如何去愛別人。
是的,一定是因為里德爾不懂什麼是愛,也不曾明白要如何愛人(她自我催眠著)。
也許是催眠太過于成功的原因,有時富江幾乎要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尤其當湯姆注視著富江時,只要想到湯姆在學習著「愛」她,富江便不由得的感到內心也變得柔軟起來。
當然,也許不是全部正確,但是也並不是完全出自富江單方面的幻想。
湯姆的態度確實轉變了很多。
富江把玩著手中的貓頭鷹。在一個月前她曾因湯姆瘋狂加好感到詭異與違和,但那種違和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已不見蹤影。他們最近的相處愉快極了。如果不是因為湯姆的年齡還太小,富江會真的認為著是愛。而她也在努力的對里德爾升起更多的好感。
富江思考著,忍不住趴在少年單薄的肩膀上,鼻子里聞到對方身上的皂莢香味。而她閉著眼楮,沒有注意到湯姆-里德爾在她的踫觸里微微僵硬的身體。
少年就這麼突兀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停了下來感受著內心里那些仿佛包裹著蜜糖的情緒。一時間快要墜落到黑泥里,一時間又像是要飛到空中。
那好感度起起伏伏,一會兒升一會兒降,最終定格在90的點數上。而唯一會在意的富江已經完全屏蔽了系統的聲音。她在最近一個月的時間里早已經習慣了這一點。
並且也放棄去探索里德爾的心理活動。
在一個月之前的那場兔子的風波後,富江得到了里德爾的90點好感。然而接下來的發展卻詭異極了。幾乎每一天、每一時刻,不論她接近還是疏遠,湯姆-里德爾的好感度都會起伏不定。最低的時候降落到了70點,然而不過一晚的時間又再次回歸到了90。而最高的時候達到98,然而還等不到富江高興,又再次回落。
不過那一場事件顯然已經過去,一切以比利的受傷而終止。米歇爾的詢問因孩子們的諱莫如深而無法靠近真相,湯姆自然也不可能受到懲罰。甚至曾讓富江感到驚慌的黑化值,也因為回憶起自己並不會死亡而不了了之。
富江難免懈怠起來,想著就剩下最後十點好感,即使不用著急也能夠成功。
她動了動腦袋,讓自己枕的更舒服。
而身旁的里德爾卻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擊中在富江滑落在他的手臂上一縷黑發。它有些癢,讓湯姆不由的在意。他感受著富江依靠著他的肩膀,感受著富江正輕輕的呼吸著,他意識到只要微微側過頭就能聞到她發間的香味。
這種距離真的太近了。
只要伸出手,他就能夠拗斷富江縴細的脖子。他會扼住她的喉嚨,注視著她的臉頰、眼球開始充血——
但是他並不會這麼做。
湯姆-里德爾注視著自己的手。縴細修長,看起來柔弱無力。但是他清楚只要自己願意,只需要勾一下手指,那個地面上不起眼的小石子就會狠狠嵌入富江的眼窩——
但是他不會這麼做。
他享受著這段距離。這種親密讓湯姆感到愉悅。他很高興看到富江對自己毫無防備——這就是「愛」嗎?湯姆在一瞬間有一些困惑。
「你睡著了嗎?」湯姆詢問。一出口,他就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它們听起來過于柔軟,讓少年感到如此陌生。
富江對他的問題不置可否,她輕輕的哼了一聲,就翻了身躺倒了床上,然後將自己卷進被子里。湯姆忍不住看了看空落落的肩膀,那里仿佛還留有富江的體溫。
這讓少年的心情有些不快——所有他所不能理解的,不曾經歷過的情緒,他都將其稱作不快。
他緩慢的坐回到了床上,以不容辯駁的強硬態度拉過了富江的被子,然後鑽進了被子里。
略顯昏黃的燈光穿透單薄的被子照在里面的兩個人眼中。富江忍不住睜大雙眼,她看起來有些受驚,顯然還是不太適應湯姆在最近一個月時間里的息怒不定。而她神情顯然逗笑了對方。
她讓里德爾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只兔子。但是奇異的,他並不想要去傷害富江——至少在此刻還不想。
里德爾垂下雙眼,蒲扇一樣的睫毛輕輕闔上又張開,那里包裹的純黑瞳孔在這仿佛被一幀一幀放慢的鏡頭中更顯深邃靜謐。
「你之前從哪里來?」湯姆提問著,突然好奇富江的來歷。
女孩眨眨眼︰「一個遙遠的地方,但也算不上什麼愉快的記憶。」
里德爾沉思了一瞬,在下一個問題即將問出口時,富江快速的啄了一下少年的臉頰。
是的,啄。像鳥類一樣,快的里德爾甚至沒有感覺,就已經迅速的退回到安全的位置。唯有那雙與他同樣的黑亮眼楮悄悄的、專注的看著他。
里德爾的手撫模到了自己的臉頰。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吻,即使他還只有十一歲。
他沒有臉紅,沒有激動,甚至還有著少許困惑︰「你是在,親吻我?」
富江眨動眼楮︰「是的,我在親吻你。」
「……這個動作有什麼意義?」
她啞然︰為了讓你不追問我的來歷算嗎
里德爾的手指緩緩的放到了自己的心髒。那種泡在溫水一般的感覺,讓他有些頭暈。他感覺自己飄浮了起來……他飄浮過,與此刻的感受又有些不同。
這太奇妙了。這種感覺讓他又喜歡又討厭。
里德爾在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復雜情緒里攥緊了富江的手指,因太過于用力,少女的手骨甚至發出了 的聲響。而富江對疼痛的遲鈍讓她並沒有第一時間警告湯姆松開自己。
是湯姆自己放開了富江。
「……我很抱歉。」看著富江被捏的有些紅腫的手指真誠的愧疚著,深邃的瞳孔里甚至流露出一抹心疼。這樣的情緒讓他不由的親了親富江的手。
而親吻後,里德爾又一次停下了動作︰他覺得好像理解富江為什麼會親吻自己了。
想到就像他「愛」著富江一樣,對方也對自己抱有同樣的感情,里德爾就忍不住心情愉悅起來。
而富江對少年的心理變化依然一無所知。她只是內心冷淡的注視著不知道因為什麼降到了88點的好感度被增加了4點。
[當前好感度92。]
富江在此刻突然意識到,她以為的[里德爾不懂什麼是愛,也不曾明白要如何愛人]也許是錯誤的。湯姆-里德爾不僅僅不懂愛,他還不想要愛,也不在乎愛。但是當好感達到90時,他的理智在拒絕,但是內心卻又在渴望。
所以他才如此的陰晴不定,情緒起伏。以至于有時柔情百轉,有時卻厭倦怠惰。他對自己頻繁的興起殺意,卻又會突然不願意動手。
富江忍不住想要嘆息。為了避免談話無疾而終,她只好隨意的揀出一個問題︰「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見到的貓頭鷹~」
湯姆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他回憶著,然後漫長的時間里困倦的閉上眼楮,嘴唇里還喃喃自語︰「是什麼時候呢」
富江曾以為這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問題,就像她以為還有許多許多的時間從里德爾的身上得到那些好感一樣——直到她發現了那封信。
羊皮紙上古老的花體字寫著【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通知書】
署名︰
親愛的里德爾先生收。
她的笑容有些苦澀︰「你,很快就會被分配了……是嗎?」
此時,史蒂夫才意識到富江為什麼會失落。
他有些無措的模模頭發,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少女。
而告知富江自己被錄取這一消息的史蒂夫,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最終隱瞞了自己之所以被錄取,是因為答應做[超級戰士]的人體實驗品。
他只是抿起嘴唇,露出一如既往的靦腆笑容,並逃避了關于富江的「分配」問題。
即使孤注一擲,但史蒂夫的內心里多少都會有所不安。但至少在此刻,他不願意考慮作為實驗品的未來。
富江站了起來。
她神情踟躕、猶疑、擔憂……最終鼓起勇氣般攥緊了拳頭︰「我今天不回去了!」
「什麼?」史蒂夫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我說,我今天不回去了!」
富江說完,就在史蒂夫說出反對前堵住了耳朵。她的眼圈都泛起了紅,然而神情卻堅定著︰「你反對也沒有用,我要在你離開前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的聲音顫抖了起來︰「我要和你在一起——」
史蒂夫感覺自己的心髒也跟著顫抖了起來,說不出的開心與難過。然而最終也只是抿唇,堅定的搖頭︰「不可以,富江。」
他的聲音溫柔極了︰「你父母會擔心的。」
「不,他們不會。」
富江神情冷漠。她輕輕的搖頭︰「如果你的父母指的是我養父母,在一個月前,我就從家里搬出來了。一個日本養女的存在讓他們在社區里的地位尷尬,尤其他們的兒子去參軍了,就是為了驅逐殺死罪惡的法西斯。」
史蒂夫不可思議︰「一個月前……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我不想讓你擔心,更何況,我覺得我還能應付的過來。」富江聳肩,然而故作開朗的眸光難掩黯淡。
史蒂夫無法再反對了,他意識到富江在這里,真的就如她所說的那樣︰一無所有。
最終,史蒂夫遲疑的點頭︰「也許你願意帶我去看看你現在居住的地方……至少讓我知道那地方是否安全。」
回應她的,是少女彎起的眉眼。
「好。」她笑著,無比滿足。
[史蒂夫•羅杰斯︰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40]
他們到達富江居所的時候已經是40分鐘後了。漫長的40分鐘里,富江握著史蒂夫的手,穿過了三個街區,走過兩條大橋,最終在沒有路燈的盡頭,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樓房前。
富江在史蒂夫掩不住的擔憂里,一無所覺的獨自歡喜著,一蹦一跳地,帶著戀慕的人走進了樓道。
她走的是樓下。
當門被打開時,史蒂夫注視著富江,首先感受到的是心疼。
這里甚至連一個公寓都算不上,這只是一個地下室。即使少女已經極盡所能的將這里裝飾的可愛又溫馨,但是依然掩飾不了它的潮濕與落魄。
這里沒有可供通風的窗戶,沒有能夠供人挺直身體的屋頂。它逼仄,狹小,剛剛可供擺放一張床以及一個矮小的衣櫃。甚至連椅凳都沒有。
雖然在地面上鋪上了紅色的地毯,但是在唯一的照明就是一盞燈光昏暗的煤油燈情況下,紅色的地毯就像是干涸在土地上的血液,失去本該有的美感。
「這是今天早晨維克太太送我的花,你喜歡嗎?」富江小心翼翼的捧起桌子上的花瓶,那里插著幾束薔薇花,已經失去了最為芬芳的姿態。
而當她抬起頭,注視到史蒂夫皺起的眉宇,不由的抿緊了嘴唇。富江局促的站起身,她看起來,已經後悔帶史蒂夫來住所了。
而敏感如史蒂夫,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無意識的行為也許傷害到了富江。
男人快步上前一步,接過富江手中的薔薇。藍眼楮清澈真誠︰「是的,它們美極了!」
史蒂夫愧疚的搖頭︰「我讓你心情不好了嗎?抱歉……我只是,很擔心。」
他垂下頭,注視著手中的花瓶,由玫紅色薔薇們圍繞在中央的,唯一一束白薔薇,被襯托的格外無暇。
史蒂夫不由的握緊了花瓶︰「我真的……很擔心。」
「這里不夠安全,尤其是你一個人居住在這里的時候。我無法想象,如果某天晚上有人在樓梯口、巷道間,埋伏等待著你的歸來……我無法想象如果有人在你沉睡的時候撬開了這里唯一的房門……我無法想象……」
史蒂夫的聲音顫抖起來,他發現,他真的在懼怕。
富江太脆弱了。她還是一個孩子,她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可怕。她甚至沒有意識到,**會讓一個男人變得多麼的可怕。
史蒂夫甚至不敢去想象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富江是怎麼一次次穿過沒有路燈的巷口,去來到自己的面前。
他後悔沒有更多的去關心富江的生活。
史蒂夫默默握緊了拳頭。責任感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讓他無法做到無視。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神情嚴肅真摯︰「你願意,去我那里住嗎?」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