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蘇淺只得放棄,邊接起電話,邊拎著包往樓梯下跑︰「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呢,很快就……」
那邊的聲音已經恢復清朗,打斷她說道︰「回來帶些狗糧。」
然後就掛了。
「哦。」對著已經無音的電話,蘇淺淡淡地應了聲。
拐了一趟寵物商店,蘇淺再回到boss的家時已經接近黃昏。
對,她跟boss已經合居了,這並沒有什麼,對方是同志,循規蹈矩的很。
蘇淺駕輕就熟地打開房門,一抬眼便見滿室的霞光,從落地窗外照了進來,傾泄在潔白的地毯上。
而地毯中央,正曲蹲著一道身影,他穿著白T灰褲,看上去陽光干淨,此刻正溫柔含笑地撫模著腳下那只狗。
也許是因為霞光的緣故,一瞬間,蘇淺竟然看呆了。
「汪!」但蠢狗一聲叫喚,立馬驚醒了蘇淺。
這位如今可算是她的情敵。
「你怎麼會在這兒?」不會是專門來清理狗屎的吧?
蘇淺一腳撇開那只正向她撲過來的蠢狗,對著情敵問道︰「楚清呢?」
左逸面上掠過一絲尷尬,笑了笑回道︰「我路過來看看蘑菇,楚先生在做飯。」
蘇淺換好了鞋,卻走不進客廳,蘑菇一直纏著她,往她身上撲,兩眼凶光地盯著她手里的狗糧。
「汪!」
蘇淺氣得不行,這母狗真是要不得,整天就知道對著她撒潑耍混,一了到楚清和左逸面前就開始裝蠢萌。
無恥!
「你再不松口我把你炖了你信不信!」蠢狗咬住了她的LV包,蘇淺心疼的不行。
左逸微微蹙了下眉,也不知是心疼狗還是心疼人,朝蘑菇招了招手︰「蘑菇,過來。」
蠢狗竟然真的回去了,臨走前不忘惡狠狠地瞪了蘇淺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敢動姑女乃女乃的狗糧你試試!
蘇淺當然不會跟狗計較,她放置了狗糧之後便準備上樓,留主角們獨享幸福時光。
可才剛抬步邁上樓梯,身後楚boss便叫住了她︰「淺淺,家里的鹽在哪啊?」
這貨在開玩笑吧?廚房可是Boss的私人領地,她作為一名房客,一名乖覺的房客,可是從不往那些地方踏足的。
蘇淺半轉回身,一臉「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回道︰「你不會自己找找嗎?」
說完之後才意識到不對,這態度不對。
固然,這個世界穿了三回,她真的有點兒討厭這對男主了,但是劇情還是要刷的,不然她可能永遠都走不出這里。
楚清顯然也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一時有些愣住。
好在蘇淺反應快,噠噠噠地已經跑了過來,鑽進廚房一通翻找。
楚清是個gay,是個有潔癖,還有輕微強迫癥的gay,他擺放物品的方式,一定有規律可循。
但當蘇淺把櫥櫃模了一個遍之後,竟然也沒找到鹽。
沉吟了半刻,蘇淺開口道︰「算了,我出去再買一袋吧。」
說罷她便要離開,楚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另一只手解下圍裙,說道︰「別去了,你也辛苦一天了,叫送餐吧,你想吃什麼?」
這一刻他認真的表情,竟然真給人一種關懷的錯覺。
蘇淺怔了片刻才點頭道︰「我都行,你決定吧。」
這大約是前兩回穿越養成的習慣,和楚清在一起的時候,她永遠都是扮演一個溫順遷就的角色。
楚清松開她,往外間走去,問向客廳中的男子︰「左先生,我們晚飯要叫餐了,你要一起嗎?」
左先生,楚先生,這兩位的稱呼為何會如此客氣呢,因為他們倆目前就只是鄰居而已,之所以會認識,也是因為蘑菇那只見色起意的狗,它特別喜歡左逸。
當然左逸也特別喜歡它,要不然鏟屎這種事,翩翩公子怎麼會喜歡干呢。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吧。」左逸客氣地回拒著,心底卻微微發澀。
他怎麼會不想留下來呢,他從下午陪蘑菇玩到現在,不就是為了等他開口挽留嗎。
只是順勢而為的留下來吃飯,和他們一起訂餐,代表兩種完全不同的意義。
他也是有涵養的人。
「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左逸笑了笑,又彎腰模了模蘑菇的頭,出門而去。
這兩人之間的別扭,沒有人能比蘇淺看得更清楚。
楚清今天絕對是故意的。
「你們吵架了?」蘇淺側目看了他一眼。
「沒有啊。」楚清回得很坦蕩,又有些奇怪︰「你怎麼會這麼問?」
「哦,沒什麼。」蘇淺的演技也快能拿奧斯卡小人了。
「就是覺得鄰里之間,應該互幫互助相親相愛,沒事兒就經常交流交流∼」蘇淺說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這說的夠明顯了吧,就是你完全不用在意我這個掛牌女友,可以光明正大,隨心所欲地跟你的男神勾搭。
「嗯。」楚清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蘇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道︰「我上去換件衣服。」
飯來了再叫我。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蘇淺就直接倒床上了,半睡半醒間,想起了下午見的那名老者。
文件還沒看呢。
蘇淺頓時倦意全消,坐起來解開那個價值三十萬的文件袋。
一張七寸照片從里面滑了出來。
微微泛舊,但牽著駿馬的少年,姿容卻十分清晰。
蘇淺一直覺得,美男是要立體的才好看,照片上的都大差不差。
但是現在,她不這麼覺得了,她只想說,那是因為她沒見過,極品。
芝蘭玉樹,風流倜儻。
「這才應該是主角啊。」蘇淺不禁贊嘆,怎麼之前從沒見過呢。
袋子里還有東西,蘇淺放下照片,又將里面的文件取了出來。
好厚的一打,戀愛合約。
蘇淺沒什麼耐性地翻完了一遍,全都是霸王條款,也沒什麼好看的。
她只捋清了一件事,原來今天那名老者,是為了給孫子找對象啊。
搞了個大烏龍。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難猜了,一個古板又強勢的爺爺,怎麼可能接受自己的孫子是同性戀,自然是使勁渾身解數,要無所不用其極,想把孩子掰直了。
但掰直男同這種事,根本不可能成功啊。
「倒也未必,」蘇淺沉思了好久說道,眼楮突然一亮。
「掰不直小的,難道還說不服老的嗎?」
「這三十萬,我賺定了!」
清晨,蘇淺躺在床上,望著灰白斑駁的房頂,竟然有些懷念,前世那座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城市。
那就去吧!
總也不能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里窩一輩子。
「大丫!出來吃飯!」
門外一聲乍響,驚得蘇淺回神。
「知道啦。」她得趕緊回應,要不然蘇母會直接奔進來,那嗓門更大。
蘇淺捂了捂臉,有些哭笑不得——習慣真的好可怕,雖然不太想承認,但她確實已經快活成了蘇大丫。
甩空心思,準備起床穿衣。
說到這里,就要講一下她現在所穿的衣服,都是二丫的,啊不,都是她妹妹蘇蘭的,口誤。
因為大丫的衣服她已經穿不上了,又松又大。
二丫的衣服她穿著倒是挺適合,就有一點不太好——她蒙著紗巾出去的時候,別人總把她認成二丫。
舉幾個栗子——
「二丫你咋回來啦?」
「二丫你高考完啦?」
「二丫你吃了沒?」
「二丫你……」
諸如此類,令蘇淺煩不勝煩,她每回都不言不語,直接無視。
「咋又給這紅布蒙上了?」蘇母見她出來,又是一副木乃伊造型裹得嚴嚴實實,便不厭其煩地勸道︰「趕緊回去換了!家里又不是沒衣服!你二妹那些衣服,將來上大學肯定是不能再讓她穿了,你就擱家換洗著穿吧!」
說得一副大義凌然,極其慷慨的樣子。
蘇淺嘴角抽了抽,沒回話,先去洗臉刷牙。
蘇大丫其實並非她本名,她大名就叫蘇淺。
只是在村子里,沒人這麼叫她罷了。
用清水和肥皂洗了洗臉,又刷過牙,蘇淺才一瘸一拐地坐回了石桌邊,旁邊被擠開的蘇繼承瞪了她一眼︰「活該!」
整天跑去他們學校爬樹,還以為人都不知道呢,害他每天被同學們嘲笑,現在連季老師也對他沒以前那麼關心了!
都怪這個蘇大丫!活該她從樹上掉下來!
蘇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小屁孩計較。
反倒是蘇父聞言斥了他一句︰「沒大沒小!蘇淺是你姐!有這麼跟你姐姐說話的嗎?你季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
不提季老師還好,一提季老師蘇繼承更加生氣,碗往石桌上一擱,淚意很快就泛上來了︰「季老師月底就要走了!都怪蘇大丫!整天跑去學校偷看季老師……」
他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蘇淺一臉懵逼,這關她什麼事兒啊?季南一未畢業的大學生,他不得回去上課學習啊?
可她倒真的是,頭一次看見蘇繼承哭。
這孩子整天跟個皮猴兒似的,爬高上低,追狗攆雞,摔了絆了磕了踫了,都從沒見過他哭。
這會兒竟然……哭得氣都上不來了。
唉,山村里的孩子……
蘇淺也心頭微澀,卻不知該說什麼。
「我以後不去就是了。」話卻更早一步,說出了口。
「你,你保證?」蘇繼承抽噎著問她。
蘇父又想訓他,但蘇淺卻搶他一步,點頭道︰「我保證。」怕他不信,又補充道︰「我也不想讓他走,所以以後我不會再去了。」
蘇繼承這才滿意,胡亂擦了擦眼淚,背著書包走了。
蘇父蘇母竟然出奇的安靜。
蘇淺默默地吃著飯。
「唉,女大不中留啊……」蘇志軍無端感概了一句,其實他對他家姑娘,一直都挺慣縱的,也從不覺得她家姑娘,有哪里不好。
「丫啊,你覺得你大強哥人咋樣?」蘇父話音一轉,對著蘇淺問道。
「欸?」這話題跳得好快。
「成!咋不成!」蘇母當即兩眼一亮,拍著大腿說道。
「大強可是咱莊出了名的好伙子!要不是前些年為了拉扯家里那個小的,也不至于耽擱到現在,如今這楚清也快高考了,等他一走,大強可不得說媳婦兒嘛!」
說到這里,蘇母又喜滋滋地看向蘇淺,揪著她的紅紗巾笑道︰「咱家這兒正好有個現成的,著急著嫁呢!」
嫁個毛!頂個紅紗就是想嫁人啊?
那我要是頂個黑紗,你還不得打死我?!
蘇淺臉一黑,把紅紗巾從她手里抽回來,懶懶地回道︰「大強哥就算了吧,歲數太大。」
蘇淺說著從位上起身,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家佷子倒是不錯,等他高考完,爹你去提親吧。」
說罷她扭頭就走。
蘇父一臉錯愕,啥?他閨女又看上楚家那小子了?
蘇母一臉怒容,對著蘇淺的背影吼道︰「人家二十五!歲數大啥大!」
就大你五歲!那算啥!
蘇淺頭也不回地往院門外走,順手撈起地上放著的鐮刀,舉過頭頂對身後人晃了晃,邊走邊回道︰「我就喜歡老牛吃女敕草,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上山割豬草去了。」
這是她摔傷腿後的第五天,也是蘇淺能下床後第一次上山。
她慢慢悠悠,卻不知道——
此時,山上某個人,因為她的緣故,都快把山掀翻了。
「怎麼會這樣?」陸致遠從山腳,走上山坡,又從山坡,爬到山頂,從東頭走到西頭,又從西頭翻回東頭…
他在山上找了五天,整整五天。
今天是第六天。
「難道是我記錯了?」他跪趴在地上,在草叢中寸寸搜尋著,邊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他的系統,當初就是在這兒撿的啊。
「會不會是時間搞錯了?」他突然直起身,蹙著眉思索,「可是也不應該啊。」
他記得分明——
期末考試前一個月,他來給季南送復習資料,順便也來山里玩幾天,他就是到蘇莊後的第三天,在山上撿了把鐮刀。
可是這都第五天了。
「不會有人捷足先登了吧。」陸致遠的面色愈發凝重,如果是陸敬山……
那可就麻煩了。
陷入沉思中的陸致遠沒有發現,此時就在他身後,有一女子正神色古怪地看著他。
其實蘇淺早認出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