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說明訂閱率不夠,補訂即可變成正常章節\(≧▽≦)皇帝捏著眉心,發福的身子從御座上升起,道︰「那便,讓八公主進來吧。」
「兒臣參見父皇。」花巧雲在殿下下拜,衣冠未整,氣喘吁吁。
幸好母妃在殿內安排了人手,不然她花巧雲就要嫁給蠻夷子去了。
要是狄族和大如國能夠真的相安無事倒是尚可,但若是幾年之後戰事再一次爆發,首先被狄人拿來開刀的一定是和親的大如國公主。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苦差事推給那個討厭的花自惜!
「皇兒,你這麼急匆匆地跑來,有何事?」皇帝道,頗有一絲不耐煩。
「是關于大如國脈的大事,兒臣不敢不說。」花巧雲道。
「大如國脈?」
無論是大臣還是皇帝,都被這四個字引起了注意。
「皇兒,這可不能亂說。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妄談大如國脈呢?」皇帝道。
「父皇可還記得九皇妹曾手繪一幅江山圖,送給父皇當壽禮。」花巧雲問。
「這又和九兒有什麼關系?」皇帝捻須,沉吟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那江山圖倒是……江山圖有什麼問題?來人,給朕把那江山圖拿來!」
太監連忙從書房里,取出那副快要落灰了的江山圖。
然後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展了開來。
看了那副圖,眾人不由得回憶起,不過是在幾個月之前,大如國的江山還是穩固的。現在的西南部分,卻比圖上少了一塊。讓人不禁感嘆︰白雲蒼狗,世事難測啊!
皇帝走下了御座,指著江山圖,對花巧雲說︰「皇兒,您說這幅圖,有什麼問題嗎?」
「父皇您仔細看,整幅圖的顏色都很一致,只有在西南邊,深了一些。」花巧雲道,「必然是刻意為之,詛咒大如國啊!父皇!」
這時候,花巧雲想要感謝她的狗。
剛巧進殿,听到這里的花自惜,也非常感謝那只狗。
她拍著手從門口進來,「是啊,皇姐的眼楮真是尖利呢?居然連這都被你發現了,沒有想到皇姐這麼關心皇妹呢,真是讓皇妹我受寵若驚了。」
「花自惜,你,你怎麼能夠這麼快進來?」花巧雲問。
明明同樣是公主,為什麼面對她的時候,守殿的那些人絲毫沒有余地地把她攔在門外,而花自惜就可以輕易地進來?
難道嫡庶之別就真的這麼重要嗎?
雖然她樣樣都要比花自惜強,但是一個貴妃的女兒,就是比不過皇後的女兒!
花巧雲的眼楮里充滿了恨意。
花自惜表示,這鍋嫡庶之別不背。
皇帝也有些奇怪︰「怎麼,九兒,你怎麼進來了?」
花自惜舉起手中的丹書鐵券,頗為不舍但是毅然決然地交給了皇帝身邊的太監。
然後斂起下擺,在花巧雲身邊跪下。
丹書鐵券是先皇御賜給魯國公的。
在原主的母親入宮那天,魯國公又把這個丹書鐵券給了自己的女兒。擁有丹書鐵券者,不但可以傳之後代子孫,作為一個家族的保命符,而且能夠在免除除了叛亂之外的所有罪責,更是享有御前直諫的特權。見此丹書鐵券,如見皇帝,就連皇帝自身也不能無故收回。
可惜的是,先皇後手中的丹書鐵券,還沒有發揮它的作用,先皇後就死了。于是這東西自然是留給了原主。
原主過了她淒涼的一輩子,恐怕都沒有記起她還有一塊丹書鐵券。
花自惜也是經過小舅舅的提醒,才在某個角落里面,把積塵的這個東西取出來的。
但是花自惜同樣不想要拿這個東西做出一個大名堂。既然要演一個二十四孝女兒,當然要事事順著父皇的想法來。留著那丹書鐵券,讓父皇總是忌憚著魯國公府,得不償失。還不如在這個時候用了。
于泰初在列。
听聞八公主談起江山圖一事,于泰初憶起當時自己也在場,不由得慶幸萬分。
九公主如此軟弱善良(?),定然是不懂得宮內的勾心斗角,面對八公主的誣陷,定然是百口莫辯,原本他就打算為九公主作證,沒有想到她親自來了。
于泰初當即就出列,向皇上解釋︰「陛下,這江山圖並非是……」
花巧雲心中一沉,不敢看向于泰初,但是他就連一道視線都不肯分給她。
是了,這個人知道她在撒謊。
沒有什麼比謊話被當面揭露更加讓人羞恥了,更何況是對一個以往一直都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言。
花巧雲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于統領在此時會站出來幫花自惜說話。
父皇對于于統領十分寵幸,她對這個少年才俊也傾心非常,甚至有向母妃提過要下嫁的願望。第一次見面,那人便救了她。之後在宮中遇見數次,她都對他殷勤非常,只可惜這莽漢子不解風情。但總也沒有表現出對自己的厭惡。于是花巧雲認為,于統領的冷漠只不過是臣下對皇室的恭敬使然。
但是現在,她的心一下子冷了。
就算她在撒謊,于統領又為什麼要戳穿她!
于統領明明知道,要是不讓父皇對九皇妹產生厭惡的話,她花巧雲就要嫁到西南狄族人的手里!
他為什麼要幫著花自惜!
為什麼要害自己!
「于統領……」花巧雲張開嘴,但是嗓子發緊。
花巧雲沒有想到,會先開口阻止于泰初的,居然是花自惜。
「于統領,你不會比本宮更清楚的,還是本宮親自來解釋吧——父皇,這江山圖確實是兒臣畫的,也是在兒臣的眼皮子底下變成這樣的。」花自惜道,「兒臣明明知道這畫上有了瑕疵,但是舍不得三年多的心血付之東流,于是稍做修飾,依舊送給了父皇。沒有想到,還是被父皇發現了。」
听了花自惜的話,花巧雲高高懸起的心髒頓時放了下去。花自惜的話里沒有一句是假的,但是偏偏省略了對八公主不利的一些信息。九公主那麼一說,反倒是會讓父皇更加認定了花巧雲的話沒有錯。
想到這里,花巧雲看著跪在身側的花自惜,眼里閃過一絲鄙夷。真是個不堪造就的蠢貨,還以為她最近轉性了,沒想到依舊是這麼個不懂拐彎的性子。虧她還把她當成死對頭,真是高估了她。
于泰初︰公主真是好單純、毫不做作。
【「宿主,男主好感度0.5,現有好感度93.5。」】
「夠了,你這個逆女!」皇帝一拍龍案,滿堂皆驚。
花自惜嚇得縮了一下,抬起蒼白的小臉,像是不知道父皇為什麼要突然這麼生氣。
「三年的心血,就是為了區區三年的心血,就可以損害大如國的國運嗎?」皇帝十分惱怒,真是恨不得沒有生這個女兒,「朕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你必須得為了你的過失負責!」
花自惜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微微抬起頭來,看了看周圍人的眼神,倒像是不很很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她只是知道自己做錯了,惹父皇不高興了。做錯了事情的話,就要為了自己的錯誤負責任。但是這次的責任十分重大,絕對不是她一個弱女子能夠承擔得起的。她期盼地看向皇帝,希望她的父親能夠說一句原諒,但是父皇怒不可遏。
少女眼楮里的火光逐漸熄滅了,像是一只燃燒到盡頭的火燭,在灰燼中跳躍出最後一點火星,最後完全歸于沉寂。
于泰初的心狠狠地揪緊了,他想要沖上去緊緊地把那個小丫頭抱在懷里,對她說不用怕了。
行兵打仗,有天時地利人和,大如國的敗,自有其定數。
九公主都那麼說了,一定是為了不把事情嚴重化,但她是完全是無辜的。
他看了一眼皇帝。
他是臣子,不能御前失儀。
所以他不能。
「陛下,九公主畢竟年幼無知……」一個支持魯國公的大臣冒死進諫。
「年幼無知!呵呵,好一個年幼無知!」皇帝正好瞅著沒有地方可以發泄怒火,這個大臣就這麼堵在槍口上了,抓起手中的硯台,就往那大臣砸去,「年幼無知就可以做出亂我大如龍脈之時,要是長大了又該當如何!」
大如國沒有打勝仗,沒有一個皇帝願意把原因歸結在自己治國、治軍不力的頭上,而寧願推到神鬼巫蠱之類的邪說之上。雖然皇帝明明知道大如國的兵敗和一幅畫沒有什麼關系,但是他早就看不慣魯國公一黨那副清高的樣子。把嫡公主嫁給狄人,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他也有幾分算計,只不過是借題發揮,想要趁機壓一下魯國公一黨的銳氣。
大臣怎麼敢躲避,一動不動地跪著,硯台砸到頭上,破了一個口子,頓時血流不止。那大臣愣是連吭都不吭一聲,反而停止了腰桿。
「怎麼,你是在暗中記恨朕不成?」皇帝看了暴怒。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大臣道,「臣跪謝!」
「父皇,兒臣今日來這……」花自惜握緊了拳頭,像是下定了一個重要的決心。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記起來了︰九公主是自己來這里的。
一向足不出戶的九公主,為何要主動來到含元殿呢?
「……兒臣今天來見父皇,是為了自請和親的。」花自惜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每個字都如珠落玉盤,堅定地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花巧雲扭過頭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皇妹,眼楮瞪得如銅鈴一般大。
一般人,對于和親這種事都是避之不及,怎麼她的九皇妹,居然還會主動應承這苦差事?
和親?
于泰初猛地看向花自惜,一顆心如墜冰窖。
【「主人,男主好感度0.5,現有好感度94。」】
與其被逼著和親,還不如她主動一些,還能順便樹立一個偉光正的形象,何樂而不為?
花自惜一向是個政治/商業聯姻的強烈支持者,那些排斥聯姻的人要感情,而她只要利益最大化。可惜,在她原來的世界里嘗試了很多次,總是不能夠達成共識。
和親嘛,就和聯姻差不多。拿婚姻來換利益,她欣賞這種理直氣壯!
「這……」皇帝捻著胡須,一時有些下不來台。
送這個討厭的女兒和親,他自然是滿意。但是九公主自己提了出來,倒像是他又欠了魯國公一樣。
「父皇,既然九皇妹都說了,怎麼能夠不滿足她的願望呢!」看到了皇帝的猶豫,花巧雲這時開始覺得她的九皇妹十分狡詐,這明明就是欲擒故縱之計,但她不會讓花自惜得逞的,「九皇妹看來,可願意嫁給狄族人了!」
伊桑听了那麼久,早就開始打瞌睡了。這時不由得睜開眼來。
「九兒,你是真心想嫁?」皇帝問。
花自惜覺得,背後有一道傷痛的目光,盯得她渾身不自在。但是沒關系,反正她很快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她道︰「兒臣真心想嫁。」
此時,花巧雲像是害怕皇帝突然對花自惜產生了好感一般,突然又提起另一茬︰「父皇,兒臣一直在想,司國舅富甲天下,朝廷在出戰西南之時,缺糧缺兵器,怎的司家就是不肯出呢?哼,現在兒臣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啊,司家是準備了更好的禮物,要送給狄族呢!」
「我舅舅的確是有錢,那又如何?這是他兢兢業業賺來的錢,每年的稅收都沒有短缺,剩下的錢憑什麼要平白送給朝廷?」花自惜沒有想到臨了了,花巧雲會突然來這麼一著。她自詡忍勁很大,別的都還好說,但是要談錢,她就不得不激動了,「說句不好听的話,若是皇妹生在平常人家,也許早剛出娘胎就夭折了;若是我沒有那樣一個富裕的舅舅,就連我每日要吃的藥都供不起……明明每個人都受著錢的恩惠,到底為什麼嘴上卻要說著討厭金錢呢?」
朝臣們都吃了一驚。從小念的書上,就是舍利取義,他們沒有想到對于金錢還能有這般理解。還有……九公主真可憐,吃個藥還要靠先皇後的娘家,皇上也太小氣了一些。
「哼,一番謬論。」花巧雲道,「國舅爺,說好听一些是皇商。還不就是一個從事末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