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竟悄無聲息地從這具封閉的大廳里人間蒸發。
就像悄無聲息關閉的大廳入口一樣!
「有意思。」溫頑突然笑了,「我收回那句話,這個游戲並不是普通的密室逃月兌。」
「游戲?」慢了兩步的陳武和尚可俠終于趕來,驚呆了,「這里是游戲。」
「是啊,說不定你還是做夢呢。」溫頑說。
陳武苦笑一聲,「您不要和我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入口突然關閉,陳桂突然消失,恰好證明我的猜測很對,這個游戲就是讓我們找到離開的出口,而陳桂的消失是一種預警,也可能是提醒。具體是哪個意思,我倒是還沒想清楚。」溫頑第一句是對陳武說的,余下的話便是針對所有人的真心話。
既然是四人副本,她就不應該太自大,每個人都該努努力為這個游戲貢獻一下腦洞。
「這里真的是個游戲?」陳武環顧四周,還是難以置信,「難道是全息網游?」
尚可俠扯扯嘴角,「我怎麼覺得更像是無限流啊?」
「倒是真的挺恐怖的。」陳武附和。
「不要玩梗了,說正經的,我看出口一定和陳桂的消失有關。」溫頑一秒拉回話題。
「為什麼不是因為那幾個字呢?」陳武指著牆上的「養尸場」,「我看這些血字也奇怪。」
「那就各自研究吧,反正我剛才沒研究出什麼東西。」溫頑隨意地發布任務。
「我再去檢查一下天花板。」蒙惇說完就踩著飛劍飛了上去。
陳武拉著尚可俠非要跟血字較勁,溫頑只好獨自在大廳里繞圈圈。
可是這個大廳里實在太干淨了,除了血字和繩套外什麼都沒有,她能搜出什麼?
溫頑回到入口處,雖然這里關閉,但是她不會弄錯自己等四人是從哪里走進來的,當時一進入大廳首先看到的就是正對面的「養尸場」三個字,可見那三個字血字的正對面就是原本的入口。溫頑盯著牆壁上一塊塊瓷磚看了一會兒,開始撬。
攻擊瓷磚表面無效?
那她能不能把瓷磚撬開?也許這塊瓷磚可以免疫物理與術法傷害,但她現在如果改變方法,不是要將瓷磚攻擊破壞,而是將它拆解呢?畢竟這塊牆壁的瓷磚並不是光滑的一面,本身就是由一塊塊瓷磚組裝而成的,也許她拆解時會被判定有效?
溫頑是這樣想就會這樣做,然而……
「粘得真瓷實。」溫頑盯著紋絲不動的瓷磚,終于放棄。
溫頑第一次遇到這麼棘手毫無線索干干淨淨的密室逃月兌現場,熱情被一次澆熄。
放棄的她決定再去找那三個血字研究研究,可一回頭就再次呆住。
「喂!」她大聲呼喊,「陳桂又回來了!」
「什麼?」
「什麼?」
「什麼?」
蒙惇尚可俠陳武像三只小黃人一樣飛速回頭,目光集中,看著大廳中間懸掛的陳桂目瞪口呆。你走就走吧,竟然還回來?回來干嘛,跟熟人打招呼嗎?
不過,好不容易陳桂回來了,溫頑可不能再讓她輕易地離開。
她立刻沖上前將她從繩套上解下來放在地上,搜身。
陳桂的尸體並沒有冰凍的痕跡,模上去有點冷,但也只是微涼而已,並沒有用冷藏或者冷凍的物理手段處理過,皮膚柔軟,簡直像是新死不久。
「她搬走有多久了?」溫頑一邊搜身一邊問尚可俠。
他和另外兩人一樣老老實實地背過身,背對著溫頑答道︰「已經有一個月了。」
「正好一個月?」
「是。」尚可俠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其實,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自己搬走,有一天我突然發現她不見了,房東直接派人來看房子,所以我猜她是自己搬走,沒有想過別的可能。」
「你是說她的死可能和房東有關?」不然,她莫名失蹤,房東怎麼確定她走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們的房租是一個月一交,她可能是拖欠了房租,所以房東猜她逃走了,我覺得房東不像是能夠殺人的那種人。再說,當時他是派其他人進她房子看,如果是他殺人,他怎麼敢讓別人進案發現場?」
「你說得有道理。」溫頑打消這個念頭,最重要的原因是房東不在眼前。
就算她想抓住房東問問,人不在,怎麼問?她自己都出不去呢。
溫頑把陳桂渾身上下所有口袋,衣服里里外外全都搜索一遍,一無所獲。
她不得不掀開陳桂的衣服檢查皮膚,但沒有發現外傷。
盯著她的肚皮,溫頑伸出右掌化為手刀,懸在空中猶豫不決。
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放棄解剖的打算,只是用靈力檢查陳桂的體內情況,也無異常。
陳桂渾身上下,光用肉眼查看,只有脖子上有繩子的勒痕,與繩套的寬度一致。
從表面上看,她確實是吊死的。
不對!溫頑醒過神,她又不是警察,陳桂怎麼死的對她有什麼幫助?這是個游戲,她應該做的是搞情況陳桂的突然消失與突然出現到底意味著什麼?陳桂的尸體能夠從她和蒙惇眼皮子底下閃現,難道就跟離開這個房間的辦法有關?她一邊給陳桂重新系上扣子一邊抬頭掃視,最終將目光凝聚在掛在空中,毫無動搖的繩套上。
仔細想一想,這個大廳里奇怪的東西有三樣︰血字、陳桂的尸體、繩套。
其中最奇怪的就是繩套,它的頂端從縫隙里伸出來,那麼狹窄的縫隙將它上端夾扁,這個繩套還要吊著陳桂的尸體,難道,它不會斷嗎?還是說,它也被設計成游戲場景的一環節,攻擊無效,不可破壞?是怎麼回事,試試就知道。
溫頑充滿冒險精神地朝著繩套撲了過去,拿小劍在繩索上劃了一刀又一刀。
無效,無效,無效。
她眼前幾乎能看到一個個小字從繩套上浮起,這里真的是不可破壞的場景?
溫頑心中一動,她死死抓住繩套,吊在空中,朝蒙惇喊道︰「待會,如果我——」
話音未落,她眼前突然陷入黑暗。
「唔?」溫頑驚詫中也沒忘記抓緊手中的繩套,具體來說,她只是眼花了一秒,然後光明重新恢復,刺眼得令她有些晃神。等到重新集中精神,溫頑低頭向下看去,得虧她之前受驚沒有松手,她被掛在頂上,抬頭是天花板,低頭……什麼都沒有。
底下是茫茫一片白霧與黑暗,最近的一團霧氣距離她也有幾百米。
她要是毫無準備地松手,說不準就真的摔死在這,那她冤不冤啊?
溫頑趕緊喚出飛劍踩住,確定飛劍在這個區域也能夠自由飛行,這才敢松開繩套飛到旁邊,然後,就在空中停下了,不敢走開。雖然她真的很好奇這附近的環境是怎麼回事,不過,她還真不敢不管後來的人。
溫頑等了一陣,繩套上又閃現出一個人。
蒙惇眨了眨眼,表情很平靜︰「這算是通過嗎?」
「我猜算是。」溫頑等他自己飛過來,兩人接著守。
他們的預感沒錯,剩下兩個人,尚可俠和陳武果然成了麻煩。他倆居然一起抓著繩套來了,猛然感覺到眼前一黑,第一反應就是松手。幸虧溫頑和蒙惇都做好準備,一人接住一個,才免除有人被摔成肉醬的後果。
溫頑帶著尚可俠,蒙惇帶著陳武,她依舊不打算教他倆御劍術,就只好一人帶一個了。
以這種帶著個「包袱」的方式,溫頑和蒙惇將這個區域的上半部分進行了一次全面搜索。
所謂上半部分就是指霧氣上方。
幾百米的高度內,基本上什麼都沒有,作為牆壁的部分類似懸崖的峭壁,環境非常真實簡直就像真的來到了野外,但是頂上被一塊天花板封住,提醒溫頑這里只是一個游戲的環境。牆壁不可破壞,她和蒙惇輪番上陣全部失敗,看來也是作為地形效果被判定為攻擊免疫了。
「真厲害。」溫頑真心實意地夸贊,「不管這個世界是誰創造的……真了不起。」
強大的創造任何時候都高于強大的破壞力,她和蒙惇還只能做到後者。
所以還有得學呢,八樓公寓讓她看到了道術與鬼術進化的方向。
當然,她和蒙惇也不是真的一無所獲,在其中一面峭壁上,刻著偌大的三個字︰養尸場。
「又是一座養尸場?」這次的字不是用血寫的,是陰刻,溫頑剛看見時只見到「尸」字的一撇,還以為只是普通的刻痕,稍微飛遠了一點還是站在她背後的尚可俠提醒扭頭才發現。
她本來以為這是上一個大廳的名字,沒想到來到這處還能見到這三個字。
難道這就是游戲場的名稱?公寓八樓只是一個地點,真名是養尸場?溫頑胡亂猜測著。
不過為什麼非得要叫「養尸場」呢?
前一座大廳里有具尸體,陳桂。
這是否意味著,這里也有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