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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怨恨(二十二)

「張麗春應該是被人殺的,其他村民就不一定了。」溫頑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這些村民好像並不怕鬼,也不在乎自己的同鄉被人謀殺,他們只是單純地怕死地而已。」

「他們聊完了。」蒙惇提醒。

「那我們過去看看。」

溫頑湊過去,問余健,「你們說完了嗎?」

「我已經把這里的情況說清楚了,至于他們那邊……」余健看她一眼,沒有隱瞞,「我們又死了一個村民,他叫阿誠,住在阿樹家附近。當時他說自己有東西沒拿,獨自回家了一下,沒想到就一直沒再回去。」

「是啊,阿誠家和阿樹家那麼近,怎麼就出事了呢?」那個報訊的人唉聲嘆氣。

「阿樹?」溫頑一怔,「我們待會是去田樹家住?田文家?」

「阿樹是阿文的爸爸……」

「我知道。」溫頑嘆了口氣,「行吧,去就去。」

余健不明白她怎麼會是這個口氣,但還是接著說下去,「有人受不了等,出去找他,沒想到一出門就發現阿誠也被殺了,頭顱割下放在門口。」

「阿正才死多久!怎麼阿誠這麼快就被殺了?」報訊的那人驚恐地說。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籠罩著擔憂與絕望。

「算了,別說那些,我們別再分開,快點會合。」余健說,「你們幫我抬人。」

把張麗春的尸身抬走,余勁就總算肯跟著走了。

幾人拆了一塊床板,把張麗春放在上面,四人扛著床板走在前列。最前方是余勁,現在畢竟是夜里,他要引路,手里拿著手電筒——這是第三個除了服裝和燈外令溫頑想起現在確實是現代的物品。

她和蒙惇走在隊伍的尾巴,眾人有意無意地排斥他們。

溫頑不在乎,走在後面還方便和蒙惇竊竊私語。

到了田樹家,四人把張麗春扛到院子里,將床板放下。

余勁把一直扛在肩上的草席解開,蓋在了張麗春的尸身上。

田樹從屋子里走出來,見到院子里的氣氛一片凝重,不由得驚道︰「出了什麼事?」

余健上前解釋。

田樹嘆了口氣,「沒想到……算了,你們快點進來,我們必須呆在一起。」

阿誠的死,給所有人心上敲了一記警鐘。

這意味著,那潛伏在黑暗中的殺手,真的要大開殺戒了。

廚房里的刀全部被拿出來,放在前屋,村子里的活人全都在了。神情陰郁的田文,略有些緊張的田歌謠,這家的主人反倒在角落里蹲著,除了田樹。田樹提供住宿的房子,又是余健的死黨,跟他一起在人群中央坐著。

溫頑看看好像沒處下腳,蒙惇突然從背後伸手抱住她。

「靠我身上吧。」

「那你?」

「我以前一直練軍姿,站得穩。」

溫頑放心地往後一靠,躺在蒙惇懷里,正如他所說,他連動都沒動一下,簡直像一堵牆。

「我覺得你還是挺靠得住的。」

「哪種意思?」

「兩種都是。」

蒙惇抿著唇勾勾嘴角,更用力地將她抱緊。

這時,余健和田樹已經討論完畢,由余健講述在他家發生的事——雖然去找余健的人已經知道了張麗春之死,但是留在這里的其他村民還只知道那位名叫阿誠的村民的死訊。嗯,阿誠,這名字听起來就很命短。溫頑胡思亂想,無邊無際,等回過神來時,余健已經把話說完了。

「他剛才說了什麼?」她問背後的蒙惇。

好在蒙惇不像她一樣陷入沉思,一直听完了余健說的話,立刻答道︰「說了些床位安排。」

每個房間里至少要擺著三張床,每張床上至少要躺兩個人。這也就意味著一個房間起碼要有六個人一起睡。這是有原因的,一來,田樹家房間不夠多;二來,如果房間里只有兩人,一個死了,另一個很難自證清白,況且老人這麼多,萬一誰倒霉跟凶手分配到一間,就算察覺對方的身份,也不一定打得過啊。

溫頑馬上緊張起來,「沒把我們分開吧?」

「放心,是村長安排的,我們和他們父子還有田家三口住一間。」

「哇,那也真算是VIP房間了。」溫頑掃了一眼,說。

雖然有一個房間里塞七個人,但基本都是重要人士,尤其是村長也在。溫頑倒是有些奇怪,她是外來的人,其他人都有點排斥她們,怎麼村長還肯把她和蒙惇分配在最中心的房間?她不明白余健打的什麼主意,但也不在乎,反正她只是來看看熱鬧,真的想走,沒人能把他們留下。

接下來,所有村民開始分隊,按照分配的房間來各自組隊,去搬床。

按照田樹的設想,每個房間里至少要擺著三張床,但是這里又不是旅館,哪個正常房間里會有多余的床?還是得從外面搬進來。每一組都至少有六個人,同時行動既壯膽又安全。余健這組比較慘,只有余勁和蒙惇兩個勞動力,溫頑不想在這時刷存在感,便裝了回柔弱女子。

余健和田樹,田文留下,溫頑跟著搬床的兩人走。

這時一直抱著腿縮在牆角的小女孩跑了出來,田歌謠沖到溫頑身邊,「姐姐,我也想出去。」

溫頑很高興,她總算不怕她了。

難得小天使向她張開雙臂,溫頑立馬也朝她張開手,「來,我抱你走。」

田歌謠堅決地握住她的衣角,「姐姐,我走得穩。」

「那好吧。」溫頑不讓她扯著衣角,這哪抓得穩,伸手握住田歌謠的手。

「姐姐你的手好冰。」

「……呵呵。」溫頑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沒關系,我也很熱。」田歌謠不在乎地回握住她的手。

溫頑拉著她往外走,余勁要去隔壁搬床,兩人搬一張,走兩趟就成,蒙惇不認路,但跟緊不難。很快,兩人進了隔壁的房子,從臥室里拆出一張床。當然,拆床時現場被搞得一片狼藉,溫頑有點擔心主人會罵。

「罵什麼?」余勁不在乎地說,「命都要沒了。」

「這多麻煩啊,拆床還不如搬被褥來,大家一起打地鋪不行嗎?」溫頑問。

余勁瞄她一眼,「你不介意?」

溫頑笑著說︰「不是你剛才說的?命都要沒了。」

再說,到時候讓田歌謠睡一頭,旁邊挨著她,她旁邊再挨著蒙惇,這樣又有什麼關系?

現在又不是古代了,難道一塊打地鋪還要叫人家負責任嗎?

余勁扯了扯嘴角,「你倒是爽快,不過,確實不行。」

「為什麼?」溫頑剛才進屋時就發現了,跟自己同齡的女人根本沒一個,基本上都是嬸子這個輩分的女人,至于小女孩,她年紀以下最小的就是田歌謠,她已經是村子里唯一一個小孩了,其他孩子都跟著爸爸媽媽在外面。連她都不介意,其他人難道還有在意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這規矩的?

「我們村子里有怪蟲。」余勁說,「必須睡床,不然這些蟲子找著洞就鑽,可不管是鼻子嘴巴還是耳朵。」

溫頑听得一陣惡寒。

她倒是不怕蟲子,大不了一睡著就把化形改顯形。可架不住想到那畫面惡心。

「你們這里挺干燥的,我還以為蟲子少呢。」

「以前也沒蟲子,是最近出現的。」

「哦?」溫頑還想再問,但余勁已經不耐煩了。

「你哪來那麼多話?真這麼閑就替我扛這張床,不行就走開。」余勁低聲吼道。

溫頑就——拉著田歌謠走開了。以她現在的能力,別說替余勁扛床了,就算獨自抱著床回田樹家去也不為難,可惜她現在是一個柔弱女子,只好嬌滴滴地閃一邊去。田歌謠乖乖地握住她的手,跟她一起加快了腳步,之前她們兩個走在後面,這次溫頑認得路了,便走在前面,率先回到田樹家。

余健和田樹竟然在打牌,玩的是「斗牛」。

田文也老老實實呆在房間里,但一臉了無生趣,抱著他那根拐杖靠在窗邊,兩只眼楮盯著天上的月亮。

「閃開,別擋著路!」余勁大聲喊著。

田文瞄了一眼,收回目光,輕蔑地一笑。

余勁全看見了,奇怪的是他居然沒罵人,只是鼻子里哼了一聲,和蒙惇把床扛去空地放下。

溫頑在床上就坐,看這里布置挺簡單就問,「這是客房嗎?」

「是我的房間。」田文說。

溫頑十分驚訝地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竟然肯主動搭話?

不過田文回答了這句話後,就立刻把腦袋重新扭過去,再次仰望起天空的明月。

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人人臉上帶著憂容,只有田文一臉不在乎,似乎沒什麼能比那月亮更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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