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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秘密的糾纏者(九)

一次錯誤的選擇,竟然餃接死亡,這次以前,溫頑從沒想過。

她用最深刻的親身體驗體會到了作死就會死。

她只剩下如同火星子一般的小小希望,有人路過,發現她。但既沒有人發現她,也沒有人路過。變態安心地低下頭,右手繼續捂她的嘴,另一只手已經不耐煩解扣,開始撕扯她的衣服。在他放開她手腕時,溫頑拼命撓他,掐他,用短短的指甲當刀子一樣劃他的脈搏。但這個變態像是沒有感覺似的,任憑身上被撓出多少條血印都不為所動,她甚至從他眼楮里看到了興奮。

她終于明白他為什麼會被叫是變態了。

變態用左手拼命撕扯著她的外衣,扣子崩開了兩顆,「那個」仍然沒有出現。

溫頑本來就是一時興起想要把「那個」逼出來,誰知道,從始至終都沒人現身。

她後悔了。

也許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沒有誰來救她,因為王元千也不曾出現過。是他死前來找過她,她心中愧疚,覺得自己虧欠了他,所以才幻想出有個鬼魂來索命。可她又不甘心這麼死了,所以又幻想出「那個」來救他。一切所謂的幫助,全都只有她知道,或許,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她在自作多情,幻想有一個人能保護她而已。而事實最終證明,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她掙月兌不開,又沒有趁手的武器能——咦?

咦?

咦!

溫頑突然覺得手里好像抓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四四方方,十分堅硬。這時變態已經把手伸到了她的褲拉鏈上,動作粗暴又急迫。溫頑嚇得慌了,情急之下不再猶豫,一把抓住了手里拿到的那東西猛然揮起,用力地砸在了變態的太陽穴上!

「砰!」

板磚神器,一拍倒地。

變態暈暈乎乎地栽倒,終于放開了她,溫頑立刻推開他從地上飛快地爬起來,顧不上整理凌亂的衣服,直接把外衣拖下來,包住了凶器,就順著這條路直接跑了出去。出了這條路,街道又變得喧嘩,馬路對面就是小區門口,門前兩盞燈,在夜里顯得特別明亮。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又長吐出一口氣,走了過去。

但走到中途,她忽然愣了一下。

那時她兩手空空,那塊磚頭——是怎麼落到她手里的?

接下來的路,溫頑一直走得迷迷糊糊。

回到家中,她立刻開門進屋,謹慎地鎖好門,將帶回來的板磚往玄關的架子上一放,她踩著拖鞋立刻去洗了個澡。滿頭都是軟軟的泥巴,回來的路上遇見每一個人都用震驚的目光看著她,令她不勝其煩。洗完澡,她換了一身睡衣回到臥室的床上坐下,等到這時她才終于滿滿感覺到了後怕。

剛才,她差點就被那個變態給……

幸好有那塊磚頭!不然,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會變成怎樣。她真是大意了,也太自負,竟然真的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去賭,甚至是拿自己的安危去賭。仔細回想一下,今天發生的倒霉事還不止一件,先是撞到個鬼,接著又撞到個變態,兩次都差點被辣手摧花。這里頭甚至忽略了楊薔那事。

雖然楊薔也瘋瘋癲癲的,起碼沒真的傷害到她。

當然,首先得不算被掐成紫色的手腕。

——對了,還有那塊板磚。

沖澡之後,溫頑心靜不少。她終于能仔細回想,開始認真思量起整件事。當時,她被摔在草叢里,那里四周都是矮灌木,中央是一片矮草,最多鋪設了些野花。那時她並不覺得身上硌了什麼東西,草地里連一顆稍大的石子都沒有。那麼,這塊板磚究竟是誰的手筆?那時被她視為幻覺的「那個」真的不存在嗎?

要麼,她和楊薔一樣瘋了,精神病,幻想無窮盡;

要麼,真的有個誰,一直在暗地里保護她,可是,她有什麼值得被人保護的?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溫頑的一切推論都沒有證據,她只能說服她自己,她所見全部都唯獨是她所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證人。說難听的,或許這一切都只是她的妄想而已。任憑誰來听她的嘮叨,抱怨,恐怕都會以為是她瘋了。就算是孫小喬,恐怕也很難明白她的苦楚與難處。

可那麼真實的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幻想嗎?這些天里發生了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她一次次死里逃生,她所經歷的一切,看見的,踫見的,觸感全部都是真實的。對于她而言,這一切並不能只用妄想兩個字可以解釋。問題是,如果不這樣解釋,豈不就意味著……她所生活的世界里,鬼不是電影演員,不是幻覺,不是被創造的傳說,而是真真正正一直存在的?

「真麻煩!」溫頑煩躁地往後一倒,摔在床上,眼中充滿愁緒。

躺了一會兒,她忽然發現自己沒什麼睡意,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她腦子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非常興奮,就算躺在床上,再舒服她也睡不著。何況,這里其實並不是一個適合睡覺的地方,她慢慢坐起身,感覺到了不對勁。如果是以前,也許她會輕易放過,不放在心上,但經歷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以後,她不可能還像從前那樣粗神經了。

她重新躺下去感受了一下,又爬起來。

沒有錯,如果不是幻覺,她真的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和王元千身上的很相似。不是往日的王元千,而是今天在醫院樓梯間理解見到的那個,渾身腐爛,散發著惡臭……但兩種味道的區別是,在她房間里彌漫的味道更淡,也算不上是一種惡臭。如果真的那麼難聞,她早就走了,怎麼可能繼續在這個地方住下去?不管是不是多心,誰能忍受住在一個垃圾堆里?而現在她聞到的味道,就像是被淡化過無數次的垃圾堆。

這種味道已經有很久了,但並不是在她剛剛搬進這間屋子里時傳出來的。她每一次發現這個味道,都會非常郁悶,可是,如果把孫小喬拉過來一起嗅,那麼孫小喬總是沒法察覺,她說她聞不到,這個味道似乎只有溫頑自己才能發現。她一旦察覺到,無論走到這間屋子的什麼地方,總會覺得有一股怪味在鼻子下面游走,哪怕忽略都難——哪怕是在她沐浴的時候。這次,她聞到的怪味變得濃烈了,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呼之欲出,她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連鬼都見過了,誰說不會有更刺激的呢?

溫頑渾身一抖,迅速從床上爬起來,說也奇怪,當她直起腰或是離開床的時候,頓時又覺得那股怪味變淡了,這種對比在今天變得相當強烈,不知是不是怪味變濃的緣故。她又做了一次實驗,再次躺下,果不其然,那種怪味恢復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這麼說,這個怪味難道是來自她的床?這里可是她睡覺的地方?

她頓時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趕緊遠離那處。

軟綿綿的床,如溫柔鄉,如英雄冢,今日卻沒來由變得面目可憎。

尤其在她不斷想起含著蛆說話的王元千以後,她更是對類似的東西敬而遠之。

她謹慎地打量著近在咫尺的床,心里面砰砰直跳,不安到極點。以前,她一直睡在這上面,很少會多看它兩眼,可是今天她著實不安,就忍不住仔細觀察了幾遍。她的床鋪是實心的,意思是,不會發生那種恐怖的床下有人之類的事。

因為它根本沒有床底。

可今天,它還是給她一種令人不悅的預感,令她怎麼看都看不順眼。她轉頭看了一眼天色,現在是晚上,已經很晚了,她就算現在打電話給搬家公司,也沒有人會來。何況她深深地懷疑著,真正的問題難道真的出在這個床上嗎?溫頑猶豫了一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她今晚不想面對這個床,不想留在家里。家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再害怕也找不到能夠傾訴的人,如果有人能陪她就好了。溫頑低頭打電話給孫小喬,一連三通,都是忙音。

沒人接。

孫小喬如果看到,不可能拒接她的電話,恐怕在酒吧之類的地方泡著。聯絡不上她,那麼她還能去哪?在這座泉城中,她已經沒有朋友了。她能夠去找誰傾訴呢?這樣大的秘密,如果非要找一個人傾訴,她只想找孫小喬。

溫頑猶豫了很久,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名字。

王鏘。

王鏘?

第一次見面就說她眉心發黑,恐有禍事上門,馬上要倒大霉了。

再見時說她眉心有股怨氣,又說那人死不瞑目,還說死不瞑目的不止一人?

那時她以為王鏘說的是那個卡車司機,心虛得不想跟他面對,可此刻回想起來,卻覺得王鏘字字句句都有針對。他說的不止一人,會否也包括了王元千?總之此刻聯絡不上孫小喬,如果她有所求,似乎真的只能求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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