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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反派都在助攻

當然了,等著看左君白笑話的人也不止一家。

這人做的壞事太多,總會有報應到自己頭上的一天,左君白自小混跡皇城,年少遠行出門四處游玩,結識了不少人當然也得罪了不少人,雖然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惹得雞飛狗跳的事卻經常干,可以說,想看他熱鬧的人比想殺死他的人要多得多。

代表人物,終于離開江南溫潤的土地,打算在皇城定居的管文軒。

之所以決定在皇城定居,一是因為他和老家那些親戚決裂了,二則是因為……

「岳父和岳母大人常年住在山上,雖然生活愜意,但終歸是不方便,我們住在皇城離雲崖山近,也可以把他們接下來住。」

確實,月凌波也一直覺得寧竹因為力氣大就住得與世隔絕有點太夸張了……等等!岳父和岳母?

「你們成親了?」

月凌波驚嚇到不小心打翻了瓜子盤,但她也顧不得去收拾了,兀自瞪大眼看著對面的寧竹,見姑娘的臉上完全不見羞澀,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管文軒則是抿唇一笑。

「婚書已經寫好了,婚事準備在皇城安頓好再辦。」

「……我咋覺得一段時間沒見就跟不上你們了?」月凌波狐疑地扯了扯頭發,「寧姐姐不是去做護衛的麼?怎麼就成了你夫人了?」

「此事說來話長……」

說來確實話也長了,但大抵也是管文軒那一家子爛親戚惹來的麻煩,那些親戚為了防止管文軒早死真的把東西全捐給國庫,便不要命似地往他身邊送女人。雖然那些女人都被寧竹這個盡職的護衛趕走了,但是連翻的驚嚇和折騰還是讓管文軒險些又去了半條命。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寧竹也差點遭人謀害,管文軒這才驚覺欲派人送寧竹回去,卻激出了寧姑娘的倔脾氣……當然,也許又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但總歸管文軒終于得償所願,寧竹也認清了自己的心意。

「寧姐姐,你確定你嫁給他是因為喜歡而不是保護弱小的責任感?」

這是月凌波最疑惑也最放心不下的地方,她問這話的時候,管文軒因為生意上的事先行離開了,兩個女人這才說起心里話,寧竹學著月凌波也在磕瓜子,听到她這麼問,不由微微笑開了。

「我第一次瞧見文軒的時候,他坐在馬車里,臉色慘白,咳得好像隨時都要斷氣,那個時候我就在想,怎麼會有人這麼虛弱呢,我得保護他。那時我和你一樣以為保護他和保護那些被欺壓的弱小是一樣的,但是在江南的時候我察覺到了,其實文軒很強,在那樣的地方,他一個人活下來了,就算身子很弱,他也可以保護好自己,就算沒有我也一樣……可這個發現讓我很沮喪。」

沮喪那個能保護他的人不是自己,沮喪自己站在他身邊並不是那麼理直氣壯,也是沮喪地發現,其實管文軒之于自己,並不僅僅是一個需要被保護的弱小那麼簡單。

「與其說是他需要我的保護,不如說我想要保護他,想守著他,當然……也許我闖了禍的時候也需要他來保護我。」說到這里,寧竹向來純真懵懂的臉上忽然漾開一抹開懷的笑意來,「我娘說過,夫妻就是這樣相互扶持的人。」

這句話其實月夫人也說過,只是月凌波太年輕,做起媒人來總想十全十美顧慮太多,往往會錯過最本質的東西,寧竹這麼一說,讓年輕的媒人忍不住陷入沉思。

其實寧竹或許依舊不懂愛,但某種意義上她卻是最懂婚姻的人,這也算是……天定良緣嗎?

天定良緣的新郎官最近春風得意,連氣色都比往日好了許多,這些日子游寧竹監督調養,身子骨比原先好了不少,再加上太子夫婦親自出馬幫他旗下產業正名,生意又恢復了往日紅火,管文軒現下儼然是人生贏家的典範了。

當然,人生贏家看起別人的熱鬧是更加不遺余力的。

左君白最近的行蹤有點迷,連丞相府的人都不知道自家公子又跑去哪了,府中上下都覺得公子也許是之前被禁足禁出了心里陰影,現在估計看到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就煩了。

這些想法固然夸張了,倒也猜對了幾分。

左君白瞧見那些花花草草就會想起月凌波坐在那兒時的模樣,尤其是自己還作死地畫了那幅畫,更加容易觸景思人,于是耐不住跑出來找人。

只是和他這悠閑的煩惱不同,月凌波真的很忙。

屠玲瓏雖然只是醫女,但因為深得太後寵愛,在皇親貴族中也算是有點名聲,想和她攀親家的雖然有,只不過他們更願意讓自家庶出的公子娶這位屠姑娘。

月凌波雖然並不覺得嫡庶和人品有絕對的關系,但這樣的人家明顯並不會真心尊重屠玲瓏,自然也被她排除了。

這樣刪來減去,最後剩下的也只有寥寥幾人,今日她約見的正是其中之一,禮部尚書的長孫——也就是烙郡王的表哥。

說實話,雖然月凌波不喜歡烙郡王這人,但不得不承認人家禮部尚書一家都很會做人,不然禮部衛大人也不會成為六部尚書里位置坐得最穩最久的人,而人家的孫子衛名遠也是人如其名自小就聰慧過人,雖然一直被左君白這等奇葩壓一頭,但也算是個出色的青年才俊。

最重要的是,這位是主動求上來的。

就沖這誠意以及行動力,月凌波也不免對此人心生好感,于是赴約的時候心情還不錯,直到在約定地點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月凌波,怎麼又是你?」

眼楮都快長到天上去的,幾番搗亂了她的生意,自打成親後終于沒再在自己面前晃悠的這人——「是我又如何,烙郡王殿下很閑?」

月凌波坐不住了,她向來不是好脾氣的人,如果說真的是在路上遇到這人被譏誚一頓就算了,但現在的場合怎麼看都像是這些人聯合起來捉弄自己的,這是真正讓她生氣的地方。

在月凌波心中,做媒雖然不是什麼偉大的事業,但是因為牽扯人生大事,必然要認真相待,因此一切故意給她生意添亂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

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一樣。

「本王不閑,只是因為事關表哥的親事,特意來了一趟。」貌美之人語氣高傲地說著這些話,月凌波的嘴角抽搐了下,這才將視線轉向他的「表哥」。

「衛公子,這是何意?」她只覺得這位表弟是來砸場子的。

衛名遠和烙郡王的眉眼有些相似,也是養眼的美男一枚,不過言行舉止比烙郡王要謙遜得多。

「月姑娘不必憂心,承嗣他只是有些好奇民間的相親,這才過來的。」

聲音清潤好听,不失為翩翩公子,月凌波想起君子般的太子,又想起文旻,心下暗自嘀咕,這皇家的表親都挺反差的。

「小女子省得。」她這般安靜地笑了笑,倒也有幾分服軟的意思,一是烙郡王這人她確實得罪不起,二也是不想給屠玲瓏帶來什麼麻煩,于是便略過烙郡王轉向衛名遠。

「衛公子,因為是您這邊先遞了帖子,所以請恕小女子直言了,您是先前就對屠姑娘有意嗎?」

衛名遠微笑著的臉頓時一滯,像是不太明白月凌波在說什麼,而他也確實微微皺起眉頭略有些疑惑地開口。

「屠姑娘?」

月凌波頓時也跟著狐疑起來。

「難道衛公子不是因為屠玲瓏姑娘的事才約見小女子的嗎?」

這衛名遠看起來不像是會撒謊的人,這個表現好似也確實不知情的樣子……難道是伊人犯糊涂搞錯了?

「還是我月府弄錯了?」

衛名遠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臉色雖然難看,但依舊盡量語氣溫和地面向月凌波。

「確實是衛某約見月姑娘沒錯,但衛某拜帖上提到的並非屠姑娘,而是貴府上的紅——」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金承嗣打斷了。

「怎麼回事,表哥你還惦記著那個□□呢?」

此言一出,月凌波和衛名遠的臉色同時一變。

結合衛名遠和金承嗣的話,月凌波第一個想起的便是紅袖。

這幾年紅袖跟著月夫人出入多了,自然也有了些名氣,因為貌美又精明能干,紅袖也是很多單身兒郎理想的娘子,只不過紅袖不肯嫁人,寧可一直待在月夫人身邊,但也有一些嫉妒紅袖的人總拿她出身青樓說事。

「烙郡王殿下,請注意言辭。」衛名遠的聲音明顯已經蘊含怒意了,但月凌波的怒意顯然更明顯,只不過她還沒醞釀出罵人的話,烙郡王便已經嗤笑開了。

「不是我說,表哥,你那點心思,舅母早就看穿了,她故意讓這月凌波來,不就是想讓月家那女人死心麼?她以為她是誰?什麼身份就想嫁到衛家……」

「啪!」月凌波驀地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上發出不小的聲響,正滔滔不絕的烙郡王頓時停了下來,抬起頭,月凌波眼底的憤怒比他以往每次所見都更讓他無法直視。

「烙郡王殿下多心了,紅袖姐姐便是一輩子不嫁人,也斷不敢高攀你們這樣的世家。」她極為緩慢地說完這句話,放在桌上的手用力攥緊,克制自己想打人的沖動,轉頭看向衛名遠,終于再也沒法客套了。

「衛公子,紅袖姐姐固然很好,但自古以來,門當戶對這道檻沒有幾人能邁得過去,若是公子再繼續這樣莽撞行事,被傷害的不是公子你,而是紅袖姐姐……言盡于此,希望不會再見了。」

說完這些話,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克制自己去揍金承嗣的沖動轉身離開,她一直都說左君白欠揍,但那人不過是做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並沒有做過什麼真正讓她怒極的事,反觀這個烙郡王……

「冷靜,毆打皇子是要坐牢的——」走出酒樓以後,她忍不住攥緊手喃喃自語。

「你要毆打哪位皇子?」

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月凌波驀地停下,轉過身,左君白正拿著那個和她的成對的折扇撲扇著,原本笑得溫柔和煦的臉在看到她臉上的表情時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了?」

月凌波無聲地看著他,嘴唇微動,正要說什麼,卻見酒樓二樓的窗戶忽然被打開來,先前被她噎了一頓的烙郡王很不服氣似的,直接打開窗戶看也沒看地沖著她喊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下等媒人,也敢對皇親國戚的婚事指手畫腳,月凌波,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改變什麼?」

最後一句話似乎有點奇怪,月凌波還沒想明白,卻忽然感覺左君白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手,她不自覺低呼,然後就被左君白帶到了被打開窗戶的二樓。

「左君白?你怎麼會在這里?」這才發現他也在,烙郡王惱怒地瞪大眼,左君白冷笑著揚起唇角,握住月凌波的手卻沒有松開,甚至收得更緊。

「我來告訴你她憑什麼。」說到這里,他舉起兩人交握住的手,轉過頭,專注的眼神正對著月凌波茫然看過來的雙眼。

「就憑她是我左君白看上的女人。」

……

他說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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