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話是這麼說,但韓修杰其實自從做了太子太傅的女婿之後就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倒也沒有真的狂妄到來找月凌波麻煩,這次月凌波也是恰好知道此人開始到處勾搭姑娘才過來湊熱鬧,說到底,韓修杰怎樣她並不是特別關心。

畢竟,看到了那樣一幕還願意原諒韓修杰的尹素娥,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和他絕配了。

俗話說一個蘿卜一個坑,人家夫妻兩個的事情她管不著,而且她也沒有去管那些閑事的心情了。

七夕晚上和左君白揮別以後她就揣著新的資料回家了,連夜把剛收集到的信息收錄進母親的名冊,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來,而且是被伊人吵醒的。

「小姐!出事了小姐!」

「什麼事?」以為又是虛驚一場,月凌波揉著眼楮看著突然奔到她床邊的丫鬟,伊人的下一句話讓她直接彈坐而起。

「小姐,寧姑娘一晚上都沒回來!」

「什麼?!」她急忙翻身下床,一邊飛快地穿衣一邊問著伊人,「問過門房了嗎,確定沒回來也沒差人報過信?」

「是呀小姐,你說管公子會不會對寧姑娘……」伊人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月凌波整理衣襟的手頓了頓。

「我覺得不是。」她雖然看管文軒不太順眼,但也不會無端用惡意揣測他人,那個人身子骨弱,內里卻有股常人都沒有的執拗與傲骨,肯定不屑于做這種事。

但若這事真和管文軒無關,那就代表寧竹出事了。

這樣想著,她更是加快了步伐朝外走,剛走到家門口,迎面走來一名年輕小廝,看衣著較為講究,似乎不是一般大戶的小廝,那小廝也看到了她,快步走上前恭敬地低下頭。

「月姑娘,小的是丞相府的英才,公子差小的來告訴月姑娘一聲,管公子和寧姑娘昨晚遇到了刺客,不過好在無大礙,姑娘若擔心,可以去福運來看看。」

原來如此,凌波不由松了口氣,盡管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想害管文軒,不過……一個小廝為何會叫「英才」?

雖然忍不住很想這麼問,但月凌波卻隱約明白這絕對像是左君白會起的名兒,于是耐不住好奇看了那英才一眼。

「你是左公子的貼身小廝嗎?」

「公子不喜歡別人貼身伺候,小的只是替公子打掃書房的。」那英才抬頭輕笑,卻也是清秀干淨的一張臉,下巴圓潤堪比此刻站在月凌波身後的伊人,凌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丞相府的伙食還不錯。」

那英才忽然苦笑起來。

「月姑娘見笑了,我們家公子打小就偏食,夫人很不放心……」言下之意,他這副模樣其實是整日替公子湮滅挑食證據的結果。

伊人雖然沒听懂這話的意思,但「偏食」一詞可算戳到她的心眼里了,于是小姑娘忍不住用力點了點頭。

「對對,我家小姐也是!」

「就你話多。」被揭短的小姐哼了聲,「你在家里等我,不用出門了。」

「小姐?」伊人頓時垮下臉,小姐都好久沒帶她出去了,「夫人問起來要怎麼辦?」

「就說我給左公子說媒去了。」

說完這話,月凌波突然覺得左君白這個借口太好用了,反正眾所周知這人的親事極難說成,多耽擱些也算正常,也不用怕她娘覺得她偷懶了。

她這麼一說,一旁的英才忍不住開口了︰「月姑娘,小的來的時候夫人還讓問一下,我們公子的相親進展如何了?」

英才雖是小廝,但說起話來氣度頗為從容,一看便是知禮之人,月凌波倒也客氣。

「怎麼說呢,或許找一個條件相當的姑娘不難,但要你家公子願意去討好而不是惹人家嫌就有點難了。」

英才笑了笑,顯然也是知道自己主子本性的。

「月姑娘不用擔心,夫人知道公子的性子,特意囑咐小的轉告月姑娘萬事隨意些,畢竟公子有的時候確實……欠揍了些。」

這是丞相夫人的原話,英才很誠實地轉達了,成功地讓月凌波呆了好大一會。

「欠揍」和「萬事隨意」這樣的話說出來,只會讓她覺得丞相夫人在鼓勵自己揍左君白哎……

這樣呆愣的功夫,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福運來門口,皇城最大的酒樓並未因為主子出事而暫停營業,依舊是人來人往的,英才帶著月凌波和小二打了聲招呼徑直上樓。

剛站到房門口就听到里面傳來寧竹驚慌的聲音。

「管公子你坐著別動!我去倒水!」

然後是匆匆的腳步聲,間或夾雜著管文軒的咳嗽,听那咳嗽勁似乎病得不輕,月凌波頓時停住欲猛拍門的手,改為輕輕拍了兩下。

「請……咳咳……進……」

這樣就有點假了吧?

月凌波暗自月復誹,不過總算也體諒管文軒確實身子弱了些,于是走進來甚是關切地看著他。

「管公子,你身子還好嗎?」

「凌波!」寧竹丟下正在倒的茶水轉過頭,本來是高興的,卻似乎想起什麼,頓時怒了起來。

「氣死我了,本來我娘不讓我隨便打人的,但是那些人居然把柔弱的管公子丟進了湖里,怎麼可以這樣?他身子那麼弱,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听得出好脾氣的寧竹這是真生氣了,不過一口一個「弱」字听得管文軒悲喜交加,被戀慕的姑娘所救這種事說來挺尷尬的,尤其是听到寧竹這樣的話,就更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儼然成為了寧姑娘「鋤強扶弱」理想里的那個「弱」。

「所以那些刺客呢?」不怎麼忍心看了一眼管文軒苦笑的模樣,月凌波轉而問起了關心的問題,管文軒頂著比上次見到還要蒼白的臉又咳嗽起來,寧竹急忙轉回去倒水端回來喂給他,後者不知是羞澀還是羞愧地微微紅了臉。

「寧姑娘不殺生,把他們打了一頓就帶著我逃了,我也不知那些人去哪里了,但是大概猜得到……咳咳咳……猜得到是誰的人。」

「誰?」卻是寧竹英眉豎了起來。

管文軒卻明顯不想再說了,自顧朝寧竹伸出手。

「寧姑娘,我想喝水。」

寧竹急忙又把水遞到他嘴邊,小臉上滿是擔憂,但月凌波瞧得真切,這姑娘是真的當管文軒是個脆弱的公子了,那眼神,就跟她弟弟剛把渾身是傷的小狼犬撿回家時是一樣的。

雖然很想不合時宜地感嘆一句管文軒追妻路艱難,但是眼下也不是討論這種事的時候了。

「管公子打算如何?」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回過神來,其實這事跟她好像沒什麼關系……她只不過是想給左君白介紹個相親對象,然後無端就牽扯進來了,而且這個事,歸根到底,算是管文軒拖累了寧竹吧?

「我覺得寧姐姐暫時跟我回月家比較好。」她很認真地給出建議,一是相信管文軒既然這麼說應該是能處理好這些事,其二寧竹也許也被那些人盯上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倒是她們母女對不起這位救命恩人的姑娘了。

她向來公正,就事論事的說著,也沒指望說出這話管文軒會給自己好臉色,卻沒想到那位病弱公子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月姑娘說得對,這事是我連累寧姑娘了。」他也正有這個意思。

被「連累」的人頂著一臉茫然看了看床上臉色蒼白的管文軒,很不給面子地直接反駁︰「我一點也不覺得累啊。」

看她精神奕奕身強體壯的模樣,確實一點也不見疲累,完全不像是拖著一個大男人游過小半面湖的人,這樣一對比顯得管文軒更是柔弱了些,月凌波忍不住同情地瞥了管文軒一眼,後者也只能無奈苦笑。

「寧姑娘,那些人一次不得手,第二次來勢肯定更凶,我不希望你為我涉險。」

「沒關系,他們打不過我的。」寧姑娘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用力揮了揮拳頭,「我倒不怕那些,不過管公子,那些人到底為什麼要害你?是你的那位‘二舅舅’派的人嗎?」

寧竹並不是看起來那般單純,上次她出聲支持管文軒和親舅鬧翻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這次自然也是很快便聯想到了這層關系,倒是管文軒呆了呆。

「雖然不是他,但也應該是有關系的。」他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實話,眼看寧竹似乎又生起氣來,他忍不住輕聲道,「寧姑娘莫慌,我知道怎麼對付他。」

「要去把他抓來打一頓嗎?」寧竹放下茶碗瞪圓了眼道,一邊還作勢撩起衣袖,一旁的月凌波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寧姐姐真是有趣。」

這寧姑娘,說單純,心思卻細膩得很,說復雜,遇到事情所想的方法卻又總是簡單粗暴,怪是奇怪了點,但卻有種莫名溫暖的感覺。

「寧姑娘這個主意不錯。」管文軒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眼看寧竹抬腳就要往外走,他一點要不意外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沖她笑了笑。

「別急,他馬上會自己過來的。」

正說著,房門剛好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寧竹立刻豎起眉,然後掙開手整個人站到管文軒跟前護住他,怒瞪著門外走進來的人。

「你這個壞……左公子?」

「這是怎麼了?」左君白依舊是那副閑適的模樣,看了看屋內神色各異的幾人,最後才看向一直跟在月凌波身後的英才。

「本公子打擾了什麼了嗎?」

英才臉色沒變,一臉認真地望著自家公子︰「公子很想做舅舅嗎?」

左君白揮舞折扇的手瞬間僵住。

「咳咳咳……」床上的「外甥」頓時一陣猛咳,險些要咳出肺來,月凌波則是一臉嫌棄地看了看英才又看了看左君白,總算信了那句話。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主僕二人在欠揍這方面也是半斤八兩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