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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系統的防盜章

男人在胡家住了幾天,看起來也很適應,只是時不時都要去上山晃蕩一圈,有時候還會帶些吃的,胡甜估計是去喂猴子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不過每次他消失又出現,都會從山上帶點東西下來,統共沒幾天,帶過一只肥大的山鼠,幾只麻雀,捉過一回魚,還帶回來過一捧松籽,整個人堪比小叮當,好像身上也揣著一個四次元口袋,不過他這口袋里都是吃食。

每次只要他拿回來,胡甜就二話不說盡力收拾了給家里人添個菜,吃的一家人眉開眼笑,感覺日子過得比過年還幸福。

「阿姐,今個晌午炒個土豆唄,都好幾天沒燒了。」

一看快要到做飯時間了,胡俊就忍不住提起要吃土豆。

「不成,時候沒到。」胡甜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上回胡爹的話也給胡甜提了醒,這土豆數量還是太少了,大部分還得留種。偏偏胡家人上回吃了胡甜用土豆做的菜後,個個念念不忘,頓頓都要吃。

照這個吃法,沒多久這些土豆就全祭五髒廟了,還種啥?

因此,胡甜嚴格規定了吃土豆的時間,每隔十天吃一頓,一個月只得三回,年節的時候另算。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個來月,等到第二年開春種土豆還有好幾個月,不控制吃怎麼行。

現在那些土豆都被晾干表皮後灑了細土擱在雜物間里保存著,就是再饞也不準偷吃。

胡俊一听阿姐不準就有點泄氣,轉頭一看自己剛認的大哥提了個籃子到廚房這邊來,又立刻精神百倍了。

胡俊伸長了脖子往籃子里望,興奮道︰「大哥,今個帶的什麼?」看那籃子里的東西是棕褐色還以為又帶了松籽回來。只是再仔細看,發現那東西一粒一粒,圓圓的,比松籽大很多,待到近前,看清楚了,疑惑道︰「這個也是松籽嗎?跟上回長的不太像。」

前兩天男人從山上帶過一捧松籽回來,被胡甜炒了給大家當零嘴,味道非常好。

听胡俊這麼說,胡甜也探過頭來。

先看見的是一個十分丑的籃子,用樹枝和藤條做的,可以看得出來是就地取材。

不過丑沒關系,實用就成。

籃子里的東西棕褐色形似蠶繭,表面光滑,殼很硬,一頭尖尖,一頭圓圓,圓的那頭腦殼上扣著半個蓋子,狀似釋迦摩尼腦門上的突起。

胡甜一看這東西就笑了,這東西是堅粒子,學名橡子,是橡樹的果實。有的地方也把橡樹叫做櫟樹或柞樹,結的果子也叫做橡實、橡栗。

這個橡子可是個好東西!

原來隔壁農大拿炒橡子跟糖炒栗子做對比的時候,胡甜被科普過。

這東西可食用,古代災荒之年,人們以橡子充饑度日。

比較著名的事情就是杜甫流落到秦州,饑寒交迫,一家人只好山上撿拾橡子吃,詩曰︰「歲拾橡栗隨狙公,天寒日暮山谷里。」

除此之外,其它古書也有記載︰

晉書摯虞傳︰"糧絕饑甚,拾橡實而食之"。韓非子外儲篇︰"秦大饑,應侯請曰︰五苑之草者,蔬菜、橡實、棗栗足以活民,請發之"。

橡子一般在十月份成熟,列子說符篇︰"冬日則食橡栗",這時候正是吃橡子的時候。

「你在哪里找到的啊?還有沒有?」胡甜對著男人笑得一臉燦爛,眼楮靈光閃閃的,叫人看了就受感染,仿佛自己也能跟著開懷。

男人覺得自己的心里好像驀然被什麼撞了一下,有點不敢看又不明白。

這東西是猴子喜歡的,山上的松鼠也跟猴子搶這個。上次的松籽也是看松鼠們吃,才拿回來的,被她炒的很好吃,所以看見這個,他就順勢又撿回來一些。

這東西這麼好嗎?這麼讓人高興?

莫名的他也跟著有點高興。

想著她的問題,他回道︰「山上,多。」

興許是心情不錯的緣故,他又多加了一句︰「猴子,松鼠,吃。」

要是平常她問一句听見他答兩句準的吃驚一下,這會滿副心思都是橡子,便沒大在意,只興高采烈滿目期待地望著男人道︰「那正好,回頭多帶點回來,能帶多少是多少。」

男人在眼前人仿佛溢彩的眸光中,慌忙點頭,然後迅速轉身跑了。

胡甜詫異的在身後喊道︰「不用那麼著急……」話音沒落,人已經不見了。

胡俊傻愣愣地問︰「大哥咋了?」

胡甜疑惑道︰「大概去山上收這個了?」

胡俊一听趕忙追出去,邊跑邊喊︰「大哥等等我!」

一轉眼人都走了,留下胡甜喜滋滋地捧著一籃子橡子。

說實話,她覺得沒有糖炒栗子好吃,但味也算不錯,而且營養價值極高,現在食物不僅匱乏還糙的厲害,這可不是好東西麼。

真是個幸運的小叮當啊。

胡甜在給人家的綽號前又默默加了個形容詞,一點也沒覺得兩形象差距有多遠。

橡子不能生食,人受不住。

擱現代需要深加工才好吃,這里沒那條件,胡甜便按自己知道的法子弄。

去皮洗淨切條,用鹽水多漂洗幾道去苦味,這一步要注意,苦味去盡了橡子的口感也會變差,因此要把握好,不可過度。

待處理好後,可水煮也可炒制,口味算不上好但很獨特,微微帶苦。

說實話做這個,胡甜也不是很有把握,等做好以後,自己嘗了嘗覺得一般。家里人比較給面子都說還行。最讓胡甜擔心的是男人吃的不好就不肯上山去撿橡子了,眼巴巴的看著他點頭吃了不少才放下心來。

胡俊和胡秀就比較實在了,覺得這東西不如松籽香,不過這不妨礙他倆兜里揣一把跑村子里玩耍,有玩的好,也大方地分給他們吃。

村里的娃子們平日哪有什麼零嘴,也沒吃過胡甜炒的松籽,因此胡甜弄的這個橡子倒是意外在村里受歡迎。

沒過幾天,不僅吃過的小娃子喜歡,發現這東西好的大人們也找了各種由頭來胡家串門,知道這是山上的野果做的,就順便問問做法,自己也上山撿了做給娃子們添口吃的。

村里的娃子們對這事尤其熱衷,一呼百應,整個村里都是「呼兒登山收橡實」的盛況。

只是這事少不得要麻煩胡家收留的「佷兒」帶帶路什麼的,倒叫村里人對他的認可高了不少。

胡甜在一旁听著不搭話,這會她有點出神,想到了那只山雞,還想到了那一小片土豆。

天天這樣的好運麼?

沒準有人還真能呢?

那人身手這麼好,這山雞跟兔子可是實打實捉來的,還靠啥運氣?要是非說運氣的話,人家也不缺,這土豆可不就是在那人的谷底發現的?

胡甜怎麼想都覺得這人不是一般的有實力,更不是一般的有運氣。這樣一琢磨,咳咳,怎麼覺得這男人像個寶哩?

一般遇著寶了要怎麼辦?

當然是撿回家藏起來。

思維一發散到這里就像月兌韁的野馬,胡甜怎麼想怎麼覺得把這個「野人」撿回家挺劃算的,感覺有了這個人立馬就能過上「頓頓有肉吃」的美好生活,雖然有點不爭氣,但真的很吸引人。

胡甜覺得這個想法很危險要趕快打住,但是一轉念又想到她是被這人歸為「自己人」的了,她要是不把他撿回來,說不定以後她自己就回不來了吧?這麼一想胡甜心中一凜,覺得這恐怕已經不是她可以選擇的,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吶。

既確定了這個想法,胡甜便不糾結,原本拖拖拉拉不想上山,這會動作也麻利起來。

這只兔子不小,有五六斤重,因為八角粉只有一小撮的關系,胡甜就給全燒了。中午娘四個吃了一小半,還留一大半在鍋里,這會就拿個小陶罐直接又裝出一部分,還扣了碗粟米飯在里頭,直接當蓋澆飯抱上山去。

大概是動物嗅覺比較靈,這次還沒走到黑林子那里,就遠遠看見樹梢晃動,還听見猴子「吱吱吱」不耐煩的叫聲,等走近了再看,果然一人一猴就等著呢。

猴子站在樹梢上伸頭往陶罐口那直嗅,男人先看了看胡甜,大約對胡甜「听話」比較滿意,從鼻腔里「嗯」出一聲,也看向胡甜手里的陶罐。

這味道太香了,根本蓋不住,一人一猴眼光火熱。

胡甜趕緊找把罐子蓋撥開,然後並一雙筷子一起遞了過去。

男人稍稍看了看那雙筷子,伸手接了。

胡甜看見男人挺熟練的夾起兩塊兔肉丟給猴子,然後自己就著粟米飯狼吞虎咽起來。

會說話也會用筷子,這說明男人不是純粹的「野人」,但為啥會變成現在這樣還流落到山里跟猴子為伴住谷底,卻是個謎。

要把人往家里撿,也不是沒有風險,胡甜當然也想弄清楚這人的來歷,只是這個光靠猜還是不行的。

「你叫什麼名字?」猜不出來就問唄。

但胡甜發現很快自己問的十分不是時候,對方忙著吃東西根本沒空回答哩。還以為不會有答復的時候,又見男人突然搖了搖頭。

這下胡甜更郁悶了,這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回答呢?

胡甜一郁悶,又忍不住繼續問了︰「那你從哪里來?你還記得什麼人嗎?要不要我們幫你找找家人?」一個一個胡甜怕自己一會就怯了,干脆就一股腦全問了。

男人吃東西很快,但是並不粗魯,這一點胡甜老早就知道了。這會大概是被問的煩了,男人停住筷子道︰「不知道。」

他從哪里來,他叫什麼,確實不記得了。

這三個字語速比從前快些,但聲音還是十分沙啞,這點讓胡甜很奇怪,好像男人並不「適應」說話。說完這三個字就沒了,男人認真地看了胡甜一會,好像再等她還有沒有問題。

胡甜忽然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剛剛她們娘三吃飯的時候說話都沒停下筷子,這麼好吃的飯菜誰要中途這麼礙事打斷她們吃東西,胡甜自己也要不高興的。這一刻,胡甜忽然覺得這個「野人」似乎比她更有教養些。

這真是奇怪的感覺。

「你快吃吧,涼了味道就不好了。」胡甜不好意思道。

「好吃。」他應該只是陳述一個事實,但胡甜听著卻覺得這比家里人夸獎更實在更讓她高興。

一人一猴吃的都相當快,猴子吃完了還在不停的「吱吱吱」,男人也看著她,那眼神就是沒夠的意思。

胡甜無奈搖頭︰「沒了。」昨個吃了十來個土豆都不飽,她就是把鍋里那些都弄來恐怕也不夠。

「我給你們烤土豆吃吧?」胡甜提議,她今天帶了些鹽過來,原本就做這個打算。

男人點頭伸手,胡甜剛想說等等,沒來得及出口呢,又被人扛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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