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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系統的防盜章

因周地主一家的關系,周家村是附近少有的大村落,約有百來十戶,地勢也不像溪嶺村那般陡峭,胡家父女倆遠遠便可見一戶戶挨挨擠擠的農家房舍。

不過周地主一家都不住村里,而是住離此不遠的莊子里。胡爹常來做工,對路是極熟的,便不用費事去村里問路,帶著胡甜徑自去了周家莊子。

這莊子看上去佔地很大,宅院修建的也很是氣派,正中的朱漆大門兩旁各一座威武的石獅子,三尺長的青石從岔路上一路鋪至大門前,又壘砌了三層台階。

一到這青石路上,胡爹就道︰「前邊就是了,這條路直通大門,正是我們一幫人鋪的。」

原來鋪路的時候不知道踩了多少次,這會踏上來卻有些局促,這青石路上的雪被清理的干干淨淨,胡爹怕自己的鞋子髒了這青石板,拉著胡甜好一通整理。

剛看的時候並不見大門前有人,但等父女倆快走到門前時,便從角門處斜地里走出一個人來,上下打量著問︰「這不是溪嶺村胡老二麼?這會到這里來做甚,活都做完了,這會可沒活找。」

說話的是門房吳二,前段時間周家大動工,來干活的人他基本都認得,門房麼,可不就得有認人記人的本事。所以這會便認出來了,先開了口。

從前听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胡爹不認識什麼宰相,在他眼里周地主就是很大的人物了,連帶著周地主家的門房吳二,也就是不一般了。

因此吳二一問,胡爹立馬將事情都說了︰「小女自己在家琢磨出一道吃食,家里人都覺得甚好,因念著周大善人大壽,便特地過來獻給他老人家嘗嘗。今兒跟著過來的就是我家的二丫頭胡甜,做飯很有一手,二丫頭,快過來見過吳叔。」

胡甜便很听話的上前,屈膝行了個禮,嘴里道︰「胡甜見過吳叔,給吳叔問好。」

吳二原本擔心這父女倆是有啥事上門來求,眼看周地主大壽將至,這各樣亂七八糟的事就特別多,這回听見是來送吃食的,便稍稍松了口氣,隨口打發道︰「送的甚吃食?既如此,便把吃食與我便是,待報給管事的,必不會埋沒你們的心意。」

周府上下誰不知道老爺愛惜名聲,這樣的事報上去老爺一高興少不了他們的好處,所以有這樣的事他們也不會瞞著。至于鄉野吃食,那一般是入不得老爺的眼的,到時候還是要進他們這些下人的肚子,早一點晚一點也沒差。

吳二原以為這樣就結了,誰知道他說完竟發現對面的人為難起來。

胡爹︰「這,吳大哥,實不相瞞,這道吃食別人做不得,須得我閨女親自做才成。」

「呦,甚精貴東西,府里的大廚還做不得了?咱老爺過壽,不僅請了府城的大廚,就是京里的大廚也有,怎地還沒本事整治你這吃食?」吳二說著就有些瑟,明顯埋汰胡家父女倆來著。

胡爹一听就漲紅了臉,賠不是道︰「沒,沒有,小民不是這個意思。」胡爹放低姿態讓這吳二更加鼻孔朝天了。

胡甜不欲跟這狗仗人勢看人下菜的東西計較,只上前一步道︰「非是如此,只是這江米是周少爺所贈,如今用這江米做了新鮮的吃食,也只是想獻與周大善人和周少爺嘗嘗鮮,表表心意,還請通傳一聲。」

胡甜原本抬出周文彬是想讓這門房收斂一些,卻沒想到她這話一說,門房看她的眼神一下子更加奇怪了。

吳二又重新打量了胡老二的這個閨女一遍,暗自在心里譏笑︰嘿,自家老爺這壽辰辦的,可跟王母娘娘的蟠桃會似得,把個什麼牛鬼蛇神都引來了!這父女倆瞧著不怎麼地,沒想到心倒是挺大!

不,也不是,他家閨女倒是有兩分姿色,瞧著似乎比表小姐還要好看些。但這又怎麼樣?他家少爺那是表小姐想打主意都難的人,何況胡家二姑娘這樣的村姑?

自從少年中了舉後,找著各樣理由帶自家閨女進府的人就多不勝數,因此胡甜一提起周家少爺來,吳二就當她是打周少爺的主意了。

這會府里的姑娘就不止一兩個,最近府里就跟唱大戲似得,他要是放胡家父女倆過去,馬上就更熱鬧了。

但是要是他們沒提周少爺他還能攔一攔,這會都提了,他怎麼也不能瞞著不報不是?

吳二便如了他們的意,立馬笑道︰「原來是送與少爺的,那這事我們不敢拿主意,二位且角門里等等。」說著便把二人迎進了角門,又屋子里當差的說了請他前去稟報少爺。

此時周文彬正端坐在書房中,讀了一下午的書,也有些乏了,便起來走走,賞賞枝頭雪景,恰好听到小廝來報溪嶺村的胡家父女尋他。大蟲腿的事剛過不久,周文彬還頗有印象,因此對當日的父女倆都還記得,此時听聞又有新鮮吃食,頓時也來了興致,便隨小廝一道去看看,順便走走路活絡活絡筋骨。

胡甜隨胡爹一起被吳二帶進角門等候,但那吳二的眼神怎麼看都讓胡甜覺得不舒服,因此只在門邊稍稍坐了。

不過沒多大一會,剛剛跑腿的小廝又跑回來道︰「少爺來了。」

吳二一驚,忙帶著胡家父女倆迎了出去。

胡甜出了角門,站到抄手游廊上,一眼便見對面拐角處走來一個身形頎長,面如冠玉的男子。

身上披著青色斗篷瓖了白色的狐狸毛,越發顯得人斯文俊逸。

周文彬見果然是那父女兩個,便開口問︰「是有甚新鮮吃食?」

胡甜這會見了他便覺得這財路走通了一半,心里一松,臉上就不自覺流露出點點笑意應道︰「酒釀圓子。」

周文彬一听,長眉微微一挑,有幾分興味︰「那果真是沒听過,做來嘗嘗。」

胡甜爽利答應︰「借貴府廚房一用便可。」

周文彬點頭,便領著父女倆走了。

吳二目送幾人離去後,裝模作樣的在頭上擦了把汗,心里驚奇道︰難不成這村姑還真比表小姐更能耐不成?

想著這段時間表小姐給的打賞,吳二找了個借口走開一會,便去表小姐那邊的院子報信去了。

冬天缺食少糧,正是普通百姓最難熬的季節。

往年每到冬天,他們家都愁的跟什麼似得,眼見今年是好一點了,可要發愁的人還是很多,胡爹忍不住物傷其類。

胡甜很能理解胡爹的心情,當初她穿來的第一年冬天,整日里瑟瑟發抖在破舊的棉襖和棉被中,食不果月復,終日挨餓受凍,那時候她一邊牙齒打著顫,一邊默念「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來著。

不過她沒有接胡爹的話,而是看著自己那根細長如蔥手指上冒出來的紅點點。雖然身在鄉下時常干活,雙手並不如何女敕,但胡甜膚色白,這紅點在手指上異常顯眼,摳上去還發癢。

這是凍瘡復發的征兆。

這里的冬天真是太寒冷了,她就算生為穿越女也沒有類似「冬天不長凍瘡」或者「賺錢特別容易」之類的金手指。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也要一步一步來。

胡甜不在關注那個要復發的凍瘡,開始把昨晚泡好的江米撈出來,泡好的江米用手輕輕一捏就碎了,這樣就可以用了。

現在酒曲好了,她要做廖糟。

這個就比較簡單了,泡好的江米上鍋蒸熟,酒曲碾碎,蒸好的江米放溫,然後一層一層鋪在干淨的陶罐里,一層江米灑一層酒曲,裝滿後壓實,在中間掏個洞再灑上酒曲,最後蓋上蓋子,用棉被包裹著保溫,放到屋子里發酵。

廖糟比酒曲容易些,兩三天後揭開,就可以聞見濃郁的酒香,中間的洞中還有少許酒液,白白的江米晶瑩酸軟看上去很誘人。

胡甜拿出一罐廖糟的時候,胡家幾個人都驚了。

「這是甚?怎麼還有股酒味?」

「這也吃的?」

大家圍著又看又問。

胡甜道︰「是吃的,就是我做夢夢見的,我也不知道是叫甚。」

她當然知道,但她不能說啊。

齊氏道︰「那你知道咋個吃法?」胡甜雖然把阿祥人撿回來了,但山神的事齊氏跟胡爹都還是信著,就大蟲是摔死的這事,她們就不肯對「山神」不敬。

胡甜點頭︰「我試著做做。」

胡爹在旁邊聞著濃郁的酒香就有點犯饞︰「閨女,現在能嘗嘗不?」

廖糟當然能生吃了,有些人還很喜歡生吃。

胡甜就點頭︰「拿碗筷來,我弄點給大家嘗嘗。」

這會不等她叫人去呢,阿祥就首先沖了出去又回來,那速度快的跟一陣風似得,手上還拿著一摞碗。

胡甜︰「……」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心急。

男人果然都好杯中物麼?

胡甜一人分了一點,只叫大家嘗嘗味,不許多吃,言道︰「等等,我去做了再吃。」

說罷抱了罐子去廚房,拿出之前磨好的江米粉出來,舀水和面,團出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小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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