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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俞生捏著那只筆芯,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樓梯,蔣叢成走在最前面,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在他們走上樓梯的時候,蔣俞生已經看到了。

他朝蔣叢成搖了搖頭,兩只手揪著寬松的長褲。那手機就擱在他的褲兜里,他的上衣過長,遮住了口袋。

蔣叢成走過來,他臉龐通紅,身上酒味濃重。

蔣俞生不適應地皺了皺鼻子。

「滾回房里。」蔣從成的眼里被罕見的暴戾佔滿。

蔣俞生听不出他的音量和語氣,但被他的表情嚇住了。他從沒見過蔣叢成這個樣子。

後頭的兩個男人走近了,其中一個拎著小鐵爐,里頭火炭燒得正旺,鐵鉗插在里頭。蔣俞生緊緊盯著那個爐子,他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熱的夏天要用火爐。

蔣叢成推開他,打開門鎖,進了屋子。

許惟站在床邊,渾身都是戒備的姿態。她看著蔣叢成走進來,也看到他帶來了兩個人和那個火爐。

蔣叢成卻根本沒有看她,他用喑啞的聲音命令那兩個男人︰「動手。」

「你要做什麼?」許惟警惕地往後退。

「你是要陪我下地獄的,不能是這個樣子,我不喜歡。」蔣叢成笑了笑,目光已經不清明,那張微黑的臉龐莫名的陰沉可怖。

「你知道,我最喜歡那塊疤。我說過不準做整形,不準祛掉,你去年才保證過,騙子!」

蔣叢成怒氣磅礡,只給一個手勢,那兩個男人立刻上前。

許惟的反抗毫無勝算,她被揪住手臂,摁到床上,臉龐陷進被褥,兩只手都被制住,有人壓住她雙腿。

許惟用力抬起臉,側過頭,視野里是那燒紅的火爐。

她終于知道他要做什麼。

腦中嗡嗡作響,整個身體瞬間僵冷。

下一秒,許惟的上衣被扒下,里頭是一件吊帶衫,一片遮不住的luo背露出來。

蔣叢成從火爐里取出通紅的鐵鉗,「沒關系,我會幫你烙回來。」

許惟用力掙扎,「放開我!」

門口的蔣俞生看呆了,匆忙跑過來,抱住蔣叢成的手一直搖頭。他說不出話,快要急哭。

蔣叢成一腳將他踢開,走到床邊。

「蔣叢成!」許惟聲音發抖,眼楮潮了,「我根本就不是她!你沒有發現麼,背叛你的是我姐,你認識的那個許惟是她,我是她妹妹!」她身體顫著,極度的恐懼讓她氣息不穩,「我是被她騙來當替死鬼的,她就是等著你殺死我,再等著警察斃了你,她……」

「閉嘴!」蔣叢成神經質一般,雙眼充血,已經完全癲狂,听不進話,「騙子,你還想騙我!是你自找的,是你對不起我!」

他手里的鐵鉗毫不留情地印上許惟的後背。

*

外環路上,警車疾馳,當先的是輛黑色SUV,速度明顯快于警車。

車內幾個警員全都屏息,表情凝重。

手機在技術員手里,擴音器將听筒里傳來的一切動靜放大,包括電話那頭痛苦的聲音。

何硯眉頭緊皺,已經顧不上思考剛剛許惟那幾句話中暴露的線索。他憂心地盯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這輛車的車速已經快到極致,與後面警車拉出更長的距離。除了鐘恆,這里沒人能把車開成這樣。

他大概快要瘋了。

就不該讓他開車。何硯後悔剛剛沒攔住。照這個速度,待會上了山路怕要翻車。何硯想提醒鐘恆減速,但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出口。

這種情況,沒幾個男人能理智。

電話一直沒有掛斷,蔣叢成做的一切相當于現場直播。

他是在傷害許惟,更是在折磨鐘恆。那個瘋子還會做些什麼,他們難以預料,在這里听得再清楚都沒用,如果無法及時趕過去救下許惟,對鐘恆來說,痛苦只會加倍。

車內昏暗,很難看清什麼,但有些聲響是克制不住的,即便已經過度隱忍。

何硯覺得,鐘恆好像哭了。

*

房間里。

蔣俞生坐在牆角,眼淚一直流。

蔣叢成沒有多看一眼,他滿意地盯著許惟的後背,幾乎能夠想象這新傷成為烙印的模樣。這樣多好,他不完整,她也不完美。這才配。

蔣叢成眼里的瘋狂更甚。酒勁似乎徹底上來了,他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清醒。

「今天是個好日子。」他說,「就今天,一起死吧。」

背叛不背叛都不重要了。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那就一起死吧。死了,一切都公平了。

蔣叢成轉過身,對那兩個幫忙的男人說︰「沒你們的事了,出門前把下面的火點上。」他模出兩張銀-行卡,「最後的酬勞。」

兩人頓在那,驚疑不定,有些不敢接︰「蔣總,您真的……」

「走。」蔣叢成神色凜然,通紅的臉龐明顯駭人。

那兩人什麼都不再問,立刻接過卡,匆匆走了。

蔣叢成走到門外看了一眼,一直等到看見他們點了火才進來。

角落里的蔣俞生抹掉眼淚,奔跑到床邊,拉住許惟的手,發出啊啊的不明聲音。

許惟蜷著身體側躺在那,臉龐蒼白。

蔣叢成走回來,站在三米之外看著他們。他從黑褲子的口袋里模出一把軍刀,往床邊走。

蔣俞生轉頭看見,哭得更凶。他攔在床邊,跪下來。

蔣叢成呵呵笑著,嘲諷地說︰「養了這麼久,還是養不熟,胳膊肘朝外拐,當初真不該讓蔣大雲那傻子撿你回來,你這樣的,應該拿出去賣了,賣去雜技團,直接閹了。」

蔣俞生用力搖頭,揪住他褲腿。

許惟撐著手肘坐起來,她臉上布滿汗珠,聲音微啞,「我陪你死夠吧,俞生只是小孩子,你有必要把他困在這里?」

「小孩子?」蔣叢成笑得眼角抽搐,「我這麼大,已經養活自己了,他命好,這幾年好日子不是我給的?你們一個個都沒有心,一個個都要跟我作對。」

樓下的火已經燒起來,煙霧彌漫。

許惟說︰「蔣叢成,你真是個瘋子。」

「我是瘋了!」他發了狂似的,再一次踢開蔣俞生,把許惟壓到床上,軍刀貼在她胸口。

許惟在同一時間模到被子遮蓋住的玻璃杯,沒有猶豫地砸到他腦袋上,一連砸兩下。

鮮血直流。

蔣叢成手臂一晃,蔣俞生已經爬起來,從側面用力撞他。

許惟立刻去搶奪蔣叢成手里的刀,糾纏中,蔣叢成一刀扎在她右肩。

蔣俞生嚇壞了。

許惟攥著蔣叢成的手,把刀帶出來,血往外涌。

外頭火燒著,煙霧不斷上襲。

這樣下去沒被燒死,也要被嗆死。偏偏蔣叢成硬得很,已經滿臉的血,頭暈目眩,還非常執著,他力氣的確不可低估。

許惟手也被劃破。

僵持中,滾滾濃煙充滿了屋子

蔣俞生咳嗽起來。

「俞生,先走。」許惟喊著,但蔣俞生听不見。

許惟咬著牙,不再去搶刀,她用盡力氣把蔣叢成推到地上。他頭上血流得更多,跌坐在地,已經不太清醒,那把刀卻還緊握著。

許惟爬起來,趕緊拉著蔣俞生要跑。

小腿突然劇痛。

蔣叢成竟然憑著一口氣撲過來,一刀扎在她左腿上。這麼一下,蔣叢成總算暈了過去。

蔣俞生立刻扶住許惟。

許惟催促︰「快走!」

她一瘸一拐跟蔣俞生出了房門,往下一看,幾乎絕望。

以他們這種行動力幾乎不可能出去。顯然,蔣叢成是真準備死在這兒的。

*

疾馳的車停在樓房門口,鐘恆跳下去。

那通電話斷掉之前,何硯已經通知消防,但他們到達時,消防還沒趕到。

樓里火勢不明,看上去不小,這種情況等消防來最保險。

但何硯知道他一定攔不住鐘恆。幸好屋外有水池,鐘恆兜頭倒了桶涼水,直接沖進去。何硯帶著幾個警員也陸續跟上。鐘恆的速度比他們都快,迅速從樓下找到樓上,大喊︰「在這!」

鐘恆在衛生間發現抱住許惟時,她已經是半昏迷狀態。

他手抖得厲害,顧不上檢查她傷勢,月兌下濕T恤把她包住抱在懷里,用最快的速度帶她下樓。

蔣俞生和蔣叢成被趕過來的其他警員帶出去。

許惟迷迷糊糊,感覺有人緊緊抱著她,他叫她的名字,慌里慌張,丟了魂似的。

她的臉貼緊他光luo的胸口,眉頭皺了皺,「鐘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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