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第一次用,還請海涵很奇怪的說法,卻出奇打動人心。
謝臨雲看著許青珂淡然又有幾分寧靜安好的臉,忍不住皺皺眉,撇開目光,道︰「查案我的確不如你。」
許青珂頷首,「恩。」
那似乎鼻尖輕微發出的聲音,讓謝臨雲又忍不住將目光轉移,落在那張讓人心神不定的臉上。
她漫不經心,目光游離在江河水流波光瀲灩之上,察覺了他的注視,似知道自己失禮,于是偏頭朝他輕勾了唇角。
于是,他的腦子里忽然浮起了自己的那些恩科同窗偶爾不正經的風月之談。
——桃華之美,夭夭其妖,雌雄之艷,勾之莫饒。
莫饒,無法逃月兌。
仿若魔障。
「三日後,府試開榜,我等著你。」
他轉身離開,竟十分急促,仿佛對等了許久才等到的人十分嫌惡似的。
提著女兒紅的阿青面無表情得看著這位江東身世顯赫的貴公子從眼前快步走過。
帶著風。
他垂眼,眼底淡淡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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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跟著許青珂進了院子,女兒紅放在桌子上。
他進門後才淡去了臉上的冷峻,看向正在洗手的許青珂背影。
「日後我如何喚您,還是叫主子嗎?」
「別人家的怎麼叫,你便怎麼叫,只要不叫我小姐便好。」
許青珂轉身,朝阿青說,「你我都是一個無法對外坦言身世的人,不同的只是你的仇已經報了,而我的連開始都算不上。」
阿青聞言,微微躬了身體,低下了在江湖上讓無數人聞風喪膽揚言桀驁不馴的驕傲。
「我原來想自己動手,如今這樣雖是無懈可擊,但借那些人的刀殺人,卻終究有可能將公子你暴露于那些人目光之下。」
起初他想自己動手的,可他的主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知走了什麼路子傳了一個小風聲讓那位想要鏟除徐世德自以為聰明陡生妙計。
于是不費一兵一卒。
狗咬狗了。
他看著前面身形修長而單薄的人,曲線隱可見縴細。
卻那般手掌乾坤。
許青珂打開了女兒紅,酒香四溢,杯子中酒倒了半杯,指尖輕微轉摩酒杯。
「我本要的就是暴露,不暴露,如何登高位。再且那些人備了兩手方案,若是被查到也要讓影子犧牲將案子引向張家謀逆案,以此完全月兌洗他們的嫌疑,如此的確抽刀斷水,但君王手底下最猙獰的廷獄還在,就看廷獄是偏向好不容易培養起徐世德的左御史薛紹,還是斷了薛紹一只臂膀的右御史梁平,左右御史總要選一個的。」
說起廷獄,許青珂不禁想起那個人。
姜信。
「若是廷獄都是庸才,咱們蜀國的君上恐怕會將張家祖墳都挖個徹底以泄憤了。」
許青珂轉頭看向阿青。
「不過還好不是,廷獄會抓住這次機會的,把去年指使別人彈劾過廷尉嚴松的梁平給咬出來。」
阿青垂眼,心中的疑惑被眼前人娓娓道來解開。
這人肯解釋,說明是將他視為自己人的。
一個漂泊江湖也是亡命天涯的見不得人之人。
「我從未在乎過祖墳如何,人都死絕了,死後的任何墓陵都無意義,名聲也是如此。」
畢竟活著的他連自己的姓氏跟名字都舍了。
張青已經死了。
死去的人又怎麼會在意那荒草叢生如今也不知生在哪里的祖墳呢。
「不過公子這第一步要謀的是即將空出來的御史之位嗎?」
許青珂抿了酒,微薄而柔軟的唇染上了些微的酒色。
「不,是讓這個御史之位空出來,讓那些人爭。」
讓他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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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定府的徐世德被殺,還是被判謀逆的張家子嗣所害,當失子的李恆懷著怨恨跟悲痛上告邯煬,朝野自然有不小的震動。
主要是江湖小小一殺手竟策劃如此歹毒計劃謀殺一個中郎將,簡直是羞辱于朝廷上下,更是羞辱于君王。
關乎自己的臉面,君王果然大怒,下令廷獄接管此案,一定要查個徹徹底底,將所有牽連的人全部正法了。
廷獄查了,才不到一天,廷獄就交差了。
而且查出的結果讓朝野又震了一震。
那什麼張家余孽殺手影子根本就不是張家人,而是右御史梁平指使人雇佣而來謀殺鏟除對手的
一時間梁平一黨的人大怒,紛紛指責廷獄收左御史薛紹賄賂陷害需梁平,薛紹那邊的人又反咬回去。
一時間兩黨爭斗不休,後面隱匿的高端統治階級也在風雲中暗流洶涌。
廷獄在風暴中心巍然不動,但提交的那一疊資料卻落在了君王案上,君王只看了幾眼沉思好一會兒,在蜀宮大總管膽戰心驚的等待中,他開口︰「負責自然的是嚴松的那個高徒姜信?」
「是的,君上。」
「我記得不久前他提交上來的密信就是寡人的另一個左御史薛紹跟燁國邊防聯系」
「密信的確是姜信交給嚴松大人交給君上,但也是姜信前往致定府那邊親自追捕拿到的。」
「所以說寡人的兩個御史,一個通敵賣國,一個呵。」
君王冷笑,面容陰鷙。
太監總管低頭不敢言語。
片刻後,君王拍板。
查右御史梁平!
薛紹還不能動。
太監總管領了聖旨下午傳令,出了那扇門,才覺得後背冷汗直出,卻遙望到金玉鼎盛的偌大邯煬在黃昏余光之下有幾分暗沉。
他心里一驚,忽然想起自己已然明白的事情。
——為何薛紹通敵賣國卻不辦。
只因牽一發而動全身。
君王不敢動。
這就是如今的大蜀。
但他總覺得這大蜀的風雲似乎在這一日黃昏後、夜幕來臨前卷了讓人難以呼吸的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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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煬的風雲翻涌了,朗朗白日也壓不住那些權貴們玩弄權勢的傾軋謀伐,可致定府的天還是藍的,雲還能飄。
徐世德死去三天後,府試的結果終于出來了,貼榜!各家各戶都前往觀看,就是家里沒有考生的人也伸長了脖子,何況考生們。
不過大多數考生都比較矜持,要麼在家里等著,要麼在客棧等著,只差了下人書童去看而已。
許青珂連阿青都沒讓去,後者也沒提起過這事兒,因為他雖是江湖人,卻也知道科舉各階考試但凡名列前十者必有喜官敲鑼打鼓前來報喜訊,且張揚過街,要讓整個府的人都知道似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公子一定是案首。
轉頭看向院子,那個人正倚靠著老爺椅側身翻著一本傳記,鬢下垂落一縷墨黑的發絲,隨風飄而動,指尖縴細蔥白,點了那含著墨香的字。
雋永了這個只堪堪整潔清秀的小院。
而府衙門外的公告榜上,層層人流彼此擠壓,書童管家下人還是開看熱鬧的老百姓叫苦不迭,大罵不要亂擠,可前列能看到榜上名字的人卻是那樣寂靜。
「奇了,今日怎都不叫喊自家公子中了啥名詞或者呼喊落選了。」
「難道是一個個都沒好消息?」
「怕是樂傻了或者傷心壞了。」
「非也非也,我看是」
是什麼呢,是因為這些人看到了自家考生的名詞後,不管悲喜,都得將榜單上第一人的名字給記住了,否則回去也是要受掛落的——自家考生肯定也在意除了自己之外誰拿第一啊。
還能是誰!當然是謝臨雲啊!
「不對,怎麼不姓謝?是我認錯謝字了?」不知是誰隱約嘀咕,便是如同涼水入了油鍋。
噗嗤一下,炸了!
是因為最大的徐世德已經成了一顆人頭,而現在最大的知府大人也不是第一次見他。
她的臉上還有血。
他看著許青珂,微微皺眉,還有些若有所思。
但當許青珂朝他作揖的時候。
「許青珂,你說吧。」
許青珂放下手,背脊挺直,青色袖擺自然垂落,那樣妥帖。
仿佛一點也不知道若是說不好,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甚至會取代江金雲。
江金雲一時百感交集,甚至有一種這位許老弟要代他去死的錯覺。
「諸位,學生許青珂,跟江東家有些淵源,他憂心《浮生醉》會被幕後之人雇佣賊子奪走,因而委托我多留意幾分。學生卻覺得若是對方要取畫,在現場反而是最不好動手的,也不好奪畫,反而是江東家取畫路上最合適,然而,江東家當時將畫帶到了。」
她頓了下,說︰「這並不合理,學生當時就覺得幕後之人目的也許不是畫,謹慎起見便是讓身邊江東家雇來的護衛多留意場中人。」
所有人都在意畫的時候,她卻已經開始留意場中人了?
這就是先走了一步?
謝臨雲抿抿唇,繼續看著許青珂。
難道她看到凶手了?
眾人表情一時各有不同。
「沒人想到凶手竟布置了上方掛燈,當時霧來,想來除了有準備的凶手之外,是無人能分辨周遭的,學生也一樣,甚至看到斷頭的時候也跟諸位差不離。只是幕後之人的目的是殺人,既然殺人,要麼死士一般孤注一擲不在乎生死,要麼就是要遮掩的,斷頭是決然不能留在手里,一如謝郎君說的,必然拋擲入水中,至于拋擲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