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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這種氣氛影響,幾個小孩子也不開口說話,只是睜大眼楮,好奇地看著周圍的擺設和兵器。
張賀雖然里子是個成年人,但這也是他第一次進軍營,上輩子只參加過軍訓的他對這里自然也充滿了新鮮感,這些真刀真槍,隨便一件都是後世博物館里陳列的文物啊,他感覺自己仿佛走進了一個古代冷兵器博物館。
「前面就是陳列兵器的武帳了。」霍去病用手指了指前方。
張賀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類似沙場的旁邊,擺放著一個青色的帷帳,里面陳列著許多兵器。
幾人剛接近武帳,就看到一個穿著校尉軍服的年輕人鑽了過來,他長得又黑又高,對著霍去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顯得有幾分憨厚︰「霍侍中,今天怎麼一個人來啊?」
「豆校尉,我今天是私下來的,帶幾位弟弟來參觀一下兵器。」霍去病打了個招呼,說明了來意。
「這樣啊,那剛好,我給皇子殿下和幾位小公子演示一下。」那名年輕人往外邁的腿馬上縮了回來,一臉熱情地自我介紹,「我叫豆如意。」
張賀回顧了一下自己以前查過的資料,這次跟著衛青封侯爵的人里好像是有這麼一號人,因為有功被賜爵關內侯。
\"豆大哥,我們想看看環首刀是怎麼使用的。」蘇武開口詢問道。
「這沒問題。」豆如意從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在張賀目測長達一米的大刀,對大家說,「這個就是騎馬砍殺用的最大號的環首刀了。」
「它和劍不一樣,只有一邊有刃。」觀察仔細的小皇子搶先說道。
「正是,這樣可以把力氣都灌注在一邊,砍下去威力更大。」
說完,豆如意掄起環首刀,往一個木制的練習架上劈砍而去,只見那截橫生的木頭瞬間被齊齊削斷。
「好刀。」張賀不由得喝了一聲彩。
「你倒識貨。」霍去病點了點頭,「這個武帳平時天子或者舅舅來點兵的時候要使用的,里面放的都是鍛造出來的最好的兵器。」
「不過這刀最好還是配合騎馬使用。」豆如意說,「走走走,咱們去外面,我給各位耍兩下子。」
走出武帳外,豆如意一吹口哨,一匹黃色的高頭大馬跑了過來,豆如意一拽馬韁繩,整個人就迅速飛身跨上馬背,不愧是跟隨大將軍作戰多次的校尉,騎術看起來很是了得。
那把環首刀就背在他背上,只見他縱馬飛奔,經過一顆小樹的時候,抽出環首刀用力往樹干砍去,隨著馬匹前進的力量,那棵碗口粗的小樹竟然被生生劈成兩段。
「豆大哥太厲害了。」小孩子們哪里見過這個世面,都驚訝得不得了,一個個鼓掌夸贊。
豆如意跳下馬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帶你們去看弩機。」
弩是一種比弓箭要小巧很多的遠程射擊武器,由青銅器制造,機關精巧,看起來形狀和手槍差不多大小,可以懸掛在腰間。它由弓和弩臂、弩機三個部分構成,使用時將弦張開以弩機扣住,把箭置于弩臂上的矢道內,瞄準目標而後扳動弩機,弓弦回彈之後箭即射出。
「我來給你們演示一下。」霍去病拿了一只弩機和三根方鏃箭,又讓張賀去取了一只木酒盞來。
「你把它往上拋。」
張賀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將酒盞用力往前拋起。只見霍去病將一根箭放在矢道內,迅速射出第一箭,正好把酒盞往前方推,接著他又射出一箭,這一次讓酒盞在空中翻了個身,最後一箭正中酒盞中心,將它表面朝外端端正正地釘在了一株柳樹上。
「霍哥哥也很厲害。」幾個小孩子又一窩蜂跑去柳樹旁邊圍觀那只被射穿釘在樹干上的酒盞了。
在軍營里度過了愉快的幾個時辰之後,大家依依不舍地告別了豆如意。豆如意還非常大方地表示︰「以後要是有什麼想了解的,歡迎隨時到建章營找我玩。」
多大人了你還玩……張賀在內心默默吐槽著,不過對方和自己上輩子年紀相近,而且人也質樸純真,交談起來倒是有幾分親切,張賀內心里有點想和他交個朋友,于是就問道︰「可是這軍營我們平時是進不來的,要怎麼找你玩呢?」
「這倒不難,休沐日的時候我經常去西市的一家叫做衡蘭樓的酒肆喝酒,你們去那里也可以找到我。」
衡蘭樓,這不就是大伯的產業嗎?張賀樂了,正好下次休沐日去看看葡萄酒釀得如何了。
休沐日那天,張賀和父母說了自己要去大伯家的酒肆看看,就帶了封姑和王福,騎著自己那匹被皇子賜名夜風的小黑馬,大搖大擺地去了衡蘭樓。
衡蘭樓的地理位置很好,緊鄰著夕陰街,一邊是長安民眾熙熙攘攘的西市,一邊是居住著達官貴人的北闕甲第,因此兩邊的生意都做。
酒樓分成里外兩進,臨街的一樓是敞開式的,供普通老百姓喝酒,從一側的回旋樓梯通往二樓,上面是比較高級的雅座,再往後由復道通往里面那進,是裝飾更為華貴的包廂。
早上的時候人還不多,張弛正坐在一樓的櫃台里結算昨天的賬本,一抬頭就看到張賀騎著小馬從街上而來。
「賀兒,今天怎麼有空來大伯這兒?」張弛看到自己弟弟平日里對自己多有夸贊的這個寶貝兒子,心里也是非常喜歡的,上前就把張賀從馬上抱了起來。
「大伯,我想來看看咱們的葡萄酒釀得怎麼樣了?」
張弛笑道︰「小孩子心急什麼?葡萄要兩三年才開始結果。」
原來張湯前年從張騫那兒討來的葡萄秧,經過張弛悉心照料,今年已經在院子里爬滿了藤,但還沒來得及收成。
張弛抱著張賀來到院子里,站在葡萄架旁邊,然後張賀用手去模上去新結出來的小巧的青色的小顆粒,現在只有豌豆那麼大,看起來如同一串串綠珠子簇擁在一起。
「要等到秋天才能成熟。」張弛說道,「到時候我會用第一批果子中的一半來試著釀酒,另外一半留著制作一些果脯和果干。」
「希望葡萄今年長得又大有甜。」張賀模著青色的小果子,心里充滿了對久違的葡萄酒的想念。
元朔六年的春天在白鹿觀附近漫山遍野的山桃花的紅雲中拉開了序幕,劉據又帶著小伙伴們故地重游,那兩只小滾滾居然都活了下來,並且體重塊頭迅速增長。劉據本來還想要把它們帶回未央宮里養的,但看到站起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熊貓時,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好在滾滾長期被人飼養,性格比較溫順,幾個孩子和它們一起玩耍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啟程回宮。
從白鹿觀游玩回來的次日,張賀和衛伉、蘇武一個早上就被宮女叫醒,然後被從頭到腳徹底清洗了一遍,用的是浸泡有蘭草和藥物的水,同時被告知今天的課程取消。
「到底是為什麼要洗得如此鄭重啊?」張賀一邊在宮女熟練的擦拭下護住自己的小鳥,一邊哀號。
「你睡傻了?今天是社日。」衛伉揉揉惺忪的睡眼說道。
宮中不知歲月長,又沒有現代人熟悉的手機、日歷等日期提醒工具,張賀還真不記得今天是已經是二月了。社日是漢朝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日,根據《禮記•月令》記載,每年二月和八月都要擇元日進行祭社儀式。「仲春祈谷,仲秋獲禾,報社祭稷」。社神就是土地神,二月祭社一開始是為了祈求豐收,漸漸發展為更為廣泛的祈福活動。在祭社的前一天要進行大掃除,還要沐浴干淨。
在民間,社日是一個非常歡樂的節日,大家聚集在一起,奏樂歌舞,同時舉行宴飲活動,而達官顯貴們更是會在水邊搭建精美的帷帳,舉行盛大的宴會。
因為最近又在忙于準備對匈奴的戰事,皇帝抽不出空來去郊外,就讓皇後中午的時候在滄池旁邊的清涼殿里舉辦宴會,邀請家人前來一起水邊飲酒宴樂。
好不容易洗完澡,因為知道要去參加宴會,幾個小朋友都臭美得打扮了起來。張賀給自己挑了一件淺綠色的衣服,看起來非常能融入春天的背景里,皇後的家宴,他一個小小的太子伴讀,還是穿得不起眼為佳。蘇武也挑了一件灰色的衣服。
宜春侯衛伉就沒有這個煩惱了,他小小年紀就擁有了一千三百戶封邑,非常得有錢任性,而且他是衛青的長子,皇後的佷子,本就是家宴里的一員,身份也更加尊貴。這一年他經過父親的督促堅持鍛煉,已經從原來的小胖子變成了一個健壯的小朋友,此時穿了一件黃色的衣服,顯得頗有些派頭。
不一會兒,劉據也從他自己的房間里穿戴完畢跑了過來。劉據今年已經6歲了,身材已經開始拔高,基因里流傳的老劉家高個因子開始顯現,明顯比張賀和衛伉高了一個頭,穿著一件紫色的衣服,站在門口仿佛一株亭亭的小樹。因為宴會是半正式的場合,雖然大部分頭發還是披散在肩頭,但趙嬙給他頭頂盤了一個小發髻,用一根玉簪子固定住,此時陽光從門外灑落在他身上,劉據本人又集合了父親的英俊和目前的美貌,精致的五官使得他看起來仿佛一個初涉人間的小仙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