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購買比例超過百分之五十就可以了村子老婆胖乎乎的眯眯笑,眼楮時不時瞄兩眼桌上的豬肉,看到他們事情談成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證明開了吧」送了兩斤豬肉,她肉痛。
趙國生知道她在肉痛,很是無奈的點頭,這個女人真是矛盾的綜合體。(你說她大方,她又小氣。你說她小氣,她又大方。)
「不是說今天要去你姐家嗎?趁時間還早,快去快回」有一種人心中憋不住事,如果一件事情沒有做完她晚上睡覺都睡不好,總想著想著。
趙國生條件反射的抬頭往牆壁上看鐘表,才想起劉蘭秀把它藏在里面的房間,很無語的故意問︰「幾點了」。
「三點,我剛看過鐘表」新買的鐘表太貴了,等起了新房子再掛出來顯擺。
「知道了,我這就去」記憶里‘弟媳和大姑子’關系很平常啊?對于想不通的問題,趙國生有一個很好的優點,那就是不去想。
對于他還至今還未謀面的姐姐,趙國生還是挺有好感的,好心王大哥在縣水產供銷社給他解圍不就是托了他姐家的福嗎?
「把這兩條鯉魚也給帶上」等趙國生準備出發時,劉蘭秀不可捉模的塞給他兩條鯉魚。
或是察覺到了趙國生驚訝的目光,劉蘭秀感嘆的嘆口氣說︰「今天我在鎮上踫到親家母在供銷社賣雞蛋,回去的時候只買了三毛錢白豆腐」還好她正有事,沒有直咧咧沖上去拖著她老人家聊天,不然多尷尬。(這里的親家母是指趙國生姐姐的婆婆,親家公已經過世)
記憶里姐姐趙芬娟和他性格差不多,手腳勤快話不多,兄弟姐妹四個人中他們倆兄妹感情最好。
上林村在趙家村的東邊,走路需要一個小時,都快趕上去縣城的路程了,這年頭沒通車,走親戚基本上是靠雙腳,當然也有家里條件好的,買了單車。(那個時候基本上農村都稱自行車為單車,還都是男式單車)
剛到上林村村口就听到有人喊︰「二舅舅、二舅舅」。
早有心理準備的趙國生連忙順著視線看過去︰「小紅,你姆媽呢?」在來之前他反復在腦海里回想他姐、姐夫、親家母、三個外甥的模樣,可不能再發愣。
「姆媽在家里,二舅舅你怎麼來了」李翠紅的語氣特別歡喜,小孩子最喜歡的走親戚或者家里來客人,這代表他們有好吃的。
李翠紅顯然很興奮,領著趙國生往家走的這一路快活的說個不停,偶爾踫到一兩個村民她歡悅的嚷嚷︰「這是我二舅舅」神情帶著小孩子特有的喜悅。
「姆媽、姆媽,二舅來了」還沒到家門口李翠紅興高采烈的像個高音喇叭,迫不及待的告訴家里人,這大大咧咧的性格和她媽一點都不像。
正在里屋和婆婆縫補衣服的趙芬娟連忙扔下手中的忙活的針線快步走了出去,她暗暗納悶這個時候他弟怎麼會來?是不是娘家出了什麼事?心里揣測不安。
趙芬娟不安痕跡的先觀察一番趙國生,確定沒什麼急事便松了口氣輕快的說︰「國生你來了」。
「過幾天你不是生日嗎?我怕到時候忘記,今天有時間就過來了」他隨意往屋子里看了幾眼,和他現在住的茅草屋條件差不多,真心窮。
接過趙國生手里的東西順手看了看︰「豬肉買太多了、還有魚?你怎麼還買了糕點?」嘴上責備趙國生亂花錢,眼神里透露的喜悅,心里高興著呢,娘家幾個兄弟就趙國生跟她感情好。(婆婆還不錯,有娘家人撐腰還是不一樣的)
‘糕點’估計是劉蘭秀放里面的,趙國生壓根沒想過還要買‘糖’。(去別人家里,有小孩子的話需要買點糖)
「國生啊,留下了吃晚飯」李母熱情的招呼他,隨意跟他拉了會家常然後吩咐孫女︰「小紅,快去叫你爸回來」李母早年喪夫,別人看她年輕都勸她改嫁,她硬是憋著一口氣和男人干一樣的活掙工分,一個寡婦艱難的養大了一子二女。
「別去了小紅」趙國生連忙阻止外甥女跑出去的腳步,真等吃了晚飯趙國生就得模黑走山路回去,趕忙說︰「親家母,你太客氣了,飯就不吃了,家里還有事」。
許是看出趙國生真著急趕回去不是故作姿態推讓,李母沒有一味的強留下他吃晚飯,只說下次有時間再來吃飯,眼看天色愈發暗淡趙芬娟反而催促他快點回去。
得虧趙國生沒留下吃晚飯,走到半道時下起了蒙蒙細雨勉強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趙國生只好加快腳步半走半跑的往家趕,猛的一個春雷驚的他倉促的從路邊能遮雨的茂密樹枝下跳出來,狼狽不堪的在越來越大的雨水中狂奔,等他到家的時候,外套已經濕透。
還好趙國生身體不錯,及時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不少熱開水,倒是沒再感冒,不然少不了劉蘭秀的碎碎念說教。
有種大人們無論怎麼鬧矛盾,小孩子與這些都無關。不像有些人家里,誰家大人在外面同別人鬧翻了,回到家里強迫孩子也不允許和別人來往。
「是呀,有爸媽在我才讓你和大嫂偷閑」劉蘭秀笑嘻嘻的配合的接過話題,不緊不慢的開玩笑。
人到齊了那上放鞭炮準備開飯,這時候堂屋寬敞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哪怕再擺上四桌也不嫌擁擠,夏風徐徐從堂屋中間吹過,霎時涼爽。
不知是什麼個由頭跟講究,上菜的過程很有一套習俗,必須是上一個菜吃一個菜,那麼期間的時間點和菜被吃光速度的掌握很考研掌廚的功底,總不能上個菜吃光了下個菜還沒出鍋吧?這種事的發生無論主家還是客家都極為尷尬。
好在掌廚的都是些應驗豐富的老廚子最不齊也是家里幾個親戚,好壞不是很在意,自然不像酒席要求嚴謹,可是能減少尷尬最好不過。
趙父趙母和劉蘭秀留在廚房忙碌,趙國生身為主家代表作陪,可苦了趙國生的腸胃,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的‘三不’先生可憐不擅長喝酒,被人起哄冷不丁的灌了好幾杯米酒,喝的時候有點甜,酒量不好的人幾杯下肚,很快頭暈目眩,滿臉通紅,狼狽的夾幾口菜墊墊肚壓壓味,早知道就該讓劉蘭秀來,喝死這群故意的家伙。
一大家子人難得有這麼齊全聚在一起,這會正聊的熱乎,三弟媳婦帶點朦朧醉意有意無意的試探︰「這麼大的新房子,沒少花錢吧?瞧著屋里那一張張新大床、新桌子看起來很氣派,趕明天讓愛華給他三嬸家也弄幾張新床,沒辦法,孩子們都大了」。
听這話的意思有幾分酸意?趙國生頭暈目眩神迷的困意頓時去了幾許說︰「跟你大佷子說去,只要你弄來木材保管你大佷子讓你滿意」避重就輕的挑選著回答。
愛沾佔便宜的三弟媳婦眼楮賊亮賊亮的忙說︰「不是還剩下很多木材嗎?給我家弄幾張新床,放著浪費了」看不出半絲醉意。
仿佛看穿穿了一切的趙國生早料到她會這麼說,不慌不忙的夾起一大塊五花肉往嘴里塞,然後慢悠悠的說︰「家里就一個大衣櫃,還是破爛的,這不預算好些木材給愛華練手衣櫃霍霍的,等他出師了讓他給你們做什麼都行」。
話說到這個份上三弟媳婦還能說什麼?低聲囔囔了幾句,人太多,喧鬧聲太雜,趙國生听不清楚。
幸虧人多熱鬧,忙著聊天沒讓大嫂听見,要不然那個直性子的大嫂還不得給三兒媳婦一頓損,最看不慣裝模作樣辦可憐撈好處,放現代,趙國生大嫂會說︰「哼,賤人就是煽情」。
「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家堂屋,不緊寬敞還平坦,就是舒服」趙國生大姨子滿臉感慨,心里想著妹妹總算苦盡甘來了,誰讓大姨子沒有公公婆婆,老公待她好,孩子又听話,生活舒心家里條件也不錯。
「就是,就是」一個兩個表示贊同,堂屋大,待客就不怕坐不下,避免了挪到外面露天的尷尬。
「這麼大的房子,又是鋪青磚又是閣樓,還雜物間和洗澡間的,這沒個兩三千那行?真沒看出來二哥家這些年攢了不少人?」就差赤/luo/luo的的質問和懷疑了,反正一想到公公婆婆補貼的,三弟媳婦怎麼也不舒服。
在她看來,公公婆婆的錢應該全是他們老三家的,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劉宏生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的呵斥︰「你喝醉了」立馬制止她,以防萬一再胡亂開口。
還不等趙國生作答,大嫂好不容易抓住機會狠狠說教到︰「不管國生家花了多少錢,難道國生家還要向你匯報?爸媽都管不著,哪有你一個弟媳婦說話的份」管趙國生家是借的還是攢的,就算是公婆補貼也是他倆老願意,誰也管不著,反正他們家無所謂。
這一組桌坐的全是趙家兄弟姐妹,一家人,精明一點的誰不知道老三媳婦的小心思?大概心里酸的很吧?爸媽一直寵著,補貼著他們家,養成了一種爸媽錢全是他們老三家的壞思想。
呵呵,反轉來得真快,快的所有人反映不過來。踫巧鄰座高音喇叭傳來緩解尷尬聲︰「國生,過來喝兩杯,今天你是主人,可不能躲」。
趙國生假裝醉醺醺的頭腦清醒的很故意大聲說糊話︰「今天我高興,我沒醉,我還能喝,我們再來個三百回合」。
親朋好友逢年過節常在一起吃飯,誰的酒量好,誰的酒量差,這些年都明白的很,特別是趙國生這種素來滴酒不沾的人,今天破舊喝酒了還被灌了好幾大杯,不醉他們都要懷疑了。
「好好好,你沒醉,我們接著喝」關系好的馬上又一輪勸酒。趙家兄弟那一桌氣氛又熱鬧起來,似乎剛才的一切真是醉話,沒人較真。
之所以三弟媳婦今天這麼失常,大部分原因還是兩口子吵架賭氣惹的。
自從那天在婆婆那里失了面子沒要到錢,回去免不了要和趙宏生發牢騷,不陰不陽的說了好些趙國生家的酸話,又一口咬定婆婆肯定是把錢補貼給了趙國生家之類的。
偶爾說幾句無傷大雅趙國生的閑話,趙宏生忍忍就不去計較,誰讓她像個長舌婦有完沒完,怎麼說那也是他趙宏生親哥哥自己哥哥是什麼人還不清楚嗎?老實本分的人卻讓她如此詆毀?
忍無可忍,無須再爆發了直接不客氣的說︰「爸媽的錢他們誰就給誰,以前你能哄得爸媽開心拿錢給你那是你本事,如今爸媽不想給你那也是正常的」誰家規定爸媽的錢就一定要補貼兒子。
「趙宏生你模著良心說話,我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要是爸媽補貼二哥家,我們家三個兒子怎麼辦?」公婆不是最喜歡他們家三個孫子了嗎?
趙宏生一直太慣著她了,使她生出一種太自我了,不過這時候可不能再順著她︰「我們有手有腳還養活不了兒子?二哥家不僅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呢」還不照樣過得很好。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嫌她不夠二嫂能生?還是潛台詞說她老往娘家搬東西?
「沒什麼意思,就是爸媽的錢愛給誰給誰,給你就收著,沒給你也別眼紅,這些年爸媽補貼我們家的還少嗎」趙宏生不想吵架,這女人你說一句,她有十句反駁你。
就為這事,趙宏生兩口狠狠的吵翻了,賭氣生氣她看趙國生家什麼都不順眼,好在酸話說出口後心里舒坦了,理智回歸了,意識到說錯話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憑著那股能屈能伸,口齒伶俐,舌燦蓮花的能力,總算圓過去了。
忽略不計三弟媳婦那點酸話,不愉快,整個入伙飯大家吃得很高興,真正入住後才算了解人生一件大事。
無事一身輕的趙國生和劉蘭秀躺在新房子的床上閑聊︰「今天收了多少禮金」。
「正巧八十八,真吉利,放心吧已經記錄好了,我還拿我們家出去吃酒的錢對比了,沒吃虧,還有好幾家在原來的基礎上加了一兩塊錢」說起這個像佔了便宜般瑟偷笑。
「爸爸,我好好讀書考大學」二兒子和小兒子小孩心思,最好蠱惑,果然被吸引住,在內心深處埋下希望的種子。
「我不喜歡讀書,也不是讀書的那塊料,我想學門手藝」他已經15歲了,小學都未畢業,想走讀書這條路是行不通的,那說家里兩個弟弟以後要上大學,光靠父母種地是不夠的,他是哥哥。
「爸爸,我可以再讀書嗎?」趙美麗有點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她五年級輟的學,輟學還不到一年,她原本不是很喜歡讀書,可是父親把未來描述的太好,好有誘惑力了。可又擔心家里不送她讀書,姆媽常說女孩子讀什麼書,遲早都是要嫁人的。(當地土話,上學喜歡用讀書二字)
趙美艷沒有出聲,她已經16歲了,這兩年就該說親了,弟弟妹妹讀書的讀書,學手藝的學手藝,家里必須留人幫襯姆媽。
很好,不枉費他一番口舌,終于把這顆種子播下且迅速發芽。
「愛華,我打算讓你跟春根叔學木匠,你覺得怎麼樣?」記憶里春根是同原身一起光著**長大的,以他們的交情,春根倒是不會拒絕。
趙愛華點點頭,他對木匠這門手藝很滿意,春根叔家的條件在他們村那算得上前十,(他們村比較大,有百來戶人家,分村西頭和村東頭,他們家住村西頭)如果他學好了可以幫襯家里。
「愛國、愛強、美麗你們三個既然要讀書,那就努力的讀書,只要考上大學,家里砸鍋賣鐵也會送你們」既要支持,相對的也要給點精神壓力,不能讓他們養出一群白眼狼。
三個孩子直直點頭,心中暗下狠心一定要讀出的樣來,不能讓家里失望,正因為若有若無的精神壓力讓他們努力讀書的同時,農活、家務活他們都搶著干。
「美艷,我打算送你鎮上學裁縫,你在家里也改過不少衣服(那個年代窮,大人衣服破的實在不能穿了,就縫縫改改給小孩子穿)算有點基礎,再跟師傅學個一年半載,以後到了婆家也有門手藝吃飯」既然大家都有選擇,對便宜大女兒也不能吝嗇。
劉蘭秀看著有條不絮安排孩子們未來道路的自家男人,她有那麼一瞬間回不過神,自家這個八竿子打不出個屁的男人居然心中有丘壑?這麼多年她一直沒看出來?
不只是孩子們被未來的美好吸引住了,劉蘭秀也被自家男人描繪的未來藍圖蠱惑了,她這麼幸苦一輩子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孩子?原本對兩個女兒學手藝和讀書有強烈意見的她也偃旗息鼓,到底是從自己身上掉下去的肉,總希望自家孩子要比別人家的強。
這一晚,趙家的五個孩子興奮,對未來充滿憧憬,有些東西一旦播下種子就會像田埂上的狗尾巴草,總會長出來。同時,趙家五個孩子似乎一夜之間成長了起來,跟村里的其他孩子本質上有了不明顯的區別。
「事成了?」劉蘭秀總覺得今天自家男人有些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這種奇妙的錯覺有點無所適從、不安,卻又離奇踏實。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表面上再怎麼潑辣、凶悍不講道理,這個沒上過學又被時代所限制的女人,眼界和心境的局限性是不可避免的。
不知道是他迅速適應了趙國生這個身份,還是出于這具身體的本能反應,他竟毫無違和感的和趙春根‘兒時伙伴,光著**長大’像往常一樣閑聊、喝酒、順便把愛華的事提了提。
老婆給丈夫端洗腳水這種傳說中存在的事情,在21世紀是反著來的,看著便宜媳婦端著冒著熱氣的洗腳水,這一瞬間鼻子無緣無故的有點酸,劉蘭秀那張略黑的臉在朦朧燈光的照射下也奇怪的變得好看起來,似乎一切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接受。
「成了,明天趕集多買點肉」原身在村里和鄉鄰之間的關系處的還不錯,雖然不太愛說話,卻是一個干實事的好幫手。
「春根她媳婦沒說什麼?」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她可不相信春根媳婦那麼好說話,她可記得上次有人想給春根當學徒,春根媳婦怎麼說的。
趙國生當然記得春根媳婦的臉色,就一調色盤,在他提出愛華來當學徒的時候,臉色那一個叫難看,說什麼木匠不是那麼好學的,就算學好了也不過勉強養家糊口,讓他換門手藝學,後听說有學徒費且三年學徒期間無工資,相當于多了個免費雜工,嘴巴都笑到後腦勺了。
「一年學徒費30塊錢,三年學徒沒得工資」免費的打雜工還有什麼好說的。
「都是鄉里鄉村的,還要錢?三年白給他打下手還算了,竟然還好意思要學徒費?不學了,不學了」一提到錢,劉蘭秀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家里為了起房子,這些年日子一直過的緊巴巴,導致她養成了精打細算、斤斤計較的小性子。
這種人就是典型鄉下農村潑辣婦女,想要一下子扭轉她的思想,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徐徐而之。
無論是那一種,你都不得不承認這是所有小孩子的天性,不能用成人世界的眼光去衡量他們。
當趙美麗頂著‘年畫富娃寶寶’形象一回到村里里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少熟悉的人好奇的故意逗她︰「美麗啊,你這是去哪里表演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