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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明修棧道】

屈梅的眼神若即若離,一直跟隨著胡驕的身影,這點胡驕能明確感覺。

宴會進行中,喝酒,胡驕已經不用刻意奉承,點到為止,適量即可。

看看時間差不多,縣委辦準備了文娛節目,胡驕本來不想參加,但是屈梅在,他想知道這些年,逃亡海外的女人是怎麼過來的?

于是提酒,「我再次代表三梅縣委政府感謝三位,我們以百分誠意,期待與你們達成合作,為三梅縣的經濟建設,為三梅人民群眾月兌貧致富,為合作愉快,干懷。」

到此酒宴結束,在縣委辦主任陶世林的安排下(更正︰最開始是孫世林,寫啊寫的變成了陶世林,我難得回頭改,大家包涵。)一行人前往小招的歌舞廳,宣傳部召集了各單位比較有名的美女帥哥,才藝人士。

主要是三家公司資本雄厚,對三梅的招商引資工作,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胡驕沒有想過要把來投資的人趕走,雖然他們的目標是利潤最大化,商人嘛,無利不起早,能盡量為地方爭取,那是最好,相比之下,條件更優惠的,肯定優先照顧。

這是胡驕今晚表達的主要意思。

來的都是客,來者不拒,但是一定要充分考慮好條件,不要獅子大開口,只想賺錢,不想投入,沒那種好事。

劉遠依然淡定如故,中午的交鋒,他好像根本沒有拿出過什麼計劃書,與成安平等人談笑風生,顯得其樂融融。

胡驕率先進入舞場,音樂適時響起,幾位美女上前,先是邀請了投資團的隨行人員,主要人物需要適應下,慢慢放開心態,才能盡興。

台上有人唱歌,陶世林不知從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書記大人歌喉好,到第三首歌時,他親自上去主持,「下面,我們用熱烈的掌聲邀請胡驕書記高歌一曲!」

說罷帶頭鼓掌,全場響應,一時間顯得無比熱烈,胡驕站起來,四處點頭致意,走上去接過陶世林的話筒,「被我們陶主任趕上台來獻丑,沒辦法,今天在座的都是貴客,我在這里拋磚引玉,為大家清唱一首歌吧。嗯,歌名叫作《布列瑟儂》……」

陶世林示意,這首歌有伴奏,胡驕點點頭,音樂聲響起,哀傷的旋律,離別的愁緒,悠揚舒緩的曲子緩緩流淌,隨著前奏結束,胡驕半閉著眼楮,開始深情演唱,這是首英文歌曲,訴說離別之情,火車,星光,思念,憂郁的嗓音。

屈梅低下頭,眼淚滑入杯中紅酒。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明白這首歌的含意,她也在胡驕的歌聲中,听出了濃濃的懷念和感傷。

是的,沒有責怪,也沒有埋怨,只有淡淡的、憂傷的思念,胡驕的初夜,在她的身上綻放。

無數個夜晚,她在午夜夢回時,都能看到那雙濃眉下,星星般的雙眸,笑起時眯成月牙,嘴角一絲玩世不恭,帶有書卷氣息的天真,那是多麼迷人的笑呵。

此時的他,哪還有當年的輕狂?

已經成為縣委書記,獨掌一縣大權,以為今生無緣再見,卻不想,天意弄人,在這里,再次邂逅。

一曲唱完,掌聲如雷,誰也沒想到縣委書記的歌聲如此了得,英文發音標準,不注意听,跟原唱完全一致。

幾個膽大的高呼,「再來一首!」

胡驕擺擺手,把話筒遞給主持人,屈梅抬起頭來,眼楮已恢復正常,水盈盈的波光中,讓人有種這醉的感受。

新的曲目開始,屈梅站起來,走向胡驕,「胡書記,我想請你跳個舞。」

胡驕沒拒絕,主動伸手,兩人輕快地滑入舞池。

屈梅的隨行人員面面相覷,怎麼回事?第一次見屈總主動跟人跳舞!

以前董事局主席都沒請動,沒想到屈總這次采取主動!

胡驕摟著紅梅的腰,看著對方的雙眼,黑盈盈的瞳孔中,閃爍著期待和膽怯。

胡驕湊近她的耳邊,輕輕呼出熱氣,「你這個通輯犯,膽子真大!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屈梅銀牙輕咬戲唇,吐氣如蘭,「見到天鵝姐姐,還不老實點?」

「這些年,過得好嗎?」

「一言難盡!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說。你結婚了嗎?」

胡驕點點頭,「兒子都快三歲了。」

屈梅神情一黯,胡驕反問,「你還沒結婚?」

屈梅搖搖頭,「沒時間,沒合適的對象。」

胡驕真沒想到紅梅至今尚是單身,這讓他更無法想象,一個獨身弱女子,以八百萬元的老本,如何發展成如今的大鱷?听說南海房地產,資產已經近百億。

「你在南海有多少股份?」

屈梅狡黠地笑,「猜猜看?」

胡驕搖搖頭,當年的八百萬,在百億中能有多少?

「我又不找你借錢,還保密!」

屈梅見胡驕露出真性情,忍不住開懷,「我是第三大股東,20%的股份,不錯吧?「

胡驕倒吸口涼氣,「那就是將近二十個億?」

屈梅柳葉般的眉毛微微一挑,「當然。準確地說是28億!」

「嘖嘖,果然是身懷巨資的小富婆,怪不得找不到合適的對象。你活該的。」

屈梅不以為忤,「別瞧不起人。你……不怪我嗎?」

胡驕輕輕地搖頭,「從來沒怪過你。我甚至沒有追問過,你卷款的根由。」

屈梅嘆口氣,「謝謝,既然你不想追問,我也不願提起以前的傷心事。其實這些錢,真正屬于我的不多,我到海外後,開始因為語言不通,只好去一個老華僑家當保姆,呵,我照顧了那位老華橋五年,什麼事都沒做。他死後,把遣產全給我了。」

「沒有子女和其他繼承人嗎?」

「當然有,而且好幾十個,但在五年中,這些人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他,每個人都在謀算他的財產。」

「就算這樣,你要想順利得到這筆遺產,也沒那麼簡單吧。」

屈梅柔柔的眼眸里突然閃出寒光,「我找了一家社團,原意出巨資,而且請了最著名的大律師,就以那八百萬為本,全部打贏了官司。然後清算賣光所有遺產,申請英國移民,再轉道香港,結識現在的南海老總。」

原來如此,雖然說得輕松,可過程呢,胡驕能夠想象得到。一個弱女子,拿到巨額的遺產,最後完勝,還能全身而退,其中的險惡經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改姓屈,怕是為了感激那位老華橋?」

屈梅點點頭,「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老人家後,他幫我取的名字,在海外有些老華僑還保留著傳統,自家的佣人,大多要改姓,本來叫屈紅梅,這名字不好叫,干脆改名屈梅。」

胡驕見她眼里溢滿了傷痛,不想再勾起傷心事,「這曲快完了,老實說,你不怕回來案發嗎?」

屈梅從容地松開手,輕聲說,「我現在是英國公民,出身,檔案,一應俱全,誰能證明我是當年的紅梅?你嗎?」

「指紋,血型,DNA,這些都是證據。」

屈梅看向胡驕,兩人已經走回座位,「胡書記舞技高超,與你合作真是痛快!」

接下來算得上賓主盡歡,曲終,人散。

屈梅趁著別人不注意的空當,悄悄走到胡驕身旁,「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回來嗎?」

胡驕看向她,沒有回答,屈梅盯著他的雙眼,動也不動,「因為,這里有我的牽掛!有我最美麗的回憶!」

胡驕回到宿舍後,腦海里久久縈繞著紅梅臨別時的淚眼,兩滴晶瑩的淚珠掛在眼角,欲泫欲墜,仿佛流進了他的胸膛。

手心里是屈梅的手機號碼。

胡驕呆呆地看著這串數字,好似要看進內心深處。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紅梅讓他成為了真正的男人,對于胡驕來說,那是一個夢,美麗、迷亂、放縱而肆意的夢。

所以,紅梅是他的夢中情人,名符其實。

如今的屈梅仍然有紅梅的影子,特別是臨別前的那雙眼眸,以及眼眸中深深的眷戀。

胡驕心里略略發苦,分別這麼多年,別說之前沒有深入的了解,以他今時的地位和家勢,也不可能跟屈梅再續前緣。

如果,僅僅只是一次邂逅,然後各奔東西,胡驕或許不會抗拒。

可惜,屈梅是來重續前緣,重溫舊夢的。

胡驕不確定屈梅的感情是否純粹?如果他不是縣委書記呢?

又想,人家二十多億的身家,用得著對他一個縣委書記施展美人計?

暗嘲自己的多疑,同時也暗惱年少時的輕狂。

紅梅是他醒來後,第一個欲念縱橫的對象,這種感情很復雜。

夜,很深了。

胡驕突然覺得寂寞無比,孤獨如潮水般涌來,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無力反抗,全身疲憊,只想放任自己的思緒,在黑夜的空曠里遠行。

什麼理想、事業;什麼愛情、伴侶;統統拋到黑夜盡頭,這個世界只有自己,思想存在,人還在,思想消失,人也滅亡,可是有誰知道我此時的迷茫和惶恐?

屈梅還在等他的電話嗎?

胡驕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為什麼會想到這里?既然你想知道,不如把答案公布出來。

撥通號碼,才響兩聲,已經接通,微微的喘息聲,在听筒里格外清晰。

「是我,胡驕。」

「我知道你會打過來,我相信你會打過來,我求了所有的神佛!」

胡驕沉默,電話里靜靜地流淌著電流聲,過了將近一分鐘,胡驕才慢慢地說,「屈梅,歡迎回來。」

啜泣聲音低徊,紅梅從胡驕的稱呼里已經明白,她的牽掛,她的回憶,已經永遠不會回來。

「胡驕,你知道嗎?我此時一點不恨你。我只是可憐自己,人的一生,有得有失,興許我只能終身孤老,因為我得到的已經太多。謝謝你的坦誠!」

胡驕嗯了一聲,「過去的,只是人生經歷。現在的你,就像怒放的鮮花,光芒四射,魅力無窮。好好享受你的生活,緣份到了,你也會擁有自己的愛人,會開始一段真正的,圓滿的人生。」

「今夜……你能不能來……陪我?」

胡驕呼吸有點亂,但最終還是堅持,「不了。閉上眼楮,我們在回憶中,還能無限陶醉,我不想睜開眼楮,被現實撕碎。」

屈梅掛掉電話,換位思考,她當然明白胡驕的意思,就像她早不是當年的女侍應生,他也不是當初的副科級小干部。彼此都有一段軌跡,從此,不能再有任何踫撞,即便不可避免,也要萬分謹慎,相互提防。

第二天一早,劉遠早早帶著佷子來到胡驕辦公室。

「胡書記,我知道你時間不多,半個小時,我把北投的最新計劃跟你匯報一下?」

胡驕點點頭。

這次劉遠沒再繞山繞水,他知道,有另外兩家插手,事情絕對不可能跟之前的預想一樣。

收購三梅礦業的事必須放棄,轉而盯向已經發現的礦區,劉遠開出政府以礦補、開發手續、土地佔用等入股,持20%的股份。

胡驕直言,「劉總的誠意很足,這點我個人表示感謝!我再補充一下,通場公路,由你們負責建設。如果劉總沒有意見,我們基本上能實現初步合作。」

劉遠認真考慮了一會兒,昨晚他已經跟上邊溝通過,上頭特地交待,這次在三梅不能當二道販子,要拿三梅礦產開發作為北投的第一個實業進行投資。

劉遠想想,進場公路不過十幾公里,是可以承受的範圍,「沒問題,這筆建路資金由我們出,但相關建設工作,希望縣委政府出面協調。在礦產開采這塊,我們北投的誠意已經足夠了吧?至于房地產,不知道胡書記有什麼要求?」

胡驕果斷地搖頭,「劉總,房地產不可能給你們獨家操作!現在具體的規劃沒有完成,大體的分略,我可以明確地交底,沿南湖,分五個高檔別墅區,如果劉總願意,我把另兩家公司叫來,你們一起拿出個方案,我個人傾向于共同合作,包括高爾夫會館,水上娛樂中心,以及五星級度假酒店,這些項目都可以合作。」

劉遠抿抿嘴,「胡書記,這樣吧,五個高檔別墅區,我們只要一個,至于高爾夫和其他項目,北投願意退出。但是,能不能把工業區的項目單獨交給我們?」

胡驕咬咬牙,這是個難題呀,工業區必將是三梅未來.經濟發展的重中之重,整個項目交給北投,往後凡是入住工業區的企業,必將面臨北投的插足。

當然,劉遠今天的表現相當有誠意,這是胡驕感到為難的地方。

胡驕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工業區交給北投,他們插手太多的話,完全可以再找個地方搞個高新技術開發區,把工業區獨立起來。

「劉總,基建可以交給北投,但項目不能。這是三梅未來發展的重頭戲。絕對要掌握在縣委政府手里,如果你們看好三梅的發展,不如,我另劃一塊區域出來,搞個高新技術開發區,交由你們北投全權負責?」

劉遠的眼神落到胡驕桌上的縣區圖,那里已經初步標出了未來的主要項目。

三梅的地勢南高北低,呈梯形,靠近南湖帶是半月形,正是未來的別墅開發區,胡驕已經寫了個標題「半月湖別墅區」、「三梅高爾夫球場」。

在南湖連接長順省的高速公司,梯形正中間,小地名叫谷場,胡驕用筆圈出了「谷場工業開發區」,與谷場斜對,大約十公里,有個谷口,只要從這兒修建一條二級柏油路連接高速,那麼,將來的價值也將獲得巨大提升。

除了這兩處,沿高速一帶再找不到平緩和足夠的土地。

胡驕指向谷口,「這里,興許會是第二個 谷,劉總覺得呢?」

劉遠盯著這個地方,谷口,呈壺形,四面環山,山上種全是野生的三梅大葉茶,清朝乾隆年間,三梅大葉茶被指定為貢品,每年往皇宮上貢500斤。

正是谷口這個地方,後來大躍.進,大煉鋼鐵,結果把山上的茶樹全砍了。

至此三梅大葉茶成為歷史,改革開放後,三梅縣組織過好幾次專家考察,結果換了好幾個品種,再也種不出原來的貢茶。

而三梅只有谷口四周的山上才能長出特有的大葉茶,劉遠卻從東南亞得到了三梅大葉茶的種子。

還是解放前,幾個三梅茶商逃亡到東南亞,帶走了幾棵茶苗,慢慢培育,但數目一直不多,而且較為隱秘。

一直到前次組團到東南亞考察商機,才從當地導游,也就是當年三梅茶商的後人那里,無意間得到茶種。

既然北投打算做實業,劉遠有信心,憑著恢復三梅貢茶的傳統招牌,肯定能一炮而紅,把三梅大葉茶炒到大紅袍的高度,畢竟只有谷口這個地方獨有。

四面環山,氣候適宜,半山之上常年雲霧籠罩,大葉茶樹生長在半山,潮濕加谷地從平原地帶吹來的暖風,造就了大葉茶特有的品味。

這才是他本次投資三梅真正的意圖,可以說,如果能恢復三梅貢茶的種植,那其中所蘊含的利潤,絕對是超級回報。

每次想到這里,劉遠心情都會無比激動,他本身是茶道中人,一直遺憾未能品味三梅大葉,這些年各種好茶名茶,基本都沒落下,就是三梅大葉茶,成為絕唱。

現在一切按照他心中的設想慢慢實現,看著胡驕指著谷口,在他心里,這里必將成為金礦一樣的存在,其價值不會比所謂的高新科技產業差。

劉遠點點頭,再次指向別墅區,「那……能不能再劃一個區?我知道胡書記為難,五個區,我要一個的話,他們兩家正好平分。這樣,礦產開發方面,我們再擠出三分之一來。應該足夠表達我的誠意了吧?」

胡驕還有什麼可說的?

與劉遠兩手緊握,大家心情都很復雜,誰能說得清呢?

(上傳稿子簡直讓人崩潰!未來.經濟會提示「來.經」不符合要求,因為存稿時間太久,我足足重復查了五遍,才把這個「來.經」找到。另外,前幾天家里老人病危,沒有時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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