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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少主子。」一旦說出第一個字,玉青就覺得似乎某根弦斷開了一半。

它在掙扎著。極力想挽回那即將被扯斷的弦。

可還沒來得及將那弦扯回,一股澎湃的殺氣再次襲來。恐懼像利刃般刺進骨骼里,它害怕得連發抖都不敢。

突然間,玉青回想起少主子曾經說過的一句經典話語︰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

說這話的當時,少主子正在收拾一幫壞人。所有圍觀的木靈都覺得少主子帥呆了。便將這話傳開。如今玉青才深深地明白到了這句話的可怕。

一個劍修到底有多強大,才能釋放這樣的殺意。

莫于言沒有開口,他在等待玉青的回答。他從來不是一個可以講價的人,不會因為玉青的沉默,就降低要求。

玉青深深地喘了一口氣,壓抑下內心的恐懼。在即將說出的緊要關頭,玉青自斷了一條樹枝,用疼痛讓它清醒,道︰「我不能說。」

哪怕死都不能說。

少主子對它那般好。它絕對不能背叛少主子……

回想起風枝在被它設計後,不然沒有取它性命,反而給了它那麼多急需的靈物。玉青就覺得自己命都該是少主子的。更何況這個劍修身上有魔氣,更不能將關乎種族的重要秘密透露出去。絕對不能因為它的貪生怕死,而讓整個族群陷入危機。

「嗤。」莫于言听到那幾個字,眼中紅光更甚。

除風枝外,從來沒有人敢拒絕他。因為那些拒絕他的人,都死了。

不需要任何動作,只一個念頭,四面八方頓時成為了一片火的海洋,燃燒著這個院子。

玉青它被法術壓制著,一動不能動。那熾熱的火焰燃燒它的枝葉,燃燒它的根須。皮肉沒有一點傷害,但靈魂早已經疼痛得想要逃月兌。

它被熾熱的火焰烤得發疼,忍不住慘叫。

玉青想要開口求饒,可它卻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它被法術禁了言,除了叫喊,說不出一個字。

听著那一聲聲的嘶聲裂肺,莫于言連一個眼皮都沒抬,仿佛眼前這一幕和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

莫于言也不急。他以火為椅,支著腦袋看玉青慘痛的模樣,竟如同煉獄修羅般可怕。

連他自己都不自知,此時的他,帶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了一會玉青,無聊的莫于言便開始翻書。他拿出風枝最愛的話本,慢慢地翻閱。那閑適淡然的模樣,與這煉獄般的環境格格不入。

大火燒了半個時辰。莫于言才合上話本,讓玉青緩緩。

火焰如同有靈智般退開,距離在玉青四周約莫一尺。靈魂被熾烤了半個時辰,玉青整棵樹都幾近崩潰。偏偏那火還在四周灼燒,似乎在警告著它老實些。

玉青的話很慢,可每一個字都很清晰︰「我不能說。」

有些人天生軟骨頭,只要一點好處,就能將朋友賣得干干淨淨。有些人則是硬骨頭,越挫越勇,不畏懼艱難。玉青就是後者。

它雖然沒有好的本體,平凡得是一棵簡單的棗樹。可它從來沒有放棄過,它才能成功。哪怕契約範正禾後,一人靈根受損,一樹毫無作用,可它還是膽大地設計風枝,為博那一線生機。

這樣的妖,是無法嚴刑拷問出答案。

听到玉青的話,莫于言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他在風枝面前從未露出過的表情——真麻煩。

「這樣好了。你這麼擅長引導。那你組織不泄露秘密的話,引導我知道答案。」莫于言有些無聊,用食指和拇指捏著話本轉動。

體內的魔氣讓他有些難受。心魔入體,除非攻克心魔,無法拔除。平日里忍著倒也無所謂。可一旦放松下來,莫于言就覺得心有一點刺刺地疼。一疼,他就想找些東西分散注意力,例如殺人。

「……」玉青思考著是否要妥協。可若不抓住這個機會,萬一這個劍修真殺了它,那可如何是好。沒有人不想活著,哪怕萬分之一的幾率,人也想掙扎一番。

看了兩眼毫不為所動的莫于言,玉青最後無奈地依照莫于言的辦法,道︰「少主子因為……靈根特殊,可以……總,總之……少主子需要去萬木秘境療傷,否則傷就難以痊愈。」

玉青將本體改成靈根。又只說難以痊愈這幾個字,並非無法痊愈。假若這個可怕的劍修阻止少主子進入萬木秘境,那也只拖慢了少主子的恢復速度。到時候它再和其他木靈,收集少主子需要的靈丹妙藥,也可以幫助少主子恢復本體。

「去了就能痊愈?」莫于言繼續問。

他對于風枝的秘密不是太過感興趣。風枝秘密換成實體物件,早就能堆成山。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會好到哪里去。比較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把風枝綁在身邊。

「是的。」玉青不敢回答更多。只回了簡單兩個字。但不去,也可以痊愈,只是慢一些。

「那心結呢?」莫于言又接著問。

他受不了風枝那神經兮兮的模樣。他成仙前至少是輕度,瘋起來也距離正常人不遠。可如今一時說天道要殺他,慌得到處跑。一時又像條咸魚一樣癱屋里,自我放縱。莫于言就怕哪天沒看好,風枝神經失常跑去自殺。

「……萬木秘境有緩解情緒,自我開解的作用。」玉青依舊只挑比較輕的地方回答。

木靈之間有一定的聯系。玉青只隱約知道少主子丟了很重要的東西。那個東西極為貴重,可以匹敵生命之樹的存在。可再深的秘密,玉青也探听不到。甚至它根本想不懂,這世界上怎麼竟然還有和生命之樹匹敵的物件?

但這樣的物件,它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萬一被這個可怕的劍修發現,

一個步步為營處處設防,一個有話直說直來直往。玉青覺得自己沒有透露任何秘密,所說的都是明面上已知的內容。但擁有主角光環的莫于言依舊得到了滿意的回答。

莫于言要的並不多,就這麼半句話就夠了。甚至他還多了風枝靈根特殊這麼一點收獲。

手輕輕一揚,法術解除。

四周的景色如夢似幻,可見剛才被莫于言設置了幻術。可撤走後,依然是那個院子。

正當玉青疑惑之際,只見範正禾跪倒在幻境邊緣,神色萎靡地看著它。生死契約會讓一人受傷時,另一個人也感受到。剛才玉青被火焰熾烤,範正禾也同樣感受到疼痛。

「瞧見了?這就是你的樹妖。」與白天那個呆萌的樹妖模樣判若兩者。莫于言冷嘲一聲,嘴角邪惡地微微右扯。雙眼如墨卻隱隱透露著一絲血色。

看到這種情侶之間真實面目相互袒露的情景,真是讓人心跳加速。如果能看到情侶間的分歧與叛離,這樣才能更顯得風枝對他不離不棄,全心全意風險的可貴。

莫于言也不知道為何自己心里有這樣的想法。可他忍不住用風枝對他的感情,來和這世界上所有情誼來對比。風枝對他的感情勝出,他高興。若他人的情誼沒有因此而散離,他又安心。覺得這樣的情誼都不變,那風枝更不會有改變。

*

在基礎測試以後,玄劍門即將進入一場緊張激烈的選拔。

因為新龍榜在即,各門各派都在緊張籌備之中。玄劍門更是激動不已。畢竟這是玄劍門幾百年里,第一次需要舉行新龍榜選拔賽。

往屆新龍榜,玄劍門各峰主都在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地催弟子們去參加比賽。唯獨今年一收這般多人,總算可以來一次別開生面的挑選賽了。

哪怕玄劍門名額一百個,統計完合適參加的弟子,不過一百二十多個人。距離新龍榜還有一年,說不定沒等到開榜又有一批劍修晉升,又回到求爺爺告女乃女乃也湊不齊一百人的地步。可玄劍門依然興致勃勃得不行。

至少符劍峰是的。

符劍峰自從主攻陣法以後,除了入門劍陣外,就沒什麼事可以一展身手。如今好不容易有個由頭,可以再來做一次比賽,自然卯足了勁。紛紛拿出新做的陣法出來,說是鍛煉所有弟子。

風枝也頗為期待。

由于距離開賽時間還有一年,這次玄劍門的比賽篩選並不局限于只能參賽的弟子。采取了只要想參加,連長老都可以來玩玩的新模式。最後在新龍榜即將開賽前,再按成績,擇優錄取條件合適的弟子。

說白了,就是符劍峰需要白老鼠當試驗品,體驗他們新做的陣法。自然人越多越好,來幾個太上長老他都不介意。

其他峰的劍修也紛紛叫好支持,並沒有反對意見。風枝也不明白一個劍修門派怎麼會有這麼多惡趣味的人。說是為了篩選弟子,結果搞到最後只是找了個由頭大家一起玩。

就像如今的第一關,穿過森林。

風枝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他看了這麼多屆新龍榜,他怎麼就不知道新龍榜有這個項目的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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