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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瓊玖顯然沒料到事情居然會是這個走向,一時驚愕地張大了嘴,眼神發直地和黃晟對視半天,才勉強找到聲音,喃喃道︰「這個事兒你怎麼發現的?」

「直覺吧,」黃晟淡淡地說,「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畢竟跟肖祺不熟,這段時間,接觸稍微多一點,我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有一種……」他聲音頓了頓,突然自嘲地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夏瓊玖模模他的腦袋︰「你是不是喜歡他?」

「開什麼玩笑呢?」黃晟揮開他的手。

夏瓊玖抿緊嘴唇看著他,听到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我喜歡誰也不能喜歡他呀……」感覺心里好像被擠了一把檸檬汁,又酸又澀,難受得不行。

突然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來,顯示了一個陌生號碼,夏瓊玖驚訝︰「是……是不是肖祺回撥過來了?怎麼辦?接不接?」

黃晟盯著號碼看了半晌,平靜地笑笑︰「接唄,就說打錯了,不接反而可疑。」

夏瓊玖接通電話,听到那邊禮貌而淡漠的聲音︰「喂,你好,請問打我電話什麼事?」

「哦哦,那個……」夏瓊玖磕磕巴巴地說,「你是那個……□□兒的吧,我家那個……結婚證丟了……我……」

「對不起,你打錯了。」肖祺掛斷電話。

黃晟坐在旁邊,笑盈盈地看著夏瓊玖那小樣兒,沒好氣地罵道︰「還結婚證……你這輩子別想辦結婚證了,辦個腦殘證吧,讓四哥按月給你發低保。」

「嘿嘿……」夏瓊玖干笑兩聲,「我一時也想不出別的理由嘛,唉,做夢都想把四哥綁去扯證……」

「別瞎幾把想了,」黃晟道,「跟四哥打你們競技場去吧,真不知道兩把菜刀有什麼好打的,22打得再高也換不了裝備。」

夏瓊玖回到電腦前,笑道︰「我水嘛,一開始跟四哥還有二哥他們打55,輸得隊友都跑了,只好打33,隊友又跑了,我們只好打22,幸好四哥不嫌棄我。」

「也就四哥不嫌棄你了……」黃晟吐槽。

夏瓊玖本來玩的也是天策,結果別人玩起來是東都狼,他給活月兌月兌地玩成了哈士奇,後來出了「蒼雪龍城」資料片,他便果斷棄汪從爹,玩了一個蒼雲,在那個蒼雲閉著眼楮都能欺男霸女的時代著實很是爽了一段時間,不幸的是好景不長,隨著一次次技能削弱,別人依然是爹,他卻成了兒子。

不過怎麼說呢,有人輸出好,有人控制好,他是心態好。——當一個男人承認自己是個大水筆並且成功抱到大腿之後,他便無所畏懼。

夏瓊玖歡快地跟著四哥坑競技場去了,黃晟看著他樂呵呵的樣子笑了笑,轉向自己的游戲,屏幕上皇甫狗剩還躺在浩氣盟的地上,旁邊七星岩的石頭陣中,被煙替換下場的月弄痕已經回來了。

七返靈沙站在旁邊,目標選著自己,在跳妙舞神揚。

他讀條結束,屏幕上出現「七返靈沙想要救助你,確定/取消」的字樣,黃晟點了「取消」,自己回營地復活。

從復活點出來,他安靜地坐在地上回血。

七返靈沙大輕功飛了過來,落在他的身邊。

黃晟站起來選中七返靈沙,一言不發,加了他仇殺。陣營地圖不允許仇殺,加了仇人之後兩人還是互為綠名。

[私聊]七返靈沙︰你仇殺我。

[私聊]皇甫狗剩︰你仇殺了我那麼多次,我仇殺你一次就不行?

[私聊]七返靈沙︰你生氣了。

[私聊]皇甫狗剩︰嗯。

[私聊]七返靈沙︰我知道你在氣什麼。

[私聊]皇甫狗剩︰哈哈,那你好棒棒啊。

[私聊]七返靈沙︰如果我說,當初玩小號、轉陣營,只是為了追求你,沒有別的目的,離間浩氣盟只是後來一時興起,你相信嗎?

[私聊]皇甫狗剩︰不相信。

[私聊]七返靈沙︰在你心里,只要我是七殺入命,我就是有罪的,我對你所有的喜歡就都是假的,是不是?

[私聊]皇甫狗剩︰是。

[私聊]七返靈沙︰憑什麼?

[私聊]皇甫狗剩︰憑我對你的了解。

[私聊]七返靈沙︰你對我有多了解?

[私聊]皇甫狗剩︰我對你的了解比你自己知道的要多,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小七,結束這一場孽緣吧,你玩你的陣營,我玩我的休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私聊]七返靈沙︰不可能!我告訴你,別想甩開我!一別兩寬?我只知道一往無前。

[私聊]皇甫狗剩︰非要撕破臉嗎?大家游戲一場,相識也算有緣,好聚好散對誰都好看。

[私聊]七返靈沙︰我不會跟你好聚好散的,你捫心自問,真的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

[私聊]皇甫狗剩︰沒有。

打完這兩個字,黃晟點開神行,隨便選了一個地圖,離開浩氣盟,地圖刷新出來,他看著眼前的黃昏和細雨,不由得笑了一聲——隨便一點,竟然就是寇島。

七返靈沙追來寇島,黃晟沒有一絲顧念之情,幾下將他仇殺,七返靈沙原地復活,黃晟直接下線了。

「我洗澡睡覺了。」黃晟拿起換洗衣服走進浴室。

「這麼早啊……」夏瓊玖在競技場的空隙里應了一聲,過了兩秒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問題,「哎,你沒事吧?」

「沒事,我把七返靈沙給殺了,感覺特別爽。」黃晟砰地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

听到里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夏瓊玖嘀咕︰「可我一點都沒看出來你有多爽啊……」

浴室中,黃晟站在噴灑而下的熱水中,雙目緊閉,拼命想將腦子中亂七八糟的記憶碎片驅趕出去,卻發現碎片越趕越多,如潮水一般漫流上來,淹沒了他。

他仰起頭,將濕漉漉的額發抹到頭頂,拿起花灑,讓熱水直直地噴在臉上,過了一會兒,他關掉花灑,單手撐著牆壁,深深地嘆出一口氣。

甩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浴室,看到夏瓊玖倚在門口,黃晟挑了挑眉︰「你又要上廁所?為什麼我一洗澡你就要上廁所?這是什麼神奇的條件反射?」

「呸!」夏瓊玖湊過去看看他的臉,「我怕你在里面想不開。」

「滾一邊兒去,我在眼里居然這麼脆弱?」

夏瓊玖笑了起來︰「才十點,你真的要睡覺?」

「不睡覺干嘛?」

「走,擼串兒去,讓四哥請客。」夏瓊玖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黃晟慘叫︰「我靠!你們這是虐我嗎?」

學校門外美食街在晚上熱鬧地跟過年一樣,兩人晃悠著走在街上,夏瓊玖男為悅己者容,大晚上出門還穿戴得整整齊齊,黃晟穿著背心褲衩,靸拉著一雙塑料拖鞋,一臉單身狗的萎靡樣兒。

「這兒!」徐肆揮了揮手。

夏瓊玖開心地叫起來︰「四哥!」

三個人坐在燒烤店門外的小桌邊,身邊都是大半夜出來擼串的大男生們,一個個光著膀子坐在塑料凳子上,吆五喝六地喝著冰啤酒。

黃晟起開一瓶啤酒,遞給徐肆,又拎起一瓶,轉臉問夏瓊玖︰「你先保證今晚不許吐我床上。」

「我專吐你枕頭上!」夏瓊玖沒好氣地奪過啤酒,自己咬開瓶蓋。

徐肆笑著看他們倆鬧騰,輕聲道︰「喝醉了就去我那兒,別折騰狗剩。」

「哎喲我靠!這麼說話犯規啊。」黃晟笑了一句,自己起開一瓶啤酒,舉起來,「先走一個。」

三個人拿酒瓶踫了一下,黃晟仰臉灌了一口,冰涼的啤酒沿著喉管灌下去,壓**內亂竄的火氣。

他知道今晚這頓串兒肯定是夏瓊玖攛掇出來的,就為了給自己散心,按往常的習慣,徐肆晚上送夏瓊玖回宿舍,這會兒已經回到西區了,應該是接到夏瓊玖的指示,才又特意折回來的。

「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好兄弟,這一瓶兒是我的謝意。」黃晟拿著酒瓶在二人面前晃了一圈,站起身,仰起頭,汩汩一口氣灌了個底朝天。

「好!痛快!」旁邊一桌醉醺醺的男生大聲地喝起彩。

黃晟回頭對他們笑了笑,揮手致意。

站在燒烤架旁邊的一個男生轉過頭來,吃驚地問︰「黃晟?」

黃晟轉眼看去,發現竟然是李雪風,笑了笑︰「你干嘛呢?」

「我打包點串兒,找朋友喝酒去。」李雪風晃了晃手里的幾瓶啤酒。

「過來一起喝啊。」黃晟道。

李雪風對附近小區指了指︰「不了,他為情所傷,我得好好安慰他去。」

「什麼為情所傷……」黃晟道,「我還為情所傷呢。」

李雪風瞥他一眼︰「真看不出來,你這樣的男神還能為情所傷?」

「是啊,我被人深深地傷害了,」黃晟笑嘻嘻地說,「迫切地需要一個小鮮肉來安慰一下我。」

李雪風根本不信,笑著撇了撇嘴︰「扯吧你。」

黃晟跟他說笑兩聲,回過頭來,和夏瓊玖他們繼續喝酒,這家店烤的肉串兒肥而不膩,咬一口,肉汁在口腔中炸裂,好吃得幾乎要飛起來。

「這個好吃,四哥,你吃。」夏瓊玖咬了一口肉串兒,下意識將剩下半串送到徐肆嘴邊。

徐肆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笑道︰「是好吃。」

夏瓊玖和他對視著笑,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迷戀。

黃晟識趣地低頭喝酒。

旁邊桌子的男生突然將啃了一半的串兒摔在了鐵盤里,罵道︰「操!死基佬!」

夏瓊玖臉色刷地變了。

黃晟皺了皺眉,剛要說話,徐肆已經轉過頭來,冷聲道︰「說什麼呢?」

「我說……」那男生站起來,用手指指著他們,一字一句地挑釁,「死!基!佬!」

徐肆一拍桌子,也站了起來,指向那個男生︰「道歉。」

「哈哈哈……讓老子道歉?」那男生喝多了,站都站不穩,醉醺醺地大罵,「老子他媽大耳刮子抽死你!不男不女的賤幾把玩意兒,你們也算爹生娘養一回?早知道這樣,爸爸當年還不如射牆上……」

徐肆一腳踢開凳子,擼起袖子,抬步走了上去。

那一桌的男生一看他來者不善,怕自己朋友吃虧,紛紛站了起來。

「你要干什麼?」那男生站在朋友之間,語氣極其惡劣地嘲笑,「喲呵,基佬還有幾分血性?你不是要嚶嚶嚶哭給我看?」

徐肆嘴唇緊抿,冷著臉走過去,二話沒說,抄起桌上一個啤酒瓶就迎面砸了上去。

「**!你他媽敢動手?」對面爆吼一聲,撲了上來。

「動手怎麼樣?」黃晟一把掀了桌子,和夏瓊玖抄起啤酒瓶打了上去。

李雪風正在燒烤架旁邊昏昏欲睡地等他的烤串兒,一不留神,這邊就打了起來,定楮看去,竟然是黃晟他們,連忙將東西一扔,沖上去拉架︰「冷靜點兒!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打起來了?」

黃晟正憋著一肚子火氣呢,兩瓶啤酒下肚,更是熱血沸騰,揪住剛才那個男生就是劈頭蓋臉一頓暴打,打得大排檔里桌椅橫飛。

老板開這麼久的燒烤店,見多了喝完酒打架的大學生,將手里沒烤完的串兒往旁邊一放,大吼︰「他媽的要打出去打!誰打壞了凳子誰他媽給老子賠!媽的,媳婦兒,報警!打他們學校領導電話!」

「听見沒有?打壞了凳子要給人家賠的!都別打了!」李雪風嘴里這麼吼著,手上卻拎起一個凳子就砸在對面男生的背上。

對面幾個男生都喝多了,頭重腳輕、底盤不穩,被三個不要命的死基佬加一個拉偏架的李雪風打得落花流水,沖出大排檔就往外跑。

黃晟等人追出去。

老板跳著腳在後面大叫︰「你們他媽打完就跑?回來給老子賠錢!我操/你們大爺!」

「他們挑起沖突,你讓老子賠錢?」黃晟猛地一個急轉身,手里攥著半截酒瓶,惡狠狠地指向他,他滿頭汗水、雙眼猩紅,呲著牙說,「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店?」

老板瞬間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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