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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幾個人在車里湊合著休息了一會兒,楊君屹因為要化妝,稍微眯了會兒就進了化妝室。

給他化妝的化妝師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男性,頭上抹了厚厚的發膠,一縷一縷油亮到反光,眼楮上畫了細長的眼線,嘴巴上涂了一層稍顯粉色的潤唇膏,耳朵上還穿著一只銀色的耳釘。大冬天的,身上只穿了一個酷帥的黑色皮夾克,其上墜著閃光的銀色鏈子,隨著他的動作叮當作響。

楊君屹隱晦地看了他兩眼,雖然這樣打扮起來顯得有些油頭粉面,也少了幾分男子氣概,但竟然還莫名的有幾分好看,畢竟妝容並不厚重,看起來還蠻精致可愛。

也許這就是當下小鮮肉盛行一時的原因?

雖然楊君屹認為男人自當勇武陽剛一些才好,但華夏人自來對小鮮肉就有著不一樣的鐘愛,例如歷史上最有名的美男子,潘安,衛玠,都是比花還要嬌女敕的小鮮肉。

想到此,他看了看鏡子里自己的臉,大概因為楊子卓這人很少曬太陽,這張臉很是白皙,好在五官足夠硬朗鋒利,並不嫌陰柔。楊君屹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嬌女敕些的臉蛋容易受觀眾偏愛,但自己還是傾向于充滿男兒氣概的真漢子。

化妝師姓楚,從楊君屹坐到椅子上那張嘴就沒停過,細長的手指抬著楊君屹的下巴來回翻看,眼神微挑,嘴上驚嘆連連,「怎麼有這麼帥的一張臉?為什麼我前幾天請了假?要是早點來,看到你這張臉,這幾天得過的多舒心?」雙手還在他的臉頰上不停的撫模來撫模去,「男生很少有皮膚像你這麼細的誒,你用了什麼收縮毛孔的好產品啊?趕快安利給我!」

楊君屹搖搖頭,有些不適應這麼親近的接觸,他不由自主地往後仰,但想起面前這人是化妝師,在他臉上涂涂抹抹都是正常的,于是又停了動作,頭一次顯出窘迫的姿態來,「我平時沒用過護膚品。」

「那你這張臉就是天生的嘍?」楚化妝師口中嘖嘖稱嘆,手上又控制不住地模了模,「上帝得多偏愛你啊,皮膚這麼細,五官組合起來簡直驚艷極了,你放心,我眼光不會差的,你這人肯定會紅的!」

化妝師拍了拍胸脯連聲保證,欣賞夠了他的臉,從前面的化妝台上拿出一個藍色的瓶子,倒了點兒不知名的液體涂到他的臉上,接著拿一個刷子在一個盤里不知按了些什麼東西,刷牆似的在他臉上掃來掃去,語氣中滿是痛惜,「季白整天風吹日曬的,哪有你這麼白?所以我還得把你往黑了打扮!唉,多帥的一張臉,多白的面皮兒,今天就毀在我手里了。」

楊君屹微抽,不是很理解化妝師心里的痛,季白這張臉是那種通透的白,終究少了幾分男兒氣概,據說這種臉只能拍女乃油小生,不適合往實力派發展,他還打算以後多曬曬太陽,把膚色暗下去呢。

膚色涂暗,眉毛畫的更濃密鋒利些,再調些高光陰影,等最終妝容完成,楚化妝師看著面前的這張臉,頓時驚呆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為把這張臉涂黑,把眉毛畫粗,將原本精致的五官弄的粗獷是毀了這張臉。然而在看到成品的這一刻,眼前這張臉讓他毫不猶豫的推翻了自己原先的觀點。

短發簡單利索,額頭飽滿,原本被他故意涂粗的眉此時卻成了這張臉上一個無法遮掩的亮點,眉頭鋒利如劍,突出的眉峰如同一把充滿了張力的軍刀,鋒利凌厲,狠狠的刺向敵人,卻也深厚而穩重的守衛著身後的國家。一雙丹鳳眼微微斂起,如同正在休憩時的雄獅,而當那雙眼輕飄飄地抬起眼皮時,眸光黑沉,藏而不漏,如同一把將要出鞘卻還未出鞘的寶刀,刀光隱于其內,殺意未顯,目標卻在不知不覺時早已被其緊盯。還有高高挺直的鼻梁,微微抿起的嘴唇,每一處都藏著血性,每一寸都彰顯著剛毅!

姓楚的化妝師瞪大了眼,雙手捂住自己的唇,壓抑這自己內心深處傳來的尖叫,他的心髒劇烈的鼓動著,因為長久屏息後粗重的喘息,還有泛上紅色的滾熱的臉頰……這些都見到極其美好的事物之後情不自禁的身體反應!

這張臉帥的讓他想大叫,想跺腳,想鼓掌,想拍桌子,想給這張臉照張相發到朋友圈……但他卻又全都顧不得,兩只眼珠子全都黏在這張臉上,根本不舍得眨眼,更遑論移動分毫,仿佛只要少看一秒就是他極大的損失!

「好了嗎?」楊君屹見這個化妝師沒了動作,從面前的鏡子里看到自己此時的模樣已經多了幾分粗狂,頗有些軍人的樣子。

「好,好了。」化妝師呆呆地點頭,目光仍然黏在那張臉上,輕輕地呼吸著,生怕自己萬一呼吸重了,眼前美麗到極致的事物會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楊君屹輕笑一聲,,點點頭,道了聲謝,一邊整理服裝一邊邁著大步走出化妝室。

拍攝的各種儀器已經打開,陳毅剛正坐在導演椅前,摟著陳雅琪和小子柔兩位小姑娘給他們講解面前的儀器,忽然听見幾聲帶著壓抑的驚呼聲,疑惑地轉頭望過去,目光撇見從化妝室里走出來的楊君屹,目光也不自覺的愣了愣,隨即夸張的同座位上跳下來。

這模樣!這模樣!竟然和他想象中的季白一模一樣!不,不,此時的楊君屹竟然比他想象中的季白還要完美,看原著的時候他並不十分清楚究竟什麼是軍刀般的氣勢,原本以為那是剛毅,勇敢,凌厲,但直到看到楊君屹的這一刻,陳毅剛才明白過來,軍刀就是楊君屹的眉毛,就是楊君屹的眼神,就是楊君屹挺直的鼻梁和抿緊的嘴唇,鋒利如刀,揮出去能把敵人攔腰截斷,收回來則是身後百姓最堅韌的守護!

陳毅剛本就是見獵心喜的性子,看到楊君屹這副模樣,激動的右手握拳,重重砸向左手手掌,尤不能解心中如泉水噴涌般的欣喜,他舉著拳頭如同起誓般向著天空狠狠揮了三下,邁著大步氣勢洶洶的走到楊君屹面前,面色漲紅,揮起拳頭砸向他的胸口,接著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語無倫次,「好小子,你就是季白!叔真沒看錯你!」說完,陳毅剛抹抹方才因為激動而飛到胸口的唾沫,神情不見半分窘態,反而又錘了楊君屹的胸口兩下,在原地大蹦兩下,大聲朗笑,「哈哈哈,我還真沒看錯人,子卓,你給叔好好演,叔下個戲還用你!」

圍觀的眾人也久久沒能回神,楊君屹第一次進片場時就讓人及其驚艷,恨不得以身代之才好,但現在他畫上了妝容,竟完美地從一個帥而溫潤的大男孩變成了一個偉岸勇武的軍人,一身剛硬的男子氣概鋒芒畢露,毫無遮掩,竟再次讓已經對他的相貌有了免疫力的眾人生生看呆。

陳毅剛,被楊君屹的美貌迷呆了的觀眾,還有被那張臉吸引的不舍得遠離半分的楚姓化妝師等一伙人,你推我擠地簇擁著楊君屹進了攝影棚。

听完攝像師的要求,楊君屹站于幕布前方,左腿向前邁了半步,雙手托槍,整具身體弓起,擺好攝影要求的姿勢,微眯著眼看向鏡頭。

楊君屹身上穿著的是海軍作戰服,這身戎裝的胸前和胳膊上都有口袋,頗有幾分厚重,袖子和褲腿也比較寬,因為劇情需要,還特意做了舊,皺皺巴巴,一點修身挺拔的意思都沒有,胸前還特意斑駁著點點黑紅色的血跡,又髒又皺,簡直灰頭土臉到了極點。

但隨著攝影師一聲令下,楊君屹腳尖發力,整具身子剎那間充滿了重若千鈞的力量,因為這一個多月來每天早上從未松懈的的鍛煉,他身上的肌肉已經頗有形狀,背部強壯而結實,微微彎起的弧度反而如同一把張到極致的勁弓,輕輕松手便是一箭入喉,又如同一把剛剛拔出鞘的彎刀,劍身光華盡顯,鋒芒畢露。

「好,好!」攝影師激動地滿臉紅光,按動快門的聲音卡卡作響,沒有半秒停頓。

想起上輩子那段守衛邊境的日子,想起那些曾和他同吃同睡卻一個一個死于敵軍馬蹄下的將士,想起滿月復貪欲殺了大鄴千萬兒郎,擄走大鄴千萬婦女嬰孩,燒掉大鄴千萬所房屋,侵佔了大鄴數十所城池的那群雜碎,楊君屹微眯起眼,咬緊牙關,殺意直射而去,凌厲森然,如同餓虎。

攝影師被那道目光嚇得連退三步,手捂著胸口,差點把眼前幾十上百萬的攝影機推翻到地上,憶起這是拍攝定妝照的現場,他定定神,重新湊到攝像機前,看到鏡頭中殺意幾乎化成實質的楊君屹,卻忽然沒了方才的恐懼,仿佛這人的殺意朝向的只是敵人,而面對自己身後的國家和百姓,他卻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守護神一樣,溫和無害,護國佑民。他一面叫好,一面不知疲倦的按著快門,心髒猛烈的跳動著,幾乎躍出胸口,雙目滿滿的都是入迷。

那一瞬間,室內安靜的落針可聞,而後除了攝像機上幾乎連成一條線的快門聲,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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