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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榮家充滿祥和歡樂氣氛的新年,柏家簡直一片愁雲慘霧,柏飛宇自從確定自己無論如何復健都再也站不起來之後,性格極為陰晴不定,本來就有些暴躁的脾氣現在更是無人敢惹,從出院之後回家到新年兩個多月的功夫,前前後後換了不下五批看護。

看著痛苦的兒子,柏父柏母內心傷痛難忍,只得將滿腔怒火傾瀉到了祁家身上,兩家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祁子安作為罪魁禍首,無疑成為了所有人指責的對象。

僅僅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無論是心智還是性格都還不足以承受如此大的壓力,時時刻刻都在後悔自責的祁子安幾乎只能柏家和祁家兩頭疲于奔命,無論是再也站不起來恨他入骨的好友,還是對他做下禍事連累家里倍感失望的父母,這都成為了壓垮他的致命稻草,短短時間內祁子安就消瘦的厲害,整個人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成為壓力俘虜的祁子安很快就將江亦凝的事情忘到腦後,倒是江亦凝在祁子安不再聯系她之後,整個人開始惴惴不安,她既擔心祁子安不守承諾,又覺得或許兩個人現在就分開是對三人最好的選擇,于是整日里都有些渾渾噩噩,柏家她進不去,祁家也不願意見她這個罪魁禍首,如果不是祁子安在父母面前替她求情,祁家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攪得兩家雞犬不寧的女人。

江亦凝在一日又一日的擔憂中終于驚恐的發現自己生理期又沒來,一想到某種可能性,她臉色瞬間慘白。江父自從發現在祁子安身上撈不到油水之後,就不知又跑到了哪里賭博酗酒,江亦凝找不到父親,身邊也沒有可依靠的人,只得一個人裝扮一番獨自去了醫院。

內心忐忑的等待著醫生的答案,結果答案讓她如墜冰窟,兩個月,她肚子里已經有了兩個月大的孩子。

江亦凝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人生還會更糟,她才十七歲,在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年紀卻要承擔另一個生命的一生,無論祁子安要不要這個孩子,她都是絕對不能生下的,她的學業、她的愛情、她的人生都完全承載不了這個意外,想到這些,她腦子里立刻響起剛才醫生的話,如果做人流的話,以她現在的狀態宜早不宜遲,在確定自己的心意之後,她決定和祁子安溝通一次,至少讓他知道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這樣即使兩個人選擇不要這個小生命,也知道他曾經來過。

江亦凝懷著滿月復心事在新年的歡樂氣氛中一路郁郁的回了家,比起別人闔家團圓幸福美滿,她對自己未來何去何從只有迷茫和恐懼。

新年之後,任嘉和裴元見了兩次就直接飛回紐約繼續求學,到了六月她就將迎來兩個新的小生命,現在除了專心學業,所有重心也就放在坑柏祁兩家的鹽城港開發計劃以及江亦凝懷-孕又打掉孩子這件事上,前者在裴元派來精英和曾文軒的運作下進展得十分順利,即使柏祁兩家現在鬧得不可開交,但是對于已經站在一條船上動輒傾覆的鹽城港開發計劃也不敢有所閃失,一切按照任嘉的設想穩妥的進行。

至于打掉孩子的江亦凝,靠著年輕整個人算是熬了過來,至于祁子安,卻並未像她想象中那樣充滿了溫柔與疼惜,在剛看到那個曾經俊美且意氣風發的男孩子時,江亦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神色萎靡、雙目無神、神情畏縮,這簡直和她曾經認識男孩子天差地別,仿佛生過一場大病的祁子安在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之後沒有任何表現,只是神情冷淡的給了她一些錢就打算離開,江亦凝簡直不敢相信曾經說愛自己、要照顧自己一生一世的少年就是面前這個神色冷漠沒有半分波瀾的人,在冷笑著將錢扔掉之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作為一個極端看重自己自尊心的少女,江亦凝就算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能忍受別人踐踏自己的自尊。但其實轉身之後,她是希望祁子安能夠追上來的,畢竟好久沒見,她因為懷-孕這件事簡直心力交瘁,也希望有人能夠安慰自己照顧自己,但是誰知道原本溫柔的祁子安卻突然變成這個模樣,她覺得自尊心受損的同時也滿腔委屈,所以一路走一路流淚,弄得周圍的人都滿臉奇怪的看她。

祁子安見江亦凝轉身就走,也毫不猶豫的離開,如果說他曾經還十分喜歡江亦凝的話,在無盡的壓力折磨下這種喜歡也被一點點的消磨了,尤其是每次去柏家都被柏父柏母冷遇、被柏飛宇惡毒咒罵摔打,回到家也只看到父母黑沉的面色,他對于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江亦凝的父親包括江亦凝本人都充滿了怨恨,有些時候想起來只覺得自己當時鬼迷心竅,于是越發後悔曾經的一切,覺得那些行為就像自己人生無法洗月兌的污點一樣讓他抗拒。

至于江亦凝懷-孕,他沒有任何感覺,他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切,好盡快遠離這令人厭惡的一切,即使是遠走異國他鄉也不在乎。

隨後的半年之內,江亦凝曾經的生活天翻地覆,聖德學院已經將她開除,柏家在發現她為江父寫下的千萬巨款的借條之後,在柏父、柏母和柏飛宇的怒火之下直接被人抓了起來去賺錢還債,至于到處躲藏的江父,也在任嘉的示意下被人迅速找了出來送到柏家面前,于是面臨著和他女兒一樣的命運,欠債還錢,至于到底是何種還法,任嘉並未過多細問,反正無論是雙-腿癱瘓對江亦凝恨之入骨的柏飛宇,還是對江家父女這一對罪魁禍首充滿怨恨的柏家父母,都不會這兩人好過。

任嘉在夏天的時候回了一次國,榮父代孕的兩個孩子已經順利出生,並且被送到了榮家大宅,任嘉心急火燎的一路飛奔回家,就看到客廳里抱著兩個孩子一臉苦惱的榮父,兩個孩子哇哇大哭鬧個不同,榮父頗有些手忙腳亂,旁邊的保姆與護工則是看得直樂。

任嘉也不免失笑,急忙沖上前將兩個孩子一手一個抱進懷里,「爸爸你太粗-魯了,他們要被嚇壞了。」

「你小時候多乖啊,爸爸每次一抱就笑個不停,哪像這兩個,抱起來就哭。」榮父有些抱怨的道,果然還是自己的女兒最好,雖然這兩個也是他的孩子,但是想到代孕的初衷,心里不免有些別扭。

任嘉招來保姆,懷里抱著孩子做到了沙發上,一手一個擺放好位置之後,輕輕的安撫,嘴里不自覺的哼出了一曲溫柔的調子,榮父抱怨完就看到女兒神色溫柔的看著懷里的弟妹,那場景,瞬間就讓他想起早逝的妻子,心中痛悔的同時也十分欣慰,女兒終于長大了。

「小姐動作好熟練啊,」保姆在一旁稱贊,看到兩個小嬰兒慢慢停止哭泣,神色驚奇,「小姐快看,他們不哭了。」

任嘉看著兩個傻乎乎笑出來的嬰兒,手指輕輕戳了戳他們柔軟的臉頰,笑著看向榮父,「爸爸快來看,他們在笑呢。」

榮父坐在女兒旁邊看她笑容滿面的逗弄兩個嬰兒,神色間滿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愉悅,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緩緩嘆了一口氣,有家人如此,夫復何求。

「爸爸,你說我們給他們起什麼名字好呢?」任嘉笑眯眯將額頭貼在兩個嬰兒的臉上,逸出一絲精神力進入孩子們的身體,立刻感受到了來自對方天性里的親近之意。

雖然她只留了一絲精神力,但是至少以後兩個孩子可以憑借這絲精神力從天性上更加親近榮父,這對于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無疑太過重要。

「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小名的話我起好不好?」任嘉愛嬌的看向榮父,神色里既有任性又有請求。

「隨你喜歡好了。」榮父拍拍女兒的頭,笑著同意了。

「男孩子的話要堅強勇敢有志氣,小名叫銳銳怎麼樣,鋒銳的銳,女孩子的話要乖巧听話一些可愛一些,所以叫善善怎麼樣?」任嘉期待的看向榮父,「至于大名,以後留著爸爸取好不好?」

「銳銳,善善,「榮父細心揣摩,只覺得自己女兒取了個好名字,「是好名字,他們長大之後也會喜歡的。」

「我看他們現在就很喜歡,」任嘉將懷中的嬰兒稍微舉高一點靠近榮父,「善善,告訴爸爸和姐姐,你喜不喜歡新名字啊?」嬰兒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只能在襁褓里小幅度的蹭動幾下,看得任嘉樂不可抑。

「唔唔哼呀。」旁邊任嘉手里的嬰兒好似也感受到了來自妹妹的歡樂,哼哼唧唧的任嘉懷里動來動去,任嘉趕緊抱緊,拍了拍小女圭女圭的屁-股,「銳銳真是個小調皮小醋壇,看到爸爸姐姐只喜歡妹妹就鬧脾氣了嗎?」

「這小子以後說不得是個搗蛋鬼。」榮父將名為善善的小女兒抱在懷里,看著另一個活力十足的兒子笑罵了一句。

「搗蛋鬼就搗蛋鬼,我們銳銳不給糖就搗蛋,!!.」任嘉順溜地唱了幾句兒歌,逗得榮父和旁邊的保姆護工笑成一團,兩個小家伙也極為開心的咿咿呀呀附和,一家人瞬時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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