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都難以分清哪一些是真正的做夢,哪一些跟‘干涉’有關。
尤其當夢境之中出現的是陌生臉孔,這種判斷更加似是而非。
不過,一定要做區分的話,也只有‘記憶’這一項了吧!
夢中的自己有著其世界所有的記憶,盡管醒來後會忘記,但是回想一下總能尋出一些端倪。
很多時候,自己都忍不住好奇那究竟是怎樣的記憶,如果現在的自己擁有那些記憶,是否「自己」這一存在會被重新定義?
這真是無解的謎題。
****
「我想見他。」
藍賀的視線直直盯著屏幕,就像著了魔。
「他現在人在哪里?國外嗎?去那邊的機票需要多少錢?」
陳子芹對他的表現感到驚訝,要知道藍賀一直都是近乎逃避的態度,因此自己才搜集種種證據,迫使這個蠢蘑菇清醒一點。沒想到見到這個‘弗蘭修士’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冷靜點,你直接沖過去人家只會把你當神經病。我先試著跟他聯系一下,看他是否願意跟你見面。」
藍賀深吸口氣,點點頭。
「你為什麼這麼激動,畢竟已經有過博士的先例,你不應該感到驚訝才對。」陳子芹問。
藍賀搖搖頭。
「不一樣。」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實際被‘干涉’操縱過的人。他想知道,是不是弗蘭修士跟他一樣,會夢到另一個世界甚至真實世界的事。
與其說是確認對方是不是弗蘭修士,倒不如說他想確認他自己,身為‘藍賀’這一存在的真實性。
‘他跟我一樣,我們是同類,我不是特殊的。’
這種卑微又掙扎的想法,其他人不會明白。
陳子芹寫了一封郵件,擔心對方以為他們是詐騙電郵不予理會,還特意附加了記賬藍賀的照片,並將自己的臉譜賬戶附加在里面。人家是否理會他們就全看運氣了,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弗蘭修士在真實世界的映射,並且跟藍賀有類似的遭遇的話,肯定會回復他們。
「你最近太緊張了,去休息一下。後續工作ME可以繼續跟進。去找你的女朋友約個會什麼的,順便將她的指紋采集一下。」
……後面的那句是多余的吧!你真當我007了嗎!!
被陳子芹一攪合,藍賀緊繃的神經放松了稍許。
這段時間他沒有聯絡畢珍,一方面是他們做的事情亂七八糟,他怕把無關的她卷進來;另一方面大神之前的挑撥離間奏效,令他有些猶疑。不過,最終他還是決定相信她。
「小芹,如果每次認識一個朋友,都要去調查人家的背景,那麼你是永遠交不到真正的好朋友。除非她願意說,我是不會去挖掘她的過去。」
說罷藍賀拿出手機撥通電話,等待她的應答。
陳子芹驚訝︰「哇哦,難得有點男子氣概!」
電話沒有接通,藍賀不死心再撥了一次,這一會,在差一點自動掛斷之前電話接通了。
「喂,畢珍?」
「……」
電話那邊沒有回話,這讓藍賀心底一涼。
「畢珍,你沒事吧?畢珍!」
能听到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風聲與雜音。
「……對不起。」
輕微的聲音,一不小心就會錯過。但那確實是她的聲音!
畢珍出事了!藍賀下意識看向陳子芹,陳子芹立即轉身操作電腦。
「別掛斷,告訴我號碼,我現在搜索她的位置!」
藍賀趕緊對著電話繼續說︰「畢珍,別擔心,我很快過去。你不要掛斷電話!」
電話依然保持著接通狀態,短暫的數分鐘時間對藍賀來說相當漫長,他多希望這一切都只是誤會,畢珍沒有發生危險,只是傷心難過不想說話。
在此期間大神已經將開車四處‘巡邏’的衛鐘叫回來了,地點一定位出來,她立即帶上藍賀飆車前往。臨到跟前,眼看快到了,道路上卻堵車,藍賀不得不跳下車,按照耳機通訊器里大神的指示徒步前往。
到達附近的時候,藍賀隊長對著依然接通的手機呼喚。
「畢珍?」
還是沒有人回答。
「畢珍!」
這回他听到了微弱的回音,在巷子另一側,傳來他自己如若消失般的聲音。他連忙轉過去,狹窄的小巷里堆放了很多東西,深入其中翻找,終于在廢棄塑料殼後面找到了她。
跟以往的她完全不同的裝扮,上身是黑色貼身的衣服,下面是草綠色豹紋的褲子。她的雙眼閉著,胸前黑色襯衫上有一處很大一片濕痕。
不,這不是濕痕,是血!
「畢珍!!」
輕觸血跡之後藍賀立即收回手,他擔心自己一個弄不好反而加重她的傷勢。
「你,你受傷了!救護車,對了,我趕緊叫救護車!」
藍賀掛斷電話,想撥打急救,突然有東西橫向一掃,將他手中的手機掃落在地。
藍賀一抬,畢珍醒了!
「畢珍!」
「別叫……救護車。」
她勉強說著,掙扎想站起,藍賀連忙制止她。
「別動!你的胸口的傷會裂開的!我不叫救護車,你別動!」
怎麼辦?藍賀急的出了一頭汗,現在他開始後悔當初學校培訓急救常識的時候自己不仔細听。
「別著急,我來。」
此時衛鐘已經小跑著趕到了,一看情況她就了然,連忙著手處理傷口。衛鐘也不管藍賀一個男性就在旁邊,上手就撕開畢珍的上衣,露出一小部分圓形,有灼傷痕跡的傷口。大部分的傷口已經跟衣服粘黏起來,沒辦法扯下來查看情況。衛鐘撕了一些衣服布料,將傷口重新捆好。
「我只是簡單止血,她體內的子彈必須找地方取出來。」
說的人跟听的人都明白了這其中的濃重含義,畢珍遇上的並非簡單的麻煩,而且她本身的身份也相當有問題。
「我們去找博士……」
「嘖,那家伙不怎麼靠得住。把她帶上車,我帶她到我認識的人那邊處理。」
藍賀點頭,跟衛鐘一起將畢珍往靠近小巷的車子那邊攙扶。
「在這里!」
「抓住他們!」
突然听到身後吵雜的聲音,有人朝他們這邊跑來!
畢珍突然回手持槍扣動扳機!
「呯!」
可惜她沒有打中,衛鐘手疾眼快一推她的手,讓畢珍的槍沒能命中對方。
「這樣危險的凶器,不適合你這樣美麗的小姐。」
說著衛鐘已經將槍奪下,隨手丟給藍賀。她松開攙扶人的手,朝那些危險的持槍分子走去。
「小心!」
來不及吐槽,藍賀連忙提醒。
「嘛,小心的是你,要躲好哦~~」
槍聲之中,衛鐘毫不驚慌的以奇怪的路線前進,以相當微小的偏差躲開子彈襲擊。
看起來很瀟灑,實際上這招非常耗費精力跟眼力,她要相當仔細觀察每一個狙擊手的動作,推斷他們的肌肉活動,來判斷子彈的方向。看來當初自己被師父用油漆彈追在後面的日子沒白費。她一蹬牆,翻身躲過猛烈的掃射;隨意的一甩手,幾枚類似尖釘的物件扎在那些持槍者的手上。
她落下來的位置正在這幾人的後方,于是三兩下把這幫人全都放倒了。他們不曉得是中麻藥了還是內傷了,被攻擊後都倒地抽搐不已。
衛鐘走過去拔出自己之前射出的暗器,蹲下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臉。
「雖然不喜歡用這招,畢竟暗器不是正道。不過,為你們破一次例。」
藍賀目瞪口呆,今天他對衛鐘的武力值有了更直觀的認知,這貨完全生錯時代了吧!
如果這是一部小說,眼前這位絕對是主角。
「別太迷戀姐,姐只是一個傳說。」
站起身的衛鐘一掀自己劉海,擺出她以往的經典自戀POSE。
藍賀捂臉——性別跟性格絕對搞錯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