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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子安,回魂啦。」木鴻宇在裴子安眼前晃了晃手,叫道。

裴子安這才把思緒給拉了回來,問道︰「嗯,干嘛?」

「你干嘛?討論了一下你的小媳婦,然後魂就沒了。」魏啟才調侃道。

裴子安假裝咳了一聲,打了個馬虎眼,說道︰「沒,我在想昨天先生出的那道題,應該怎麼答。」

木鴻宇和魏啟才對視一眼,有句話說的好,看破不說破,他倆非常有默契地說道︰「哦,原來如此。」

「話說回來了,這個月的月休去不去我家玩啊?」木鴻宇想到這事還沒確定呢,顧不得再調侃裴子安,忙問道。

「不是說了我要看書的嗎?不去。」裴子安不想去木鴻宇家里,自己如今的身份與他們兩個相差太大了,雖然木鴻宇和魏啟才真把他當朋友,但難免會踫上勢利的人,他可不想自討沒趣。

「子安,你是不想去鴻宇家里吧?」魏啟才猶豫了一下說道。

裴子安心中暗嘆,魏啟才果然聰明,一眼就看出自己真實想法。

「是,我現在的身份不合適去你們家里,等我考上秀才再說。」裴子安索性坦蕩承認,等考上了秀才,有了功名在身,那就相差沒那麼大了。

「哎,你擔心啥,在我家里,沒人敢說啥。」木鴻宇還想勸他。

「鴻宇,既然子安心意已決,那咱們不要勉強他,不去家里,不如我們找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去郊游怎麼樣?」魏啟才攔住木鴻宇,他知道裴子安一旦打定主意,就不會改變了,他能理解裴子安內心的感受。

裴子安感激地對魏啟才笑笑。

「那好吧,我們商量一下去哪里玩?」木鴻宇只好作罷,不過一想到可以去郊游,又來了興致。

「東郊的楊柳湖不錯,現在這個季節正是最美的時候,就去那里吧。」魏啟才想了想提議道。

「好,就去那里,我讓阿興準備一下,到月休那天我們直接過去。」木鴻宇看到裴子安點了點頭,便拍手說道,阿興是木鴻宇的貼身小廝。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快到上課的時辰了,我們過去吧。」魏啟才提醒道,午休時間快結束了,得去課堂了,魏啟才說完便回到隔壁自己的宿舍收拾書本去了。

裴子安和木鴻宇也起來收拾好東西,叫上魏啟才一起往課堂走去。

教他們的夫子有好幾位,教的都是各自擅長的領域,今天下午的夫子名叫常鵬遠。

裴子安第一次見到常夫子的時候,差點落下眼淚來,他是裴子安前世在京都書院讀書時的老師,當時只知道他是青州城人,沒想到這兩年他回了自己的老家,在仁文書院做起了夫子。

當初在京都書院,裴子安是常夫子的得意門生,常夫子對裴子安很好,經常邀他去家中吃飯,裴子安也對常夫子非常敬重,那時候的他父愛母愛都缺失,對裴子安來說,常夫子就好像父親一樣。

在給常夫子行完禮後,他是被旁邊的木鴻宇拉著坐下來的,當時的他雙目含淚,行著拜師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裴子安後來回想起這一切的時候,覺得當初好像在做夢一樣。

裴子安三人走進了課堂,坐到自己座位上,等著常夫子的到來。

常夫子年過四旬,教出過不少進士,最令他感到驕傲的就是蘇元振,年僅十八就中了狀元,可惜天妒英才,年紀輕輕就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常夫子覺得世事無常,葉落歸根的念頭一直纏繞著他,所以他帶著家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青州城,沒回來多久,青州城仁文書院就三番五次來請他教書,他也耐不住在家中無事可做,便接下了這個邀請。

在仁文書院教了一年多的書了,他還沒發現有人能比得上蘇元振,心中暗嘆他這輩子恐怕是再也遇不到如此優秀的學生了。

常夫子踏進課堂,發現大家都整整齊齊地坐著等待他,心中非常滿意。仁文書院的學生尊師重道,見他進來,都站起身來見禮,常夫子給大家回過禮示意大家坐下,接著講起課來。

裴子安在常夫子的課堂上,听得非常認真,常夫子還跟以前一樣,課講的非常生動,把大家都吸引了進去。

「咳咳咳」突然,講得眉飛色舞的常夫子劇烈地咳了起來,不僅咳嗽而且還帶著喘息聲,整個人身子都蜷了起來。

裴子安見狀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起身急奔上去,把常夫子扶住讓他坐了下來,然後掰住他的身子,使他上半身往前傾。

坐著的學生紛紛都湊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讓開,別圍在夫子周圍擋住了空氣,快去把門窗都打開。」裴子安見圍過來一群人,趕緊急著叫道。

木鴻宇見裴子安這樣講,便趕緊照著做,讓大家都散開,不要圍在夫子身邊。

「子安,這是怎麼回事,要不要我去請大夫過來。」木鴻宇遠遠地問道。

「來不及了,夫子這個癥狀是哮癥,這是急發癥狀,我嘗試著按摩夫子的穴位,看能不能有效。」裴子安回答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揉壓按摩常夫子身上的內關、風池、天突、羶中等穴位,口中還對正在喘氣的夫子說道︰「夫子,趕快做吞咽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常夫子慢慢地平息下來,裴子安心中一松,若不是前世他與常夫子非常熟悉,見過他犯這個病,也見過大夫對他的治療,他今天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夫子,現在正是換季的季節,花粉會誘發哮癥,您怎麼不圍住口鼻呢?」裴子安記得以前這個季節,常夫子都會圍住口鼻在外行走的,今天估計是沒有圍,所以才引發了哮癥。

「哎,今天走的急就忘記了,誰知就會這麼巧。」常夫子苦笑道,平時他都很謹慎的,今天忘記了,想著不會有事,沒想到偏偏就是有事了,看來以後都疏忽不得。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知道我這是哮癥?還知道怎麼治療?」常夫子反應過來,剛剛是這個小伙子救了自己,而且這措施和手法跟大夫對自己的治療一模一樣。

「學生裴子安,因以前遇到過此癥的病人,見大夫治療過,所以今天才僥幸用上了。」裴子安拱手行禮,恭敬地說道。

常夫子對裴子安印象不深,只知道這個學生平時上課倒是認真听課,但是一遇上復雜的問題就答不上來,可見在學習上並無特殊,不過能在危難時刻臨危不亂,機智應變,倒是個資質不錯的。

「子安,今日多謝你相救。」常夫子雖然是老師,但對于學生的相救,他還是認真地拱手行了一禮。

裴子安趕忙還禮,嘴中謙虛道︰「夫子折煞學生,這是學生應該做到的,愧不敢受這一禮。」

常夫子經過剛才一番折騰,早已有學生去報告了書院管事,這時,書院管事匆匆地帶著大夫走了進來。

「常夫子,你怎麼樣了,我請了大夫過來了。」書院管事姓張,他神色焦急地問道。

常夫子听到聲音,趕忙站起來回答道︰「多謝張管事,老夫沒事了,多虧了有位學生懂得治療之法,我才恢復過來。」

張管事听到常夫子已經沒事了,一顆心放了下來,這位常夫子可是在京都書院教過書,仁文書院的院長親自去請來的,如果在課堂上出了事情,那自己無法向院長交待。

「大夫,麻煩您再為常夫子診診脈,他是否確定無事了。」張管事轉頭對一同前來的大夫說道。

「好,張管事請放心,我這就為夫子把脈。」大夫答道。

大夫仔細地給常夫子診過脈,收拾著東西對常夫子說道︰「夫子,你這個哮癥應是多年的毛病了吧?」

「是啊,平時倒沒什麼,就是每年春天的時候最容易犯。」常夫子嘆了口氣說道。

「嗯,所以常夫子每年這個時候一定要坐好防範措施,千萬不能貪圖省事就不圍住口鼻。」大夫囑咐道。

「大夫,您不開些藥給夫子嗎?」張管事問道。

「這個哮癥很難痊愈,湯藥也只是防範于未然,而且常夫子應該有經常看病的大夫,最好是常夫子回去後讓他開藥。這病只盼著不要發作,就會沒事了。」大夫解釋道,如若有一直給自己看病的大夫,除非是這個大夫看的不好,否則還是由一個大夫開藥比較好,省的其他大夫不了解以前所用過的藥。

「多謝大夫,老夫知道了。」常夫子對大夫謝道。

「常夫子,今天下午的課您就別上了吧,我讓學生送您回去,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張管事說道。

「也好,今日就上到這里,下一次我再補上。」常夫子折騰一番也有些累了,便這樣說道。

「夫子,不如讓我送您回去吧!」裴子安放心不下其他人送常夫子,趕忙提出來說道。

張管事看了裴子安一眼,又看看常夫子,他听常夫子的意見。

「嗯,就讓子安送我吧。」常夫子看著裴子安真誠的神色,不由地點頭同意。

「子安,我跟你一起送。」木鴻宇和魏啟才也一起說道。

「好,你們一起送吧,多兩個人也多點照顧。」張管事點頭說道。

裴子安看著常夫子,問道︰「夫子,你可隨身帶有布巾之類的東西?」

「今天走的急,都沒帶。」常夫子說道。

「鴻宇,你不是有一條絲綢的布巾嗎,能否借來用一用。」裴子安突然想到木鴻宇的絲綢布巾,那時看到的時候還調侃他是不是怕麻布巾傷到了他的細皮女敕肉,所以奢侈地用了絲綢布巾。

「當然沒問題,等我,我去取。」木鴻宇應了一聲,便飛奔去宿舍取絲綢布巾。

木鴻宇取來絲綢布巾,裴子安小心地幫常夫子圍上口鼻,然後扶著常夫子慢慢地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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