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殘燭映一室昏黃,模模糊糊的,洪寶一臉驚慌地望向撐著手臂籠罩在自己上方的模糊輪廓,卻發現那一雙幽沉的鳳目亮得驚人。
那眸光幽幽的就像是餓極了的惡狼看見了肥美的獵物一般,洪寶覺得自己就是被他困在懷里的兔子,她小手緊攥,水眸被一層迷蒙的水霧氤氳,身體瑟縮著想要從莊凝的身下滾向床的里側。
然而她才剛剛動了一下就被人擒住了手腕,驚呼聲響起的一剎那,那高大的身形便往下一沉與她嬌小的身軀貼合在一起,洪寶再也動不得半分。
「寧修……」
此時莊凝身上的氣息是洪寶從未見過,陌生而極具侵略性。
她期期艾艾的聲音令莊凝稍稍清醒了些許,他緊緊地盯著近在咫尺的姣美面龐,半晌才啞著嗓子低聲道:「寶兒,我難受……」
略帶委屈的聲音讓原本還在掙扎的洪寶一下子就愣住了,她眨了眨霧蒙蒙的大眼,呆呆地問道:「哪,哪里,難受?」
莊凝低笑了一聲,握住洪寶的一只手往下拉,領著她覆上他的滾燙,唇卻貼在她的耳邊,聲音里帶著低沉與誘哄,「寶兒……」
洪寶意識到自己手里握的是什麼以後整張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想起來不久前讀過的話本子,這會兒她就算再傻也知道莊凝是個什麼意思,心里幾乎羞憤欲死。
洪寶羞答答地掀開眼簾看向一臉隱忍的莊凝,腦海里卻不由浮現出與莊凝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冷艷淡漠的他,細心體貼的他,霸道愛吃味的他……不管是哪一個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走進了她的心,或許她不識情為何物,但也知此生她無法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放手。
洪寶素來不是一個過多糾結的人,既然認定了莊凝,她也願意把自己交給他……
「你會不會永遠對我好?」
莊凝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微微頷首。
「只對我一個人好,這輩子都只愛我一個人?」話問出口,洪寶就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不由輕輕地別開臉躲避莊凝火熱的視線。
莊凝低笑了一聲,身體後仰離開了洪寶的上方轉而躺到一旁,握著洪寶的手,緩緩地開了口,聲音里滿是溫柔與深情,「寶兒,我不想用虛無縹緲的話來給你什麼承諾,我愛你這三個字一生也只會說這一次,但是我會用行動來愛你,守你百歲無憂。」
真正的愛情永遠不能只停留在口頭上,只有真正地去做了,付諸于行動,才能讓這悠悠歲月見證。
洪寶听懂了他的意思,抿嘴無聲地笑了,扭過頭看著莊凝起伏的胸膛,她咬了咬唇,在莊凝驚訝的目光下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殘燭的余光幾乎散盡,在一片黑暗里,莊凝看不清洪寶的表情,但也猜到她此刻只怕是俏臉紅透,不由啞著嗓子道:「寶兒?」
情已動,欲難收,洪寶的主動幾乎要將莊凝腦海里最後一根理智的弦燒斷……
「我不想你難受……」貝齒咬住下唇,洪寶強忍住羞澀,低聲道,「你不必再忍,我願意的。」
莊凝為她忍了太多次,這一次她是真心實意地願意了。
「 ∼」
腦海里最後一根弦徹底斷了,莊凝反身將自己心上的寶籠罩在身下,縱使夜難視物,他依舊滿目虔誠與眷戀地看著自己懷里的人兒,心里滿是欣悅。
因為他明白,洪寶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真正地接受他了。
溫熱的吻緩緩落下,流連輾轉,玉指靈巧地解開心上人的里衣,莊凝的呼吸徹底亂了……
……(和諧刪減)
花徑未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當疼痛襲來,洪寶緊緊地咬住了莊凝的肩膀。
一起痛,一起歡,彼此身心相融,成就鸞鳳無雙,夜還很長……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驚擾一室靜謐,刺目的陽光令睡夢中的洪寶皺起了眉頭伸手去蓋上自己的眼,她輕輕地嚶嚀一聲,緩緩地睜開眼,望著帳頂繡的青竹葉半晌才徹底清醒過來。
擁著被子起身,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瞬間皺起了小臉,而後卻是迅速充血紅了個徹底。
昨夜發生的一幕幕如潮水般涌回腦海里,洪寶嗷嗚一聲把頭埋進被子里,心里滿是羞意。
她居然和郡主大人做了那檔子事兒了!!
這會兒屋內已是亮堂堂的,洪寶低頭時瞥見青紫斑駁的痕跡,愣了愣,繼而便開始埋怨起罪魁禍首來。
想起莊凝,洪寶迅速地抬起頭四處張望,想要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身上的位子早已涼透,莊凝不知何時就起了身。
洪寶失望地收回視線,撇了撇嘴,開始慢吞吞地穿衣裳。
束胸的繃帶一層層綁好,可是這一次洪寶不敢綁的太緊,怕疼。
換好衣服後,洪寶又紅著臉將床榻上的被褥拆了。
一夜荒唐,那妖嬈的紅梅實在令人臉紅心跳。
洪寶收拾好了,抱著拆下來的被褥剛剛踏出房門,一眼就看到端著木質托盤進屋來的莊凝,小臉又是一紅。
今日的莊凝滿面春風,眉梢眼角都帶著濃濃的笑意,看見了洪寶,他愣了一下,笑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將手里的東西放到桌上,快步走到洪寶的跟前,看了一眼她懷里辦的被褥,俊臉也是一紅,「昨夜我……」
「不許你提啦!」洪寶跳起來去捂他的嘴,可身體的不適卻讓她直接撲進了莊凝的懷里,引得後者愉悅一笑。
「寶兒怎麼一大清早就像為夫投懷送抱,如此熱情為夫可是歡喜得緊。」
「你!」真是愈發沒皮沒臉了!
莊凝見她羞惱,又憐她初經人事,便沒有再繼續揶揄她,將她懷里的物什扔到一旁後竟是彎腰將人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走向桌子。
「欸,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的!」即使是有些不舒服,可她走路還是可以的,這樣被莊凝抱著到處走,她委實有些不大習慣。
左右不過五六步距離,她的話音才落,莊凝已經輕輕地把人放到了椅子上。
洪寶又羞又惱,抬眼瞪了莊凝一下,可後者卻端著青花瓷碗坐到了她身邊。
「這是烏雞枸杞紅棗湯,才熬好的,你喝完後再去休息休息,身體也會快點兒恢復。」昨夜情至深處他難免無法自制,孟浪過了頭多少怕是傷了她。
洪寶抿了抿唇,看了一眼莊凝,又低頭看了一眼送到唇邊的湯,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嘴巴。
烏雞的鮮美和紅棗的甜膩完美地配合,洪寶微微眯了眯眼,就著莊凝的手喝了兩口後笑道,「真好喝,你自己也嘗一嘗吧。」
莊凝喂食的動作一頓,無可奈何的笑了一聲,「這是專門為你熬的,只有你能喝……」女人家補血益氣的湯水,他一個大男人怎好去喝?
洪寶恍然,點了點頭,「你讓我自己來就好了。」
說著就想去接過莊凝手里的勺子,被他輕而易舉地躲開了,她睜大了眼楮看他,「我又不是不能照顧自己,哪里要你這樣呢。」搞得她跟生了什麼大病似的。
莊凝挑了挑眉,鳳目含笑,認真道,「你的事,我巴不得事事親為。」
「……」
洪寶說不過他,只能紅著臉繼續喝湯。
一碗湯見了底,堅持拒絕了莊凝要給她再盛一碗的好意,洪寶就被莊凝又送回了床榻上。
「乖乖听話,好好休息休息,別的你都不用去管。」莊凝一邊為洪寶掖好被角,一邊柔聲道,「學堂夫子那兒我已經讓人去打了招呼,只說你偶染風寒要好好休息,今天的琴藝課就不必去了。」
洪寶拗不過他,只能乖巧地點點頭,點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急切道,「你剛剛說什麼,琴藝課?」
琴藝課的夫子是風柏祺,今天乃是第一天上課,她這樣逃了學只怕風柏祺要不高興了吧?
見她掀開被子就要起身,莊凝眸光半斂,「你逃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這會子這麼緊張了,嗯?」
他語氣里的不悅絲毫沒有加以掩飾,洪寶一下子就品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噗嗤一笑,杏眸含笑,歪著頭打趣莊凝,「昨兒個晚上你可才和我有過君子協定哦,再不許胡亂吃味的。」
一邊說著還不忘伸出小指在莊凝眼前晃了晃。
莊凝默了默,伸手模模自己的鼻子,不自在的移開了視線,半天才開口道,「你要去我也不攔著你,只你得想想你現在走路可與往日不太一樣,若是叫旁人瞧出了端倪……」
「好啦好啦,我不去就是了。」洪寶鼓著腮幫子瞪莊凝,「都怪你!」
莊凝挑了挑眉,好心提醒她,「昨夜最後不讓我停下來的人可是你哦。」
「你還說!」
听他又提起昨夜的事,洪寶臉上似是有火在燎燒,火辣辣的,讓人羞澀。
花徑初開,她痛得如同墜身煉獄,到了後來,品到了樂趣,沉淪了就是飄飄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