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除了粉絲的評論,秦清還留意到來自一個人的點贊。是林甄甄。
王寧白天告訴她跟林甄甄談代言的進展，林甄甄本人並不排斥繼續做代言人，只是她的新經紀人掌控欲很強,說要林甄甄代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秦清親自去跟她們談。
為了林甄甄，她親自去也不為過。
第二天她出門前，有快遞送來。秦清不記得自己最近有在網上買過任何東西,拆了才發現是一束紅玫瑰，花朵嬌艷欲滴,花香濃郁。她數了數，一共十一支。
她將花換進花瓶里，給徐衍崢打了個電話。
「花收到了？」徐衍崢在那頭問了句。
「剛到，」秦清笑了笑,「怎麼想起來忽然送花給我？」
「昨晚你發的微博我看了,難道你不是在暗示我該做點什麼？」徐衍崢單手打著領結,走到玄關處換上皮鞋。
「你想多了，我只是閑來無聊。不過花我很喜歡,」秦清此刻心情大好，對著手機「啵」了一下道,「我今天會有點忙，中午不一定能抽出時間給你打電話。不要等,按時吃飯知道嗎？」
徐衍崢輕笑一聲,明明他生活得可比她規律多了,卻還是應了聲好。
秦清去了林甄甄的公司,結果沒有見到人。給她經紀人打電話，對方掛了她一通電話，在她打第二次的時候才接了，「是秦小姐啊？剛剛我陪甄甄在片場拍戲，沒顧上接，別介意啊。」
這人言語上是挑不出什麼錯，就是語氣有點欠，而且聲音還挺耳熟，秦清自然笑道，「沒關系，我現在到你們公司了，是在公司等你們還是……？」
對方說︰「你直接過來片場吧，甄甄今天怕是沒時間回公司了。一會我把地址發你。」
看到她發來的地址，秦清吸了口氣，跟這邊真的是跨了大半個城市啊。她開車過去，林甄甄的經紀人已經在等她了。
秦清看了她幾眼，覺得眼熟。
「我是邢芳，」她伸手跟秦清握了一下，「我跟秦小姐之前有過數面之緣，不知道秦小姐還記不記得？」邢芳看她略帶迷茫的眼神，便干脆道，「秦小姐貴人多忘事，我之前是宋理的經紀人。」
秦清這下想起來了，那會徐衍崢還因為宋理的事情吃過飛醋。點點頭，「邢小姐你好，我有點臉盲，不是有意記不清人，你別見怪。」
邢芳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走在前面帶路去片場的休息室找林甄甄。秦清也大概能猜到她這個態度是為什麼，她家宋理當初要跟她炒CP，秦清的態度不冷不淡的，讓宋理很沒面子，邢芳作為經紀人看她不順眼也是應該的。
休息室里，林甄甄身上蓋了條毯子，正靠坐在椅子上專心致志地看劇本。這個房間里冷氣開得太足，秦清進屋以後打了兩個噴嚏。听到聲響，林甄甄抬起頭，見到秦清以後笑了笑，將劇本擱到一邊，「秦小姐過來了？」
秦清搓了搓胳膊，把代言合約遞給她，「林老師拍戲忙，那我就長話短說。這一份是我們重新改過的代言合約，代言費提高了兩成，對林老師具體的宣傳要求也有所改動，詳細的都在這上面了。」
林甄甄翻了翻，合約里只提到她半年以內參加電影節等頒獎活動時必須佩戴Totaline的珠寶，其余沒做要求。Totaline作出的讓步已經很大了，她沒什麼意見，這時抬頭看了眼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邢芳。
邢芳對上她的視線，也看出她是滿意這個條件的，沉吟片刻，邢芳對秦清說︰「Totaline的誠意我們感受到了，對你們而言這種程度的代言費已經不算是小數目，不過最近也有別的品牌來找甄甄，其中也不乏國內國際的知名品牌，對了，Hera也來找過我們。」
邢芳去看秦清的反應，卻沒料到秦清臉色變都沒變。
雖然不知道邢芳的話是否可信，但秦清最近是有些習慣了，有她們工作室的地方，Hera必來插一腳。徐呈這個人說小氣也小氣，但大方的時候說是財大氣粗也不為過。如果在代言費上跟他競爭，秦清沒這個斤兩。
「你說得對，」秦清道，「這種數目的代言費對林老師來說確實算不上什麼，但是林老師自己確實很喜歡我們的設計，平時也愛支持像我們這樣的小眾品牌，可以說只要是林老師穿過戴過的，都會成為爆款，假如林老師風格忽然變了，粉絲肯定還是追隨她的審美跟腳步，只不過實現起來就不容易了。林老師平時不是最心疼自己的粉絲在追星上面花太多錢嗎？」
「這倒是有道理，」林甄甄掀開毛毯站了起來，「邢姐，我看就還按照之前的條件簽吧。」
邢芳在心里喊了聲姑女乃女乃，還未開口秦清就道，「這倒是不用，我們既然在新的合約里列出了代言費，就代表林老師的代言值得這個價錢，我們這邊沒有覺得不合適。」
話說到這份上，邢芳也不好再說什麼，秦清都已經給她台階下，她要再不領情也說不過去。
邢芳心里還是有些過不去的坎兒，送秦清離開的路上不免就提起徐呈，「秦小姐之前跟宋理關系撇的清，是因為徐呈吧？」
「邢小姐多慮了，」秦清說︰「我只是不想靠宋理的名氣出名而已。」
邢芳笑了笑，不知道信了沒有，兩個人走到秦清車旁，邢芳停下來說︰「那你跟徐呈到底還是有關系？跟徐呈在一塊可比跟男明星炒緋聞好處多多了，我說的對吧？」
秦清打開車門，回過頭來道，「我跟徐呈沒關系，不過跟徐呈傳過緋聞的女明星的確不少，就是沒見有一個能像林老師這樣紅的，這不就證明還是要看演技跟實力，光靠錢是捧不紅人的。」
邢芳愣了一下。
秦清坐進車里，對外面的人笑了笑，「邢小姐，回見。」
開車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過了。秦清叫了外賣，躺在辦公室沙發上休息。林甄甄那休息室里溫度太涼，這樣冷熱交替，秦清感覺整個人有些不舒服。
王寧進來的時候就見到秦清熟睡著，眉頭深鎖，呼吸也很沉，似乎睡得不舒服，整個人很疲憊。她沒忍心將秦清喚醒，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關門聲很輕，秦清卻醒了過來。頭疼欲裂，她起來沖了杯咖啡，剛喝了一口發現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是徐衍崢發來的短信。
「午飯吃了什麼？」
這是查崗來了，秦清笑了笑，外賣還沒送到，她饑餓的勁兒都快過去了。想了想，秦清回他︰「在食堂吃的，菜跟米飯。」
徐衍崢似乎是放心下來，問她晚上有什麼安排。
「暫時沒有，你有打算？」秦清輸入完這幾個字，還沒來得及發送，有人敲了幾下門。
手機忽然響了，徐衍崢打來了電話，秦清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喊了聲請進，電話接通了幾秒，秦清還沒听到徐衍崢那邊的聲音，倒是被進來的人的聲音嚇了一跳。
「秦小姐，您的外賣到了！」
小哥提著外賣熟門熟路地走到茶幾邊，問秦清，「我把外賣放這里了，一會記得給個好評，再見秦小姐。」
那頭徐衍崢嗓音危險，「秦清？」
秦清「啊」了一聲，電話里徐衍崢說︰「你剛剛不是告訴我在食堂吃過午飯了？那現在這頓算什麼，不要告訴我是下午茶。」
秦清胡謅，「是下午茶，中午沒吃飽，剛剛餓了，就叫了外賣。」
徐衍崢听到她聲音跟往常不太一樣，「你聲音怎麼了？鼻音很重，感冒了嗎？」
秦清剛要說沒感冒就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只好道，「有一點跡象。」
徐衍崢了然，「空調溫度不要開太低，夏天感冒發燒會很難受。趁現在還沒嚴重，多喝熱水，注意休息，下午沒什麼事的話早點下班回家。」
「我知道。」秦清坐到沙發上掰開筷子，一邊吃飯一邊對他解釋不是自己的問題，是林甄甄那邊空調開得太低，跟冰窖一樣。
徐衍崢听到她小聲吃飯的聲音，也就沒再說什麼，安靜地听著她吃午飯。他雖然看不到秦清，但仿佛能看到她吃飯時候的模樣，小口小口吃著，但是速度很快，倘若這頓飯合她胃口，她的臉上、眼楮里還會閃著細碎的光，滿足得不行。
徐衍崢忽然笑了一聲，秦清喝了口魚湯問他怎麼了。
他說︰「我在想，今晚去你家做晚飯，要做些什麼？」
秦清拿濕巾擦了擦嘴巴，「我們兩個做飯只能往簡單了想，高級一些的菜我們肯定不行。不過倒是可以嘗試，我提前搜一下食譜，現在冰箱里什麼都有。而且就算飯沒煮好，我還囤了一箱泡面，大不了就——」
徐衍崢打斷她的話，「放心，今晚不會讓你吃泡面。」
秦清笑，「這麼有信心？」
「做飯嗎，能有多難。」徐衍崢嘴上一派雲淡風輕。
跟秦清講完電話，徐衍崢馬上給宋涇修發去消息︰「我能不能向肖燃請教一下做菜的事？不會佔用她太多個人時間。」
五分鐘以後，宋涇修回復︰「可以，一小時一千，不滿一小時按一小時計。」
真是可怕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