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個……紅領巾沒有找到……一個活人也沒有找到。」小李的聲音從對話機里傳了出來,「隊長,不是我說……這個紅領巾太詭異了。」
鄭鋒挑了挑眉頭,放下對話機看見王董正□□警押著走上警車。鄭鋒急忙上前擋住了去路,神色凝重地問道,「王董,你最後看見紅領巾的時候,他往哪里跑的?」王董一驚,目露膽怯地說道,「我看見……他……他跳出了窗外……」
「跳出了窗外?」鄭鋒露出一絲冷笑,「王董,你可真會說笑。都從三十五層跳下來會成什麼模樣,我想大家都應該知道吧。」王董驚慌地點頭說道,「可……可我真的……看見他從……從窗戶里……跳了下去……真的……鄭隊長,這個紅領巾太邪門了……真的,我不騙你……」鄭鋒揉了揉眼角,覺得頭疼得不得了,「帶走……」揮了揮手,干警將王董與江總押上了警車。這個紅領巾,鄭鋒有些心煩意外。這麼神通廣大的一個人,是一個社會治安的重要隱患。必須要抓住他,但是現在線索全部中斷了……該從什麼地方查呢?鄭鋒有些無奈地揉著眼楮,在心中盤算著。誒,對了,住在他旁邊的宴澤……這他倒是沒有想到,還有宴澤這個人可以查。
確定了目標,鄭鋒心中稍微有了些底氣,「小李收隊吧,把所有東西都收好,帶去痕跡鑒定科……」放下對話機,鄭鋒走進警車閉目假寐,心中想著該怎麼樣才能套出這個宴澤的話來。
「收隊,收隊……」小李大吼了兩聲,將所有疑是證物的所有東西都分類裝在真空袋中。小李哼著歌,走到電梯旁,忽然靈光一閃,拿出一個小小的透明膠黏住電梯的按鍵。收好後,小李按下按鈕,跟著身邊的干警一起下到了一樓,走出了大廈。
將東西交由痕跡鑒定科,小李屁顛地跑回了刑警隊。看見鄭鋒正在審問光明集團的兩個大佬,就對旁邊的干警說道,「你說這個紅領巾倒也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就這麼愛讓人背馬克思主義呢?」旁邊的干警正寫著檔案,白了小李一眼,「人這是在追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真理,你不懂……像你這種沒信仰地人怎麼會明白那種心情呢。」
「是是是……」小李撇嘴,「我沒信仰,你有信仰……」干警冷笑一聲,「我沒有……」
「喲,兩位,這是光明正大地在咱們辦公室談戀愛呢?」鄭鋒調侃似的嘲諷聲讓兩人神色一緊,「都給我好好找找資料,這個紅領巾可不得了,這里面的兩位可是什麼都招了……從小到大,事無巨細,全都招了。最後還給我說要為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做貢獻……」
「這……是洗腦吧……」小李打了一個寒噤,看著鄭鋒,「隊長,你說這個紅領巾算是為民除害還是對敵人的再教育啊?」
「不管是什麼,他是一個社會穩定的不安穩因素,必須把他找出來。」鄭鋒揮了揮手,「今天先散了吧,不過明白都給我老老實實地找線索。」「可問題是,他不出現了怎麼辦?他應該知道自己已經被咱們警方盯住了,要是在出現的話,豈不是太傻了?」小李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地說道,「要是不出現了,咱們怎麼找他?」
「他……不可能不會出現的。」鄭鋒皺了皺眉頭,「你們沒發現這幾起事件的共同點嗎?」「什麼共同點?」旁邊的干警一愣。「笨啊,就是綁架案的主謀和執行者啊……」小李接過話說道。
「不錯,他們是綁架案的主謀和執行者,那麼這個紅領巾為什麼會盯上他們呢?」鄭鋒慢慢的踱步在辦公室內,「因為他們都是罪犯,這個紅領巾讓他們背誦馬克思主義,甚至給他們洗腦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都是有深意的。」鄭鋒的神色越發的凝重,小李不解地問道,「隊長,這有什麼深意啊?」
「因為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懲治邪惡的人,他覺得自己能夠讓這個城市沒有罪惡……」鄭鋒深吸了一口氣,「我想他大概有一種英雄情結或者是說一種心理疾病。覺得自己能夠掃清所有的罪惡,但他卻忘了,他這樣本身就是在犯罪邊緣的行為。倘若一不小心,錯失殺人或者將人打傷……更甚至野心膨脹犯下更為可怕的事情……」
「隊長,我覺得吧……這是中二病吧……」小李輕咳一聲,「總覺得自己能夠改變世界……」
鄭鋒狠狠地瞪了小李一眼,「所以,他還會出現的……只要有犯罪,他就一定會出現。現在並不是怕他會出現,而是,不能讓他像現在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上次能說是意外,那麼下次呢?下下次呢?」小李抿唇點頭,旁邊的干警也一臉嚴肅地點頭。
「行了,回家吧……我在想想……」鄭鋒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辦公室,想著怎麼和他的鄰居宴澤搭話。現在在來細細思索上次他與宴澤的話,他總覺得宴澤有些古怪。特別是說道綁架時,宴澤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他一定知道紅領巾的某些事情。說不定……和這個傳說中的紅領巾有著某種聯系。否則,這麼多年沒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怎麼就突然冒出一個紅領巾,像是石頭里面蹦出來的孫猴子一樣。
回到家的宴澤,換下衣服,打開電腦。他最近在網上轉移了陣地,從那個總裁小說網站,轉移到了晉江。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智商退化太多,畢竟系統在他碼字的時候冷笑著說,‘寫這種小說,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被同化成智障了’。
他注冊了一個筆名,開始自己的碼字大業。鄭鋒走回家門口,看見對面的廚房還亮著燈光,心中有些古怪地嘀咕了兩句。怎麼這麼像是做給別人看的?
打開門,鄭鋒放下公文包,走到臥室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清晨醒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要找隔壁的宴澤談一談。洗漱完後,他穿戴整齊的打開門。「咚咚咚」的聲音在大門外響起,正趴在桌上睡覺的宴澤驚了一下,揉了揉模糊的雙眼一路小跑的走去開門。
「你好。」鄭鋒低沉的嗓音在宴澤耳邊響起,「這麼早打擾你,想請教你幾件事情。」宴澤迷糊地點了點頭,錯開身,讓鄭鋒走進大門。鄭鋒走進大門後,不停地打量著房屋內的環境。不算整潔,和其余的男孩一樣,有些亂,但又比較清潔。看得出房間的主人應該會經常打掃,鄭鋒坐在沙發上,宴澤遞來一杯開水疑惑地問道,「鄭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鄭鋒點頭開門見山地問道,「宴先生昨天晚上在干嘛?」「我嗎?」宴澤眼中的疑惑越來越重,「我昨晚一直在碼字啊……」「碼字?」鄭鋒困惑地看著宴澤,「宴先生能告訴我碼字是什麼意思嗎?」
「就是……咳,寫小說的意思。」宴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鄭鋒輕笑一聲,「看來宴先生還讓我這個跟不上潮流的人長了一回見識。」
「哪里,怎麼鄭先生突然問我這件事?」宴澤坐在沙發上不解地問道,「我……有怎麼樣嗎?」「沒事……」鄭鋒端起白水喝了一口,又望向廚房問道,「宴先生昨晚廚房的燈一直亮到現在,怎麼沒有關掉呢?」鄭鋒剛說完,宴澤暗叫一句糟了,急忙跑到廚房將燈關掉。走回來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昨晚燒了一些開水,然後就去碼字了,結果忘記關燈了。」
鄭鋒目光存疑地看了宴澤好一會兒,露出一絲笑容,「宴先生,咱們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吧。」「啊?」宴澤裝傻充愣地看著鄭鋒,目光盡是困惑不解。「宴先生也別裝了,被綁架的就是宴先生吧。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相似的兩個人,但是……相似的三個人,我還真的不太性。宴先生知道自己是怎麼露馬腳的嗎?」話完,鄭鋒也不理宴澤,繼續說道,「宴先生的動作太不自然了……每當說道綁架的時候,宴先生的身體都會僵直,做出一副預防防備的姿態……」
宴澤冷笑一聲,「感情鄭先生還是一個心理學家呢……」鄭鋒搖搖頭,「心理學家談不上,不過宴先生的動作的確……咳……太大了一些,雖然細微,但是幅度太大。我不想注意,可都不行啊。」宴澤干脆利落地承認道,「是,我是被綁架過……」鄭鋒深深地看了宴澤一眼,「那,宴先生知道一個叫做紅領巾的人嗎?」
「紅領巾?」宴澤一愣,「不認識……」鄭鋒嘴角撇了撇,「宴先生恐怕認識吧……要不是紅領巾,宴先生也不會這麼快就出得來。」
「所以呢?你們想知道什麼?」宴澤舌忝了舌忝干涸的嘴唇,「這個紅領巾是在逃的罪犯?」「這倒說不上,不過的確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必須得把控住。」鄭鋒身體前傾,雙手緊扣,「宴先生見過這個紅領巾的面貌沒有?」
宴澤搖了搖頭,「那請宴先生回憶一下,這個紅領巾的身形如何?他們是幾個人?」鄭鋒又問道。
「不知道……」宴澤閉目思索了一陣,「我那天……只听見門響動的聲音,我看見大門打開一絲細縫……然後,我就跑了出去。這種時候我光想著逃命了,哪顧得上這麼多……」鄭鋒皺眉,「難道就沒有看見什麼事情發生嗎?」
「沒有……」回憶了一會兒,宴澤忽然叫了一聲,「對了,我倒是看見好像有人踩在那兩個大漢的身上……」「哦?」鄭鋒挑眉,知道自己想要線索來了。「就是……嗯……好像只有一個人,而且具體看不太清晰……我只看了一眼就跑了,記不住這麼多。」「感謝你的配合,宴先生。」鄭鋒整理了一下衣衫,伸出手。「不用……」宴澤也伸出手,與鄭鋒握手後,收回自己的手,「鄭先生還有什麼想要知道的嗎?」
「沒有了……」鄭鋒搖了搖頭,走出鐵門的時候,他有一個荒唐地念頭。這個宴澤就是紅領巾,雖然這個宴澤看上去弱小,但是最弱小的人才往往不會讓人懷疑。只是,這個宴澤一看就不是練家子的人。這麼白淨瘦弱的人……鄭鋒搖頭將這個荒唐的念頭拋諸腦後。
「隊長……鑒定結果出來了,沒有可疑的指紋,全都是王董和江總還有那一票保鏢的指紋。」拿出正在響著的手機,鄭鋒听見小李的聲音,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那條紅領巾呢?」「那條紅領巾……鑒定科的說,那條紅領巾沒有指紋……一點兒指紋也沒有。」小李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可是明明有人用過,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就算是手套也不可能……」
「行,我知道了。」鄭鋒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件事看來有些大條了。迄今為止,他們連這個紅領巾的什麼情況都沒有掌握,自然無從分析他的動機和情況。
宴澤看見鄭鋒走後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對面這位刑警隊長已經發現自己是紅領巾這件事情了。這個人太精明了,而且心理學很好,業務能力很強。宴澤舌忝了舌忝嘴唇,想著自己最近怕是得小心一點,免得又被這個刑警隊長盯上了。
鄭鋒站在大門前想了好一會兒,冥思苦想了許久,轉身走下樓。他要去刑警隊一趟,看一看最近一年的所有卷宗。說不定這個紅領巾下次就沖著這些卷宗里的案子去,而且……鄭鋒揚起了一個微笑,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紅領巾下次到底怎麼神通廣大到從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
宴澤整理完客廳,倒上一杯白水繼續開始自己的碼字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