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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本文訂閱章節少于百分之五十,會看到fd章節天審問︰「你在做什麼?」

黎鴻懶懶道︰「幫大神得償所願啊。」

禁地快有百年未曾這麼熱鬧,為首弟子的面前金光一閃。看見自己熟悉的背影,他雙眼一亮,一句「師父」剛月兌口而出,便被緊接而來的其余身影給嚇住。

合虛谷的掌門少窺劍道,如今已是活了三百年的大能。見他突然出現,那幾名少年皆面面相覷,惶惶然不知發生何事,竟讓掌門前來。

莫非這妖精,厲害的緊嗎?

最驚訝的莫過于直面掌門的辰霖。他親眼見到了這位合虛谷內的長者眼中的敬重之情。

合虛谷的掌門鄭重無比的向這名矮小的女童彎下了腰,低眉垂目,低聲道歉︰「徒孫玄重教徒不嚴,擾了祖師女乃女乃清修,還望您原諒則個。」

辰霖驚訝的後退了一步。

然而站在他身前的女童卻像是半天也沒覺得此刻的場景有多驚世駭俗,依然用著軟軟的童音慢慢道︰「我不是妖怪。」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我不喜歡別人這麼說我。」

玄重即刻道︰「是徒孫的弟子失言,還望祖師女乃女乃不要動氣。」

黎鴻扮演著的神樹便接著道︰「我沒有生氣,畢竟被老樹教訓的不是我。」說著她看了辰霖一眼,「你也不要罰他,是我見不得他被人欺負,才讓老樹動手。」

玄重道︰「祖師女乃女乃既然說了,徒孫自當遵從,你——」他看向辰霖,一時語塞。

辰霖即刻行禮道︰「弟子是前年剛入門的辰霖。」

玄重慈祥問道︰「現在何處?」

辰霖憋紅了臉,一時不知如何答。他因是孤兒,沒錢更沒人脈,入門兩年了,竟然還在外門作著灑掃弟子。若不是妙重長老的弟子丹綾見他可憐,私下教導他練氣之法,恐怕他到現在連門都沒入。但這樣的話當面說來,未免會讓掌門尷尬,一時間,他也只能憋紅臉,無法作答。

玄重身邊的長老見狀氣急,待要質問他,黎鴻卻道︰「不管是在哪里,我既睡醒了,一個人總是有些無聊的。不如將他給我,算入我門下。」

「我記得當年衡越創立合虛谷,曾應過我,我也可立一門,我可有記錯?」

玄重立刻道︰「若是祖師女乃女乃想要收徒,自然是他的福氣。」

在辰霖的眼里,女童得了這個消息後,便慢慢的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的時候,眼楮都會彎成月牙,真是可愛極了。

于是辰霖听見她女乃聲女乃氣道︰「那好,既然他是我的徒弟了,日後就是你的師祖。玄重,你可要好好尊敬他。」

禁地內一時噤聲。

黎鴻看見玄重的臉色漲紅,不由沉下臉色,她身後的大樹更是騷動起來。黎鴻冷聲道︰「怎麼,衡越死了,我的話就什麼也不是了嗎?」

玄重感到靈脈隱隱開始暴動,即刻低頭道︰「當然不,徒孫只是在想,辰——即為師祖,便不該住在弟子屋,該搬去長老的院中才是。」

黎鴻聞言臉色頓時好了很多,那遮天蔽日的大樹似乎感受到她的心情,頓時也收斂許多,陽光開始陸陸續續的落下。

黎鴻道︰「衡越的屋子還空著嗎?如果空著,就讓他搬去吧。」

「這、這祖師爺的院子怎能——」

黎鴻看過去,臉色有些不好︰「怎麼了?」

玄重立刻道︰「祖師女乃女乃想得周到,我這便派人收拾。」

黎鴻道︰「好,等你收拾好了,再派人來我這兒接他,我會讓老樹安靜些的。」

玄重稱是,又問了黎鴻幾句,這才帶著那幾個受了傷的弟子離開了。

離開後,玄重的師弟望著禁地的方向不甘道︰「那棵樹睡了幾百年呢,怎麼就醒了!醒便也罷了,居然讓個外門弟子去住祖師爺的院子,這個祖師女乃女乃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個長不大的毛丫頭!」

玄重待他師弟說完了,才不咸不淡的訓斥了一句︰「慎言!」過了會兒他道︰「不過是間屋子,祖師爺慣來尊重祖師女乃女乃,更留下了規矩。只是間屋子,隨她高興。」

玄昀長老便急道︰「師兄,難道你還要喊那個小鬼一聲師祖?」

玄重不輕不重瞪了玄昀一眼,慢慢道︰「只是個稱呼,何必放在心上。」

「師兄!」

玄重道︰「你我都知道那棵樹意味著什麼,在靈脈未出之前,我合虛谷不能失去這棵樹!」

話說到這份上,玄昀只能閉嘴。他仍舊有些不甘。他苦修幾百年,才有了今時今日,現如今要因一女童的話而叫一個外門弟子師祖?加上自己的弟子還因他而被神樹打傷,這口氣無論如何是咽不下去。

玄昀冷哼了一聲,禁地內有那棵樹,他插不了手,但合虛谷內,好歹不是到處都有那棵樹。

黎鴻見人都走了,才慢慢收起臉上的表情,慢吞吞的轉過身往回走。先前臉上屬于女童的天真全然不見,留下的只有冷漠和不耐。

她仰頭看了還愣愣站在原地的辰霖一眼,開口道︰「你是在這里等他們來接你,還是先和我走?」

辰霖似乎還沒從變故中緩過神來,站在原地。

黎鴻也不著急,得不到回答,她便自己往回走。反正有了自己的叮囑,禁地內的植物都不會再攻擊辰霖。

天審急道︰「黎鴻,你怎麼把大神丟下了,他要不高興怎麼辦!」

黎鴻冷嘲︰「我剛讓他當了掌門的師祖,還搶了祖師爺的屋子,他有哪里不高興啊?」

天審道︰「可他看起來不像高興的樣子。」

黎鴻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去。辰霖還站在原地,她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天審是對的,他的臉上沒什麼高興的情緒。黎鴻不由得想,難不成因為本體是大神,所以對這些凡物根本不在意?他想要的其實是得道成仙?那完了,這個她不會啊?

她正苦惱,辰霖終于緩過了神。

他看著黎鴻,神色復雜︰「小妹妹……不,祖師女乃女乃,我……」

黎鴻抬起頭看他。那雙圓潤的綠色眼楮里滿滿都是衣裳簡薄的少年。辰霖微怔,便听見這個女孩子老聲老氣道︰「什麼祖師女乃女乃。」

她頓了頓,伸手向辰霖招了招。待辰霖低下頭,她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故作老成道︰「要叫師父。」

辰霖是真正愣住了,他自小孤苦無依,被人拳腳相加的經歷倒是不少,這樣被人像似長輩一般輕撫的經歷卻是絕無僅有。看著眼前這個不過他腰際的小女孩,辰霖的眼神一時復雜極了,他想了很多,考慮了很多,但終究都不敵對方掌心傳來了溫度。

于是他緩緩跪了下來,與黎鴻視線平齊,微微勾起了嘴角,笑道︰「好,師父。」

辰霖自進入禁地後就一直緊繃著,黎鴻也不曾仔細看過的他的臉。

此刻他放下所有,輕松一笑,越發顯得君子如玉,瀟灑如風。黎鴻瞳孔微微放大,盯著他的嘴角片刻,移開了視線,心想,果然是公園遇見的神(經病)的一部分,這兩個人笑起來確實像。

然而面上,她卻只是收回了手,目視前方,氣定神閑,對天審懶懶道︰

「看見了嗎,高興了。」

天審︰「……」行了我知道你能,不能我也不會找你啊!

這些與試的弟子,見過缺月掌的已是寥寥無幾,遇上辰霖這般勢如雷霆出招又刁鑽古怪的劍法,一劍落敗其實是正常的事。

末了,桃源主人道︰「恐怕也只有風陽可以他一戰。多年前,衡越真人與風息水便未能分出缺月掌和大荒劍到底誰更勝一籌,想來如今可從這兩人身上得到答案了。」

黎鴻想了想,心里補充道︰那恐怕得是合虛谷贏了,無論是辰霖還是衡越,都會耍大荒劍的啊?

然而這話她並未說出口。帶辰霖的比試已經全部結束,她便沒什麼心思再看下去,同別派的掌門致意道別。

她走了,壓在眾人頭上的一座大山便像沒了。

有位修為尚淺的掌門竟是忍不住松了口氣,向玄重拱手贊道︰「合虛谷果然藏龍臥虎。我觀這位前輩修為深不可測,恐怕已得大道了吧?」

玄重得了這話,按理說應該笑得和善,但他的面色卻沒能顯出多少得色,甚至略帶了些陰沉,一帶而過︰「常儀真人本身乃是瑤池仙樹,若非祖師機緣巧合,也不會來到我合虛谷。這些都是小事,無甚意義,遠不如論劍台上精彩。」

旁人听了玄重這話,心下各有所思。

不管常儀真身到底如何,人類的天命終歸有限,能積攢到她這身近千年修行的修者在這大陸根本難尋第二。玄重到底是個什麼性格,瞞瞞小門小戶還使得,對這些大派人精而言,他到底如何,所有人一清二楚。

玄重無利不起早,莫說門派內有一大能,沒見他連些黑星石都要拿出來顯擺嗎?

他對常儀真人態度如此微妙,想來有關合虛谷的那些傳聞,十中有八是真的了。

傳聞衡越真人對這棵樹極為上心。他將隕落之際,這棵樹遠沒有現在這樣呼吸間都會令人屏息的修為。他心憂自己隕落之後,合虛谷會對這顆樹過多輕慢,便將合虛谷的以昆侖木為中心的靈脈走態一刀切斷,再以陣法重引,使得合虛谷原本自昆侖木而發的靈氣全部逆行進入昆侖木,滋養起這棵藏于木中的「樹心」,再由這顆樹心向全合虛谷發散。

他這一手,無意疑是將這棵樹變成了合虛谷唯一的靈氣來源!若她不高興了,甚至可以斬斷對合虛谷靈力的供應!這樣一來,無論衡越的余威是否還在,也無論合虛谷的掌門是何等大能——只要他們還想要合虛谷存在,就不得不對這棵樹低頭。

這樣的事說來好笑,但確確實實發生了。

玄重的臉色,和這些年來合虛谷難出大能的現狀,無一不是在印證此事。

想到這兒,閬風的那位掌門勾了勾嘴角,也不氣自己的得意門徒輸給合虛谷一事。反正靈脈一事一日不解決,合虛谷便永遠被一棵樹捏著軟肋。一派掌門竟然要看一棵樹精的臉色,想來玄重心情也好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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