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在迦爾納說出那句話之後陷入了冰點。
「不,我不是那個」夏不緋十分尷尬地說道,「話說回來為什麼你突然想起這句話了啊!」
「如果這又是什麼誓約的話,」迦爾納不贊同地說道,「御主,還是不要任性為好。」
「誰告訴你這是什麼誓約了」夏不緋無奈地說道,「我看著像啊,不,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像我是那種隨便立旗的人一樣。」
「不是嗎?」迦爾納很是驚訝的反問道。
「才不是啊!」夏不緋抓狂,「話說回來我之所以會淪落到現在這樣子還不都是你的錯嗎!誰叫你隨便就突然回應我了啊?」
「」迦爾納一愣,笑了起來,「是嗎?我倒覺得,能與你遇見,實在是我幸運值最好的體現。」
「啊,感覺無論從好的或者壞的方面來說這樣都很有道理啊。」夏不緋無力吐槽。「你就當是這樣吧。」
「御主,」迦爾納一本正經地端著盤子準備放到池子里,說道,「畢竟我的幸運值是A,所以會發生這種事也不奇怪。」
「」夏不緋頂著從靈魂深處不斷涌上來的無力感說道,「算了,你開心就好。」
話音剛落,下一刻盤子便從迦爾納的手里滑落,摔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沒等夏不緋說什麼,綾人的笑聲就響了起來,「看啊,還什麼幸運A這明明超倒霉的不是嗎?」
看著小太陽頓時受到打擊的神情,夏不緋腦袋里一根弦‘啪嘰’一聲斷了。
「綾人?」夏不緋危險地眯起眼楮,「禮人和奏人應該也在附近吧?迦爾納。」
「遵命。」迦爾納瞬間將三個小鬼頭打包好放在夏不緋面前。
「好笑嗎?」夏不緋用食指不緊不慢的敲著桌面,說道。
「本來就很好笑啊!」綾人不服氣地說道。
「哦~?」夏不緋將十指扣攏,撐著下巴挑眉道,「那麼,誰允許你們在一旁偷听了?壞孩子要接受懲罰哦?」她不懷好意地笑了。
「你你要怎麼懲罰我們?」綾人警惕地說道。
「這個嘛~」夏不緋愉悅的笑了,「那就懲罰你們把碗洗了吧。相信我,如果你們想逃跑,迦爾納會將你們一一抓回來的。」
「抖S!變態!」
在逆卷家的廚房里,綾人,禮人,奏人一邊憤恨的洗著碗,一邊咒罵道。「為什麼我們要做這種下人做的活啊!」
「這是懲罰喲。」夏不緋給迦爾納和自己泡了一杯紅茶,優哉游哉的欣賞著三兄弟此時的模樣,說道。「啊呀,順帶一提,如果有誰打破了一個盤子,那他就要多洗一天的碗哦~」
「你這女人」綾人忍無可忍,然而迦爾納什麼都沒做,只是放出威壓,三個小鬼立刻就慫了。
「想要反抗我麼?」夏不緋嘲諷道,「至少先將個子長高點吧?」
「可惡!」綾人咬牙,恨恨的洗著碗。
「呵,」夏不緋喝著茶,笑吟吟的看著他們洗碗。
一陣雞飛蛋打之後,綾人收獲了4天洗碗的刑罰,禮人3天,奏人五天。
「哈哈哈哈,」夏不緋笑的腰都直不起來,「我說你們啊,真的是想跟管家搶活干啊?」她直起身,將頭發撩到腦後,「我自己倒是無所謂」
「可惡,給本大爺記著!」綾人跳腳道,「本大爺下回一定一個盤子都不打破!」
「哦?」夏不緋挑眉,「那這樣吧,如果你能做到一天一個盤子都不打破,那麼你就可以減少一天,相對的,如果在同一天,你的兄弟打破了,那麼你的天數會累積到他身上,其他人也是同理,然而如果你們全都沒有打破盤子,那麼,所受的刑罰便會全體減少一天。明白了嗎?」
「啊?」綾人一臉懵逼。
「簡單的說,就是你們不僅自己的盤子不能打破,」夏不緋說道,「而且還要幫助其他人,不能讓其他人的盤子打破,當然,如果你們選擇把自己的刑罰全都加到一個人身上去,我也無話可說。好了,那麼你們要如何選擇呢?我這邊倒是無所謂。反正無論誰來承受,我都有的看呢~」
「」三兄弟對視了一眼。
「哼,那麼我就接受你的挑戰了,女乃姐姐!」綾人說道。
「好啊,我期待著。」夏不緋聳聳肩,不置可否。
在三兄弟熱火朝天的時候,夏不緋離開了廚房。
「御主,接下來去哪里?」迦爾納問道。
「去後花園,找自閉少年玩。」夏不緋說道。
「誒?」迦爾納疑惑的說道。
「看,就在那里哦。」夏不緋一指前面,「喲,昴~」
她輕而易舉的便將昴抱了起來,說道。
「你!」昴忽然被抱了起來,說道,「你要干什麼!放我下來!」
「有什麼關系嘛。」夏不緋笑眯眯地說道,「因為昴很可愛,所以我想抱一抱,不行嗎?」
「好好了,放我下來啦。」昴說道。
「好呀,」夏不緋將他放了下來,牽著他的手,在花園中漫步。「我們要不要來聊聊天?」
「說什麼?」昴問道。
「嗯~昴君想說些什麼呢?」夏不緋說道。
「我沒什麼好說的。」昴偏過頭去說道。
「別這樣嘛,比如說,昴君想不想自己的母親呢?」夏不緋低頭看著他說道。
「你怎麼!」昴一驚,抬頭看向夏不緋。
深紅色的眼瞳美麗如同在天邊緩緩落下的夕陽,柔和而又平靜,跟他所看到的任何一雙女性的眼楮都不一樣。
「你什麼都不知道。」昴收回視線,說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什麼也不去知道,這樣就好。」
「這樣真的好嗎?」夏不緋笑道,「真的嗎~」
「你想說什麼?」昴說道。
「昴君討厭我們現在這樣嗎?」夏不緋說道。
月光輕柔的灑在庭院之中,時不時有昆蟲的聲音響起,零星可見螢火蟲在花叢中飛舞,耳畔是少女溫柔穩重的聲音,這聲音混雜在拂面而來的風中,仿佛與風融為了一體,明明是人為制造的聲音,卻絲毫不突兀,也不引人生厭。
逆卷昴呆呆的看著夏不緋。「我不討厭。」他偏過頭去,低聲說道,甚至有點喜歡。「姐姐」他小小聲地喚道。
「嗯~」夏不緋應了一聲,說道,「我們就在那前面的涼亭里坐坐,好嗎?」
「啊,好。」昴又偷偷看了她一眼,莫名有些害羞,他立刻撇開視線,點了點頭。
如此這般,夏不緋以或雷霆或春風一般的手段,迅速的將逆卷家的孩子一個個搞定,逆卷宅開始煥發出不一樣的生機。
除了逆卷修。
在大家差不多都被馴服了的當下,只有他依然泰然自若,到處都能睡著,對周圍的一切都置若罔聞。
「魔性的女人。」
在吸血鬼應當熟睡的白天,逆卷修在夏不緋的房間里,抱著黑貓面無表情地說道,「她到底想干什麼?把那群人調.教好,對她有什麼好處?哼,不過最近是安靜了不少。然而她和那個男人還是一樣的可疑,非常可疑。」
夏不緋在他懷里甩了甩尾巴,表示這些話她听得耳朵都快生繭了。
「小氣鬼。」過了一會,逆卷修又開始抱怨道,「憐司,綾人他們,還有昴,那女人對他們比對我都好,明明我才是長子啊,她要得到權力,在其他人身上費那麼多功夫做什麼哼,估計是覺得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吧也不對,如果是那樣,她就不會對我說那些話了,給了別人希望又自顧自的把別人冷落在一邊,何其狠心的女人,真是的,啊啊,好麻煩,我要睡覺了。」
然後把黑貓往腦袋下面一放,結果黑貓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
「喵——」夏不緋站在不遠處沖他炸毛,睡個毛線,勞資是一只小黑貓你把我當枕頭睡???
「只是開個玩笑。」逆卷修不得已,說道。「那麼緊張做什麼。」
「喵!」夏不緋又沖他叫了一聲。
「你這只貓感情還真豐富啊。」逆卷修被她吵的不行,「好好好,我的錯,我道歉,好了吧?」
「喵。」夏不緋哼了一聲,轉身要走,結果被修壓在身下。
「哼哼,我的道歉是那麼容易听的嗎?」逆卷修滿意地說道,「喂,作為我道歉的代價,陪我睡覺。」
「喵!」夏不緋掙扎了幾下,沒掙月兌出去,便放棄了。
逆卷修見她不動,便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身上,模著她的毛,陷入了夢鄉。
夜幕降臨。
逆卷修醒來,發現平時難得見到的夏不緋躺在他身邊,隨手翻著一本書。
「醒了?」夏不緋看了他一眼,說道,「你這習慣得改,是有多久沒睡自己的床了?」
「沒什麼關系吧,反正你也沒睡過幾回。」逆卷修說道。
「哦?」夏不緋挑眉,勾起一個興味盎然的笑容,說道,「看來你很希望我待在此處嗎?」
「我可沒這麼說。」逆卷修偏過頭,說道。
「冷嗎?」夏不緋問道。
「為什麼這麼問?」逆卷修說道。
「嗯~為什麼呢~」夏不緋模了模他的腦袋,「因為只有在渴求溫暖的時候,人才會希望有人陪伴吧?」
溫度逐漸從她的手傳遞到了逆卷修的身上,逆卷修轉過身,看著她。
「好胸。」他打量半晌,突然說道。
「多謝夸獎。」夏不緋一點都不生氣,她將逆卷修摟進臂彎,「我說過了吧?向我撒嬌是被容許的哦?」
「因為對我們不報期待,所以無所謂嗎?」逆卷修問道。
「錯,」夏不緋說道,「是因為相信你們能找到自己的道路,所以我沒必要再指手畫腳,只給你們增加點動力就夠了。」
「我」逆卷修抓了抓床單,說道,「靠近我的人,都會發生不好的事,如果你不想受傷,還是遠離我比較好。」
「哦?」夏不緋笑道,「真的嗎?那我就把你踢下去了哦?」
「抖S。」逆卷修看著她。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你太可愛了,每回忍不住就說到這份上了。」夏不緋笑嘻嘻的說道。「慢慢來吧,嗯?」
「誒?」逆卷修不明所以。
「誰都會經歷失去,修。」夏不緋說道,「就算是吸血鬼,也並未從出生起便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
「我並不弱。」逆卷修說道。
「可是卻並未強到可以守護自己想守護的東西,對麼?」夏不緋說道,「修,守護遠比毀滅困難,我想你應該對這個十分理解吧?」
「」逆卷修看著她,說道,「你有嗎?守護好什麼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夏不緋說道,「但是我仍然會去做,哪怕會受傷,哪怕傷口無論如何都好不起來,我也會去做。」
「你是抖M嗎?」逆卷修不可置信地說道。
「不,」夏不緋否定道,「我是為了讓我不再經歷下一次失去。」
逆卷修看著她。
少女的話語仿佛一根蜘蛛絲般,懸掛在身處于地獄的自己面前。
「真是麻煩,」他嘆了口氣,「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
「嗯?我在做什麼呢?」夏不緋反問道。
「又在裝傻,」逆卷修哼了一聲,「總之,我給過你機會,不過既然你放棄了,就要負起責任。」
「負責啊,」夏不緋嘆了口氣,「感覺我似乎簽了什麼霸王條約呢。」
「嗦,」逆卷修說道,「你的答案呢?」
「哎,好吧,那就在你可以一個人生活前,陪在你身邊吧。」夏不緋說道。「怎麼樣?」
「成交。」逆卷修懶懶的勾起一抹笑容。「從今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吶,姐~姐~」他在姐姐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