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半蹲下來檢查這些野豬,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在蘭軒哪里兩年多,有些毒素還是能很輕易分辨的,而這些野豬所中的便是能讓它們發狂的藥,讓它們攻擊任何一個能見到的活物。
「這些野豬所中的藥劑,分量有些重,否則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檢查到最後,她皺眉道︰「而且,這些野豬中毒時間並沒有多久。」
端木灕並不急于找出背後凶手,敵再暗他們在明,而且他還受傷了,硬拼可不是一個好選擇。
「我們先離開這里。」
顧清歌也覺得就算此時抓到凶手,也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于是點頭道︰「好,我扶著你走。」方才,她隱約看到他的腳有些不利索,應該是方才受到的傷。
端木灕原本想說自己並非柔弱之人,不過轉念一想小家伙難得肯照顧自己,他怎麼能錯過這次機會。
「好,不過我有些重,你若是覺得累,可以停下休息。」
「放心,我不是那種逞能之人。」
斜坡離那小道有一定距離,兩人費了老大勁才爬了上去。
一爬上去,顧清歌見旁邊站著的馬,楞了楞,「這不是你的馬嗎?怎麼還在這里?」
「追風可不是普通的馬,只要它不死,就不會離我太遠。」端木灕揉著追風的腦袋,笑著道。
似乎是听到主人在夸自己,追風心情不錯的拿腦袋蹭了蹭他。
有了追風,兩人回去的路總算順暢了不少,而守在外圍的士兵見他們二人受傷,頓時驚慌上前。
因為先前端木灕吩咐他們不準泄露身份,于是他們只是用尊稱道︰「您沒事吧。」
「沒事,只是小傷,不過獵場內有人,你們進去查探一下。」
士兵們哪里敢不從,這里可是皇家獵場!閑雜人等是不允許進入的,可今兒不止有人闖入,還害的祈王殿下受傷!這讓他們頓時進入高度警戒!
「你們這小隊,立刻進去查探。」那人說完,又轉頭問道︰「要臣送您回去嗎?」
「不必了。」說完,端木灕拽了下手中韁繩,抱著顧清歌揚長而去。
兩人並沒有回京,而是回到了城郊的別院。
「天色已晚,我們休息一晚再回去。」端木灕道。
此時的天已經大黑,顧清歌也不管能不能回家的事情,只是面帶急色道︰「這個在說,你府上可有大夫?若是沒大夫,可有什麼傷藥一類的東西?」說完這些,她又加了一句,「若是沒有,我們得盡快回城,就算小傷也不能拖著。」
端木灕見她如此關心自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大夫沒有,不過傷藥有一些。」
說話間,別院已到,門口的護衛見他們如此狼狽的歸來,頓時驚慌不已。
「主人,奴才立刻去找大夫。」其中一個護衛說著,便準備拔腿就走。
「回來。」端木灕制止道,「顧姑娘懂醫術,你將一些常用的藥取來便可。」
那護衛也不多言,道了聲是便立刻行動。
有了護衛,此時自然不需要顧清歌扶著,對此,端木灕心情十分郁猝。
哎,與這群糙漢子相比,還是娘子扶著比較舒服啊。
顧清歌這會滿腦子都想著盡快將傷口處理,說真的,若是以前的端木灕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纏著她,勉強還算順眼的家伙,可是自這事情後,她從心底感激他,就連對他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自老夫人過世以後,她一直覺得這個世上除了顧團子,再無其他人在意她,然而這件事過後,卻讓她知道原來還是有人那麼在意她,甚至不顧自己安危。
這種感覺,說真的,還不賴。
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穿越者,自然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她的想法也很簡單,他能豁出性命救自己,那便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又因為自己受傷,那就得好好對待!
于是,向來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的顧清歌,今日簡直是溫柔到了極點。
不管是對他上藥,亦或者閑談,都與以前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端木灕完全沒想到因為這麼一個小插曲,卻能有這麼大的意外驚喜,整個人都喜出望外,就差樂的合不攏嘴了。
「清清,我讓人準備了晚膳,等會我們一起吃吧。」
餓了一天,顧清歌倒是真餓了,也不矯情,給他最後一個傷口處理完便道︰「好。」
晚膳擺放在桌上,而桌子離床有一些距離。
端木灕右腳傷的有些重,正準備提著腳過去時,顧清歌十分自然的扶著他,一邊還道︰「要去哪里你跟我說一下,我扶你過去。」
聞言,某人嘴角的笑容越發明顯,眼中的笑意也越來越深。
「清清對我真好。」
「你是因我而受傷,對你好是應該的。」說著,她又扶著他坐了下來。
「對了,清清,你急著回家嗎?」拿起桌上的筷子,他問。
顧清歌沉吟片刻,道︰「你腳上還有傷,不宜走動,我等你傷好了在回去。」
端木灕頓時大喜,這樣乖巧的小家伙,還真是頭一回見啊,早知道受傷有用,他就早點用苦肉計了啊。
顧清歌並不知道自己掉入了某個狼窩,還頗為自責的想著等他傷好了,怎麼也得好好報答他一下,說來,這兩年這家伙對自己還是挺不錯的,雖說一開始認識的方式奇葩了些。
兩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另一邊京城里,危險悄然而至。
京城一如既往的熱鬧,就算夜幕降臨,長街上依舊是熱鬧一片。
酒樓人來人往,小二正熱情的迎著客,突然一個流浪漢從馬車里被人踹倒,倒在了小二腳邊,嘴巴一張一合,神色十分痛苦。
小二一聲尖叫,大罵道︰「要死了要死了,哪家那麼不要臉!居然把這種人丟人門口!也不怕遭報應!」罵完走遠的馬車,小二嫌惡的將流浪漢踹走,「快滾快滾,惡心死了。」
流浪漢被小二踹到了一邊,因為滿身骯髒,所有人都離的他遠遠的,沒人知道他嘴里其實是在求救,「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