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六,明天就是高利貸放貸人來收錢的日子。
中午,陸明遠難得在家。
陸小魚想不起有多久沒有跟爸爸媽媽一起好好地吃一頓飯了,陸媽媽顯然也同小魚想到了一起。
她嘆息地說︰「可惜小海不在,不然咱們家就能吃一頓團圓飯了。」
陸爸爸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多愁善感,直接大快朵頤,待他吃飽喝足,他回自己房里,拿出一瓶白酒,給陸小魚倒了一杯。
從陸爸爸拿出白酒的那一刻起,陸媽媽的臉色就變得蒼白。
陸明遠對陸小魚說︰「小魚,這麼多年,咱們爺倆還沒喝過酒,來,今天咱們一起干一個。」
陸小魚看著杯子里同水一樣透明的液體,為難地說︰「爸,我沒喝過白酒,要不我以水代酒敬您一杯。」
「看不起你爸爸是不是?不給你爸爸面子是不是?今天這酒你必須喝,不然就是不孝順。」
陸小魚知道自己的老爸向來不靠譜,卻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算了,難得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頓飯。
她想著,喝完這杯酒,就把有錢還債這個消息告訴爸爸媽媽,讓他們也高興高興,不用再擔心明天來收債的人。
陸小魚端起酒杯,閉著眼楮,想咬咬牙就喝下去了,反正又不是毒藥。
濃郁的酒精味越來越近,還未入口,陸小魚手上一痛,酒杯被打翻了。
「媽?!怎麼了?」陸小魚奇怪地問。
「別喝,小魚。」陸媽媽大聲說。
陸小魚一腦袋問號,只見爸爸雙目赤紅,怒瞪媽媽,直接拿著酒瓶就對著陸小魚灌起來。
陸小魚盡管不知道爸爸要干什麼,但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讓她一把推開了陸明遠。
陸明遠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陸小魚打暈了。
陸媽媽見狀大聲質問︰「你干什麼?你不是答應我不傷害小魚嗎?」
陸明遠二話不說,直接給了陸媽媽一個耳光︰「敗家娘們兒,差點兒壞了我的大事。我說你就信?你不知道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也能上樹了嗎。」
陸媽媽被打得頭一偏,嘴角滲出一條血絲。
「你不能傷害小魚,不能傷害小魚,你答應我的。」陸媽媽緊緊地抱著陸明遠的雙腿,陸明遠直接一腳把她踢開,罵罵咧咧地說︰
「不賣了她哪有錢還債,賣了房子喝西北風嗎?她又不是我們的孩子,你別亂發善心了。要麼賣了她,要麼無家可歸,要麼我被人打死。沒有別的選擇,滾一邊去,別添亂。」
陸明遠說著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陸小魚捆好,怕她醒了亂喊,又把她的嘴巴用膠帶封住了。
陸媽媽見阻止不了,放聲大哭︰「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
她頭腦一片混沌,哆哆嗦嗦地模出手機,嘴里念叨著︰「我要阻止你,會有報應的!」
陸明遠見陸媽媽竟然要報警,氣得又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又踹了她一腳。陸媽媽不設防,身子順勢被踹倒,腦袋直接磕在了桌沿兒,也暈了過去。
陸明遠怕陸媽媽犯糊涂,醒來報警,干脆直接把她也綁起來,綁在床頭,封住嘴,把她丟在了臥室里。
陸明遠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透氣的巨大的蛇皮袋,把陸小魚塞進去,抗著走了出去,還不忘鎖好門。
下樓的時候恰巧遇見了一個鄰居。
「老陸,你這是干什麼去啊?」
陸明遠定定神,說︰「出去辦點事兒。」
那個鄰居是個健談又熱心的,好奇的問︰「你扛著這麼大的袋子里面裝的是什麼啊?重不重,我來幫你吧!」
陸明遠忙躲過他的手,慌忙直接下樓︰「謝謝,不用了,我去送貨。」
「哦。」遠遠地听到鄰居的回答。
待見不到人了,陸明遠啐了一口道︰「嚇死老子了,真是多管閑事!」
陸明遠來到海邊倉庫的時候,打了個電話,等了好幾分鐘,終于有人來了。
「盧哥,貨我給你送過來了。」來人正是夜魅酒吧的那個盧哥。
此時,陸小魚已經醒了,她剛剛睜開眼楮,就見她被裝在一個蛇皮袋子里,一個男人打開拉鏈從上到下地望著自己,爸爸就站在他身邊。
他們想要干什麼?爸爸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里是哪里?
陸小魚有無數疑問要問,嘴上粘著膠帶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盧哥說︰「的確很年輕,很好。」
陸明遠討好地笑著說︰「你看,說好的五十萬……」
這時,不知道從哪里出來兩個小弟,一人手里提著兩個黑色垃圾袋。
「給你錢。」
「盧哥,咱們轉賬多方便啊。」
「轉賬容易留下證據……你真舍得賣你女兒?我可是說好了,我給這麼高的價錢,她是賣器官還是賣肉,都是我說了算,這個人就是我的了。」
「當然是你的,既然賣給你了,就隨你處置,生死不論!」
陸小魚瞪大眼楮,不敢置信。
自己的爸爸要賣了她,而且生死不論!
陸小魚雙眼直直地瞪著自己的爸爸,懷疑這一切都是自己在做夢。
盧哥嗤笑一聲︰「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比虎還毒啊!」
陸明遠說︰「我當然沒有虎毒,她根本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她是別人寄養在我們家的。」
「那她的身份不會有麻煩吧。」
「盧哥放心,絕對沒有麻煩,那人已經不要她了。」
盧哥點點頭,一揮手,兩個小弟把錢遞給陸明遠。
陸明遠打開袋子檢查了一番,確定是真錢,數量大致也對,就樂得屁顛屁顛地走了。
盧哥最後看了陸小魚一眼,兩個小弟直接把蛇皮袋拉鏈又拉上。
陸小魚眼睜睜地看著外面的世界與自己隔離,被封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身上顛簸和偶爾踫撞的疼痛,讓她清醒的認識到這一切,不是夢!
爸爸媽媽不是她的親生爸爸媽媽。
爸爸毫無顧忌地把她像一只貓、一只狗一樣隨便的買賣,甚至不在乎買家是想要一只陪伴的寵物,還是用來做實驗或者虐待的對象。
這些年,爸爸媽媽對她的冷淡態度,也有了解釋。
什麼重男輕女,真正的原因只不過是她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
她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寄養……現在不要她了……這一切,讓陸小魚腦中翻江倒海、天翻地覆。
五十萬,就把她賣了。
爸爸永遠不會知道,他失去了什麼,她現在有一千萬身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