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打岔,陸小魚忽略了美男剛才發出的刺耳的,人類不可能發出的聲音。
陸小魚繼續她的教學任務,現在她的注意力都被這件事吸引了。
她繼續指著自己說︰「陸小魚」
美男張嘴,嘗試著找音調,雖然又發出幾聲高音,好在在陸小魚的認知範圍里,沒有再引起事故。
美男似乎找到了聲音頻率,也指著自己說︰「陸小魚。」
陸小魚驚喜非常,他會說話!他能說話!
陸小魚指指自己︰「我是陸小魚。」又指了指對方,然後擺擺手,「你不是陸小魚,你是誰?」
美男終于明白了陸小魚的意思,也拍拍自己的前胸,剛說了一個「威」字,池小魚感覺聲音尖銳得快要把她的耳膜刺破了,美男馬上就發現這個問題,說了好幾個「威」,調整到自己剛才說「陸小魚」的音調,說︰「威廉斯克威爾亞力托里夫利奧愛德華雷吉諾德奈密瓦倫第勒尼庵登科克斯康拉德昆尼伯尼斐瑞劉易斯亞度尼斯奧格斯格靈格。」
陸小魚听得眼冒金星,她一直知道外國人的名字長,可是也從來沒有見過長成這樣的。
「那個……我還是叫你靈格吧。」因為她只記得最後兩個字。
美男有樣學樣地指著自己地說︰「靈格?」
陸小魚點點頭,「對,以後我就叫你‘靈格’。」
美男指著陸小魚說︰「陸小魚!」又指了指自己說︰「靈格!」
陸小魚笑著點點頭,美男也跟著開心地笑起來。
不過美男笑起來還真是好看,仿佛千樹萬樹桃花盛開一樣的燦爛。
靈格的聲音也很好听,音質比鋼琴還悅耳百倍,空靈得仿佛不是塵世所有。可是再好听的聲音,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叫了上萬遍不止,神仙都會發瘋。
陸小魚教會靈格之後,就洗漱整理做早餐,靈格一直興奮地叫著陸小魚的名字。
「靈格!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再叫我就把你丟出去,不理你了。」靈格很會讀懂人的情緒,他馬上就理解了陸小魚不高興了,于是安靜下來,用澄澈如水的眼眸,無辜地看著她。
這樣的眼神就像萌寵撒嬌的眼神,無論是誰見了,鐵石心腸都會化作一汪春水,陸小魚的心頓時就軟得像新摘的棉花,甚至反思自己剛剛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對靈格態度太凶了。于是她馬上溫言道︰「你以後還有許許多多機會叫我的名字,就不要一直叫了。過來吃早飯。」
吃飯的時候,可以看出來,靈格並不會使用筷子,但是他仔細觀察陸小魚怎樣用筷子夾菜之後,自己嘗試了幾次,就能非常熟練地使用筷子。
他的智力真的有問題嗎?陸小魚第一次懷疑。
靈格的衣服還是太少。雖然南海市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但是冬天有時候也需要穿長袖的,現在已經十月份了,靈格只有陸小魚給買的兩件t恤,他還穿著管理員的褲子。
陸小魚在網上給她買了一堆衣服,當然,每一件都不超過五十塊。原本她想更省些,回家偷渡一些自己老哥的衣服,想想後果……還是作罷。
「靈格,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在家看電視。」陸小魚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遙控器。
電視聲響起,靈格突然蹦到沙發上,顯然被電視驚到了。
「沒事兒,里面不是活人,不是,是錄像,也不是……總之就是科學技術,你不用怕。」陸小魚抓抓頭發,不知道怎麼給他解釋電視。
靈格適應良好,很快就放松下來,呆呆地看著上面的節目。
陸小魚這才放心。
「這個是調節聲音的,這個是轉換頻道的……」陸小魚一邊示範一邊教靈格使用遙控器。
「我走了啊,中午之前回來,你不要亂跑。」
靈格點頭。
她見靈格專心看起電視,放心地離開,家里還有一堆麻煩需要她去面對。
果然,她還沒進家門,就听見屋子 里啪啦地摔東西和吵鬧的聲音。
陸小魚怕媽媽吃虧,連忙推門進屋,只見爸爸在抽屜里翻東西,弄得家里一片狼藉。
媽媽坐在地上大哭︰「哎呀,這日子沒法過了呀」
「媽,快起來。」陸小魚連忙過去扶媽媽。
「小魚啊,我們這日子沒法過了,剛剛把欠債還完,又欠了好幾萬啊!」
「爸!你又去賭博了?你不是去給人開貨車了嗎?」陸小魚質問道。
陸明遠回頭看著陸小魚惡狠狠地說︰「你還管起老子了?我看你膽子肥了是不是?」
陸小魚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
陸明遠看到女兒害怕,哼了一聲,繼續翻找。
媽媽說︰「小魚啊,這回欠錢的是我和你哥。」
「怎麼回事兒?」陸小魚緊張的問,難道是哥哥惹禍了?
媽媽哭著說︰「你爸用我和你哥的身份證辦了信用卡,透支了好幾萬,如果還不上,利滾利,這得多花多少錢啊?」
陸小魚這才明白爸爸為什麼一直要她的身份證,同時暗自慶幸,如果她听話地把身份證給爸爸,她也會莫名其妙地背上一筆債務了。
陸明遠不耐煩地說︰「哭什麼哭?老子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喪?不就******幾萬塊錢,想當年老子一個月工資都不止這個數。行了,快點兒先給我幾百塊錢花花。」
媽媽扶著陸小魚的胳膊站起來,說︰「我沒錢!你那幾萬塊錢的賬你自己還。」
陸明遠不耐煩地說︰「行,老子自己還。不過我得工作啊,沒錢我出車的時候吃什麼?餓死了,怎麼賺錢還錢?」
听到這樣爸爸說,陸小魚就知道,爸爸連平時吃飯的錢都拿不出來,口袋里一定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媽媽從身上的包里拿出三百塊錢,遞給陸明遠︰「這個月的飯錢。我告訴你,我這個月不會再給你一分錢,你自己看著辦,如果你這點兒錢都拿去賭了,你自己喝西北風去。」
陸明遠拿著三百塊錢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陸小魚幫著媽媽把家里收拾好,她再次忍不住問媽媽她問過好幾遍的問題︰「媽,爸爸這樣……你為什麼不離婚?你們離婚,你一定會過得比現在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