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語蓉說︰「家教。」
「那好啊！這個工作好，我又有經驗。我原本也打算周末找個家教的工作做呢。幾年級啊？」
「高一。」
陸小魚听了連忙搖頭︰「不行，我也才剛上高三，沒有絕對的把握教好啊。再說，即使我能教，家長能信任我嗎？」
「我之前不是說我跟我爸爸去吃飯了嗎？」
陸小魚點點頭，兩人本來約好，齊語蓉吃完飯就來找她，只是沒想到她來這麼早。
「我爸爸帶我認識一個叔叔，確切的說，是叔叔的兒子。那小子剛好這學期轉來咱們學校，上高一，叔叔特意拜托我照顧一下。」
陸小魚嗤之以鼻︰「都高一了，又不是一年級，有必要嗎？」
「那個叔叔特別重視他兒子的學習，可惜，上了無數輔導班，請了無數特級教師當家教，他兒子還是學不好。從小到大都是一路用錢堆著上重點小學、重點初中，這回為了進咱們學校，听說贊助了一個游泳館。」
陸小魚听了咋舌不已。
「他是不是對學習沒興趣啊？可以發展其他興趣愛好啊，比如音樂、繪畫之類的，干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個叔叔自己說他小時候家里窮，沒讀過什麼書，機緣巧合之下賺了很多錢。但是仍然最喜歡讀書人。他自己沒機會了，希望兒子能變成有文化的人。」
陸小魚說︰「很多家長都是這樣自己沒能實現的願望，希望孩子去實現。其實，想想對孩子也不公平，孩子有孩子的人生。」
「是啊！我看了一下他做的習題，也考察了一下，那小子就是叛逆厭學，人還是非常聰明的。」
「他爸爸也真是用心良苦了，你們吃飯，還把他做得習題帶過去了。」
齊語蓉也嘆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她說完，猶豫地看著陸小魚，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
「你別擺出這幅樣子，有什麼就說吧，我膽子小，不經嚇。」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就是那孩子有點兒熊孩子的特質。」
陸小魚听了小心肝顫了顫，熊孩子有熊啊？她這麼想，就問了出來。
齊語蓉笑笑︰「其實也沒什麼，他在大人面前特別乖巧，後來還說要單獨跟我熟悉一下，大人們一听，就讓我們兩個出來一起去玩，結果那小子一出門就走了……所以，我這麼快就來找你了。」
陸小魚嘆氣，她這里是想讀書，讀不了，那邊是被逼著讀書。同時也產生了疑問︰「特級教師都搞不定，我更不行了，再說他家長也不會同意吧？」
「他家長那邊你放心吧，一切看我的。如果你教得好了，別說生活費，下學期的學費都賺出來，最重要的是教高一的內容，也正好也當復習功課了，兩不耽誤。」
最後一個理由，讓陸小魚特別心動。
「可是……那個男生……」
齊語蓉拍拍陸小魚肩膀，安慰她說︰「你哥那樣的，你都能搞定，還怕一個比你小兩歲的叛逆熊孩子？」
這比喻……不過，不耽誤學習還能賺錢，怎麼想都劃算。
「你說的對，哪有一點兒難度都沒有，還能收入高的工作。這個工作我干了！語蓉，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陸小魚拉著齊語蓉的手說。
齊語蓉擠眉弄眼地說︰「你只要專心努力考上潯洋大學就行，我哥在學校可是非常受歡迎，多少學姐學妹虎視眈眈啊，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陸小魚一不禁紅了臉，片刻又忐忑地說︰「潯洋大學是全國最好的海洋大學，我怕我考不上啊。」
「我相信你。你每天只能在學校學習，賣完魚那麼累，回家也只能再學一兩個小時，這樣還能維持中上的水平，我相信你要是專心學習，成績一定會向火箭一樣一飛沖天。」
陸小魚被齊語蓉說得熱血沸騰，也不禁雙手握拳，舉起胳膊，一高一低，做出超人飛升的姿勢，大聲說︰「好，我要一飛沖天！」
「一飛沖天！」齊語蓉也學著她的動作大聲喊。兩人相視一眼，笑成一團。
「時間不早了，收拾東西吧。」
「好的。」
陸小魚拿了幾件換洗衣服，還有書籍資料，收拾了一個大行李箱。
「其他的不拿嗎？」齊語蓉問。
「不拿了，我還得回來，這里不論怎麼說也是我的家啊！等我媽消氣了，我偶爾也得回來看看她。」
「按我說，高考以前你就別回來住了，萬一你哥哪天再發瘋，把你打傷了怎麼辦？」
陸小魚笑笑︰「放心吧，沒事的，他有分寸。」
齊語蓉怪叫︰「把你的頭發都拽掉一綹，毫不猶豫地抬腳踹你，這叫有分寸？」
她沒說的是，她哥還算好的，她爸爸才嚇人。
記得她上初中的時候，她爸賭輸了錢，回家來拿錢，媽媽不給他，他差點就動刀了。最後媽媽也紅了眼，發瘋地把她和哥哥護在身後，說要不然就砍死她們娘仨，要錢沒有，只有命！
最後爸爸只能走了，走之前，氣不過，還是把家里砸了個稀巴爛。
陸小魚想了想，給媽媽寫張字條。說明她去語蓉家了，讓她不要擔心。然後，抬著行李箱離開了她住了十二年的家……
第一次睡如此柔軟的大床，每一樣東西都嶄新精美，陸小魚用什麼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齊語蓉家的東西弄壞了。不用每天听著樓上的麻將聲和樓下的嬰兒啼哭聲，還有外面不時路過的汽車聲，這里安靜得只能听見自己的心跳聲，陸小魚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干脆把沒做完的卷子拿出來，繼續寫作業，直到累得眼楮都睜不開了，才上床睡覺，頭一沾枕頭，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我在沙灘劃個圓圈，屬于我倆安逸世界，不用和別人連線，我不管你來自深淵，也不在乎身上的鱗片，愛情能超越一切……」
手機的鈴聲不停地唱著歌。
陸小魚閉著眼楮，頭腦昏昏沉沉地模了到手機，接听︰「喂？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