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交警和救護車都來了。女司機和小女孩被送往醫院,大貨車司機因醉酒駕駛也被警察帶走。
……
半年後,洪山孤兒院。
院長女乃女乃親切地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溫柔地問︰「樂樂,你還沒想起來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樂樂搖頭,樂樂這個名字是院長給她取的。
院長女乃女乃又問︰「那你媽媽、爸爸是誰,沒有一點兒印象嗎?」
樂樂繼續搖頭。
院長女乃女乃嘆口氣,說︰「你爸爸媽媽來接你了,你看自己認識嗎?」
樂樂朝門口望去,只見一男一女正殷切地看著她。
男人穿了一件破舊的夾克,頭發亂糟糟,油膩膩的都打成柳兒。女人扎著一個馬尾,穿著普通的白色棉布襯衫和黑褲子,臉色蠟黃,皮膚粗糙,一看就知道生活的壓力很大。
女人直接跑過來抱住她,邊哭邊說︰「寶貝兒啊,總算找到你了。媽媽想死你了。」
樂樂從女人的身上聞到了一股魚腥味兒,她覺得很熟悉。
男人也走過來,說︰「孩子,我是你爸爸,你還記得我嗎?」
樂樂看著這兩個人,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她想了想,問道︰「你們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男人一愣,笑著說︰「當然,你是我女兒,我當然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也跟爸爸一樣姓陸,因為咱們家是賣魚的,爸爸就給你取名叫陸小魚。」
女人擦擦眼淚,點頭說︰「對對,你叫陸小魚,你還有個哥哥,叫陸小海。」
「我幾歲了?」
「你五歲。」男人說︰「生日正好是大年初一。」
女人連忙點頭︰「對、對!」
「你們真的是我的爸爸媽媽嗎?」樂樂疑惑的問,為什麼她沒有印象。
女人說︰「你幼兒園放學回來,媽媽太忙沒有時間去接你,就拜托朋友去接你,沒想到你們出了車禍。媽媽到處找也找不到你,找了很久才知道,你在孤兒院,還因為受傷失去了記憶。小魚,跟媽媽回家吧。」
樂樂看向院長女乃女乃。
院長女乃女乃慈祥的說︰「樂樂,你爸爸媽媽既然來接你,你就跟他們回去吧。從此以後,你也有爸爸媽媽了,有家了。」
樂樂想了想,盡管心中仍然忐忑,還是跟他們回了家。
十二年後。
海市的農貿市場人來人往,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地上被行人們踩得油黑 亮,爛菜葉扔的到處都是。最髒的還是賣水產的攤位處,地上的泥土混著水都和成了稀泥,一不小心就會被濺一身泥。
一個身穿白色小洋裝,踩著細高跟鞋,頭上還戴著閃亮的鑽石發卡的年輕女孩,小心翼翼地走在農貿市場里。她的一身裝扮跟農貿市場天然形成了兩個世界,也引來許多買菜的人們莫名的目光。
她看著水產類攤位泥濘不堪的地面,看看自己已經髒污的細高跟鞋,最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走過去。
她從自己精致的粉色小提包中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喂,小魚,我到你家攤位附近了,你在哪里呢……好的,那我就等等,你快點兒過來啊。」
她掛了電話不到一分鐘,就隔著好幾個人,看見了朝她揮手的那個人。
那是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穿著墨綠色連袖防水大圍裙,身上沾滿了魚鱗和魚血,一雙黑色的橡膠防水鞋髒的不成樣子。走進一看,這個女孩卻長得令人意外的秀美,她梳著簡單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嘴角時刻噙著一絲笑意。
「語蓉,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女孩走過來開心地說。
齊語蓉伸手做推的樣子,說︰「小魚,你一身魚腥味兒,快離我遠點兒。」
陸小魚也不以為意,不停後退,兩人隔了一米多遠,齊語蓉才說︰「stop!這里就可以了。你收拾一下快跟我走吧。」
陸小魚為難的說︰「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我這邊還沒忙完呢。」
齊語蓉說︰「你家四口人忙一個魚攤還忙不完?」她說到這里,翻了白眼,一臉篤定地說︰「你爸又不見人影了?」
陸小魚苦笑點頭。
齊語蓉繼續問︰「你哥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陸小魚繼續苦笑點頭。
齊語蓉氣憤地說︰「身為一個大男人,不好好幫家里做生意,把髒活累活都丟給你和你媽,整天自己跑出去玩。我看你哥就是欠揍,揍他一頓就老實干活了。」
陸小魚無奈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嚴重重男輕女,別說我爸,我媽都舍不得動我哥一根手指頭。」
齊語蓉盡管為好朋友不平,她卻不能替她解決麻煩,只能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她。
「好了,收拾一下,快跟我走吧。」
「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回去跟我媽說一聲。」
陸小魚往回走邊走,邊月兌下自己的圍裙,來到自家的魚攤前。
只見自家魚攤前圍了好幾個要買魚的人,媽媽正在殺魚清理魚的內髒,她看到陸小魚,大聲喊道︰「你死哪兒去了?還不快點兒給我幫忙?」
陸小魚為難地說︰「媽,語蓉來找我了。正等著我呢。」
「她來找你干嘛?你看媽這麼忙,也不說搭把手,還整天想著偷懶出去玩。」
「媽,語蓉是領我去看房子的。人家把自己房子給我白住,不要一分錢房租,我怎麼能讓人家等我?」
陸媽媽處理完一條魚,收錢,招呼下一個顧客,也有顧客不耐煩等,走掉了。
陸媽媽看見,生氣地說︰「家里不能住啊?非要去別人家住。」
陸小魚委屈地說︰「媽,我下學期就高考了,家里那個環境你讓我怎麼安心學習?」
「怎麼不能學?我看你就是想偷懶,不想干活。」
「媽,別人家的孩子,一說高考,家長恨不得讓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你們倒好,總讓我干活,我連寫作業的時間都沒有了。」
陸媽媽繼續利索地殺魚。
「就你那個學習成績能考上什麼好學校。」
陸小魚委屈得眼眶都紅了︰「我的成績不算拔尖,也算中上吧。我們老師都說我現在的成績一定能考上大學,如果剩下的時間,專心學習,努力沖刺,即使考上名牌大學也能考上重點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