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多恨蘇梨,正真是化成灰都認識,蘇梨雖然是昏迷狀態中,雖然隔著些距離,可是唐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唐母就眼睜睜看著蘇梨被人扛著去了巷子里面。
唐母又不傻,自然看出這情況不對,她小心翼翼掩住了自己的身形,沒出聲,眼底滿是興奮。
蘇梨倒霉,她只有高興的。
唐母就躲在一邊,全程目睹了蘇梨被關的這件事。
大壯第一次做這種事,整個人緊張得不行,心一直砰砰跳,也沒經驗,最後也沒發現唐母的蹤影。
大壯走了之後,唐母才出來,不敢相信的往前看了看。
她看不到蘇梨,不過卻看到了外面的大鎖,那大鎖不是她能開的,她也不想開。
這時候的蘇梨還沒醒,唐母怕驚動人,也沒出聲,看看大壯放在窗戶上的水和饅頭,眼珠一轉心里就有了壞主意。
「還想吃東西,哪那麼容易。」
那窗戶離地面本就低,唐母就將袋子拿到了手里。
知道自己不能消失太多時間,唐母想盡辦法回到了街道上,順便將食物袋子藏了起來。
關蘇梨的胡同就在療養院旁邊的街道上,以前都是一些平房,要拆了重建,人都搬走了,可真正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唐母沒露出破綻,解釋了幾句什麼也沒說回了療養院。
祭拜了唐父之後,唐母一個人嘀嘀咕咕罵蘇梨,腦海里漸漸形成了敲詐蘇梨的計劃。
唐母那時候雖然不知道是誰要綁蘇梨,不過老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都是討厭蘇梨的,那他們就是一伙的。
唐母從沒想過救蘇梨,更希望有人能幫她除去蘇梨。
唐母興奮了一晚,一直想第二天怎麼出門。
功夫不負有心人,天還沒亮的唐母就起床溜達‘散步’,結果還真叫她找到了出去的地方。
療養院的後門連著廚房,每天早上會送菜來,後門就會開,也沒人守,唐母趁著沒人的時候溜出來,又在關門前溜回去。
最後竟然成功出來了。
就如同女圭女圭臉他們沒想到都已經癱在輪椅上的唐母會在里面攙和,所以也沒大清早注意過唐母。
療養院也沒想到唐母一個癱瘓的老太太會通過後門出去,療養院是半封閉狀態,可實際上就是前門管理嚴格,為的也是老人們的安全。
除去唐母這樣特殊情況的,只要他們不是獨自出去,一般都不會限制老人出去。
唐母就鑽了這空子,每天早上溜出去威脅蘇梨,一直沒讓人發現。
可惜最後還是被發現了,和葉欣蘭撞在了一起。
葉欣蘭被抓了現行,唐母也沒能躲開。
唐母和葉欣蘭的情況差不多,被疼得滿身冷汗,看向鄔生的眼神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她沒想到蘇梨勾搭的男人,竟然是這樣可怕的男人。
唐母骨子里本身就是欺軟怕硬,又被抓了現行,一心只想逃月兌,就將事情三言兩語說了。
「蘇梨被關起來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不關我的事,也不關我家湯圓的事,蘇梨也知道不是我關她起來的。」
葉欣蘭和唐母如今就是都想推月兌責任,一听唐母說的話,葉欣蘭立刻反駁。
「我只是想讓蘇梨關幾天,讓她沒法參加婚禮,一切都是這死老太婆的錯,把吃的拿走了,她才是想趁機殺了蘇梨!」
唐母大恨,立刻呸了一聲反駁。
「放屁,誰要餓死蘇梨,人哪那麼容易死啊,我又不是沒餓過的,當年鬧饑荒的時候,我六七天沒吃也沒被餓死,蘇梨這才幾天,哪那麼容易餓死。」
唐母反駁得理直氣壯,直到此刻,她也沒覺得她犯了多大的錯。
她害怕,她後悔,只是後悔被人發現。
鄔生耳邊听著葉欣蘭和唐母的爭吵,事情的經過真相經過已經一清二楚,蘇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清楚了。
看著懷里的蘇梨,鄔生的手不住顫抖,再次感覺到了心如刀絞的痛。
他痛得只覺呼吸都困難。
他的蘇梨,他的蘇梨就是這樣被這兩個瘋女人害到了這個地步。
鄔生眼底滿是通紅,若不是懷里還抱著蘇梨,他大概會正的沖動去殺了兩人。
女圭女圭臉在一邊听著也是氣憤難當,看著鄔生,更是心驚膽顫。
他按住鄔生的肩膀剛要開口,就听到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餓六七天沒死,那是因為你有水喝,人缺水比缺吃的更危險你不知道嗎?」
明明還稚女敕的聲音,說出來,卻仿佛要將人凍成冰渣。
女圭女圭臉一震,猛地看向了一旁的唐陌。
唐陌之前一直無聲跟在鄔生旁邊,幫著扶著蘇梨,他跟在一邊,被鄔生和蘇梨遮擋了大半身影,並不引人注目。
此刻出聲,眾人才注意到了這個半大的少年。
唐母更是猛地看向了唐陌,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唐母一直沒注意到唐陌,她疼得要瘋,一心只想月兌罪,哪里能注意到唐陌。
她沒注意到唐陌,唐陌卻注意到她了。
從最開始就注意到她了。
唐母對唐陌是那最特殊的,前幾年的一切太美好,而後幾年卻太黑暗,如同一幅黑白畫。
前半部分只有白,也就是好,後半部分只有黑,也就是惡。
唐陌害怕過唐母,厭惡過唐母,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一切的一切,過了這麼久再次見面,唐陌真能面對了。
能面對這個陌生的面目可憎的老人,沒有懼怕,只有厭惡和憎恨。
記憶里那個慈祥美好的女乃女乃,被他完整的埋藏在心底,徹底和眼前的人分割開來。
唐母瞪著眼,眼球差點凸出來,死死看著面前這個挺拔的半大少年。
「你你」
唐母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恨,她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蘇梨將那小雜種養得這樣好,可是他就是這樣好。
那陌生又熟悉的眉眼,變了又好似什麼也沒變,唐母心中一時間升起了陌生的情緒。
似是恨,又似是酸,還有痛,更有刻骨的悔。
她渾濁的眼底滿是復雜,可面前的少年看著她的眼楮里滿是冰冷厭惡。
那冰冷厭惡,如同一盆冷水從天而降。
「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說什麼意思,什麼叫蘇梨這才幾天,哪那麼容易餓死,她不會餓死,她會渴死,人不吃不喝,只能堅持三到四天,不然就是死。」
「你這是謀殺,最殘忍的謀殺,你還說你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