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宵和俞樂走後,蘇梨一個人在椅子上閉目坐了很久。
直到被不放心她情況的護士叫醒,蘇梨才打起精神站起身。
她想笑著和護士道謝,可臉上腫著笑都艱難。
手又疼又腫脹,刺刺的木痛,蘇梨木著一張臉嘲諷想。
耐痛也是一個優點,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
她打起精神去醫院外面買了水果等,去裝修師傅病房看望再次道歉後,在他們一家人憤恨同情可憐等復雜的目光中離開了醫院。
天色暗下來,倒是沒人注意到蘇梨身上的狼狽。
蘇梨走走停停歇了兩次才回到家。
她沒精力吃飯,也沒力氣洗腳洗臉,直接躺倒在床上,一動不想動。
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大概就是她這情況吧。
可蘇梨心里沒有一點意外。
因為她造成這一切的是唐母,唐母是什麼人,她前世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唐母殺了人,她都不會有一絲驚訝的。
那就是唐母啊。
蘇梨的心平靜得可怕,她甚至冷靜想。
下午曠課了,才開學就曠課影響不好,只希望明早起來臉上的巴掌印能消了,好去上課。
想法挺好,可惜沒能實現。
蘇梨病了。
重生回來後,還沒生過病的她病了。
半夜開始發燒。
蘇梨被燒醒時,全身都是汗。
蘇梨知道自己病了發燒了,她該吃藥喝水降溫,她統統都知道,可是她沒有力氣。
她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
後半夜蘇梨在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中昏昏沉沉渡過,次日的陽光照進家里時,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身上的汗濕了干干了濕,蘇梨頭疼手疼臉疼全身都疼。
蘇梨強迫自己起身。
再看鏡子,蘇梨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過去一夜後,腫是沒那麼腫了,可巴掌印卻更明顯了,顏色由紫變成了烏青。
蘇梨拿了條圍巾把臉遮了,寫了請假條撐著去請了假。
請完假,蘇梨買了藥回去。
強迫自己喝水喝粥喝藥,完了蘇梨才安心再次躺下。
躺了半天大概是藥效發揮,蘇梨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睡,她就睡到了傍晚,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
頭疼依舊,不過身上感覺輕了不少。
蘇梨自己模了模額頭,覺得只是低燒了。
「都六點了」蘇梨看了眼時間,下床去接電話。
「喂。」
「蘇梨,是我。」唐元宵緊繃的電話從話筒那一頭傳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蘇梨頓了頓問。
「你怎麼樣了?」唐元宵有些欲言又止。
蘇梨擰了擰眉,「我沒事,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我」唐元宵咬了咬牙,「我想問一下,我媽有沒有跑去找你。」
「跑來找我?」蘇梨呼出一口氣看了看門,「我不知道。」
她家里沒找來,可她不知道唐母有沒有找去學校。
「你沒看到她對吧?」唐元宵確認。
「對,沒看到。」蘇梨呼出一口氣,「她又不見了嗎?又跑來找我捉間了嗎?」
蘇梨的聲音越來越壓抑。
她不知道,唐母還有多少花樣?
她不知道,唐母會不會已經去學校鬧了個天翻地覆。
「蘇梨,對不起,我我不該找你,可是我太著急了。」
唐元宵的聲音比蘇梨的還壓抑。
「我媽她不見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去找了你,還是去干嗎。」
蘇梨過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見了?」
不見了是幾個意思?
「對,我把周圍都找了個遍都沒找到,俞樂幫我去帝都找了你的學校也沒找到」
蘇梨已經說不出話了。
唐元宵也說不出話來了,卻不得不說。
「蘇梨,如果她有去找你,或者你看到了她,麻煩你告訴我一聲,我現在很著急,我怕她一時想不開又尋短見」
蘇梨敏感的捕捉到了‘又’字。
「什麼叫又尋短見?」她打斷唐元宵的話問。
唐元宵滯了一瞬,「昨天我們吵了幾句,她半夜上吊了,才被救下沒想到又」
唐元宵沒想到唐母會如此。
昨晚他被唐母趕出了房間後,也沒敢睡,就在門外坐著守了半夜。
早晨唐母滿臉憔悴起來,除了脖子上的可怕的勒痕,臉上已經不見異樣。
她去常姨家接回小唐陌,滿臉慈愛對著小唐陌又親又抱。
「昨晚是女乃女乃不對,嚇到陌陌了,以後女乃女乃都不這樣了,女乃女乃多愛你啊」
她哄著小唐陌,帶著他吃了早點送他去上學。
回來後,她就和唐元宵說累了要睡覺。
唐元宵看她心里雖然有氣,卻冷靜平靜下來了,松了一口氣。
他不能不去上班,勸了唐母兩句後就去上班了。
中途不放心十點時還回來看了一次,唐母還睡著,唐元宵又接著回去上班。
他還拜托了鄰居軍嫂幫忙看著唐母。
不想,中午回來,唐母就不見了
唐元宵一開始還以為她去接小唐陌去了,結果小唐陌回來也沒見唐母。
唐元宵心里咯 了一聲。
一個小時後,確定了,唐母不見了。
唐元宵俞樂還有戰友軍嫂們,能幫忙的都幫忙找了,整個駐地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也沒看見唐母。
下午,唐元宵找遍了整個鎮,也沒找到唐母。
怕唐母又去找蘇梨麻煩,俞樂趕到帝都華國傳媒大學,也跑著大體找了一遍。
沒有,不管是鎮上還是帝都都沒看見。
唐母就這樣不見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後,唐母玩消失了。
蘇梨听著唐元宵說的話,沉默了好一會。
「她有沒有可能又跑回家了?」听著那邊唐元宵語氣里的焦急,蘇梨深吸一口氣問。
唐元宵愣了一下,「應該不會,她的行李都在呢,什麼都沒帶。」
可他的語氣里也有不確定。
「從帝都回去的火車票是下午,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不過」
蘇梨接了他的話,「我去火車站幫你看看吧。」
「蘇梨,謝謝你。」唐元宵艱難開口。
蘇梨嘴角扯了一下,「不用謝,我也不希望她有事。」
上輩子,唐母因為小唐陌的丟失哭瞎了雙眼郁郁而終。
唐母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唐元宵這輩子怕是又在痛苦中渡過了。
蘇梨掛了電話,深吸一口氣自嘲,「蘇梨啊蘇梨,你叫瑪麗蘇得了。」
自嘲歸自嘲,二十分鐘後,蘇梨還是拖著還未痊愈的身體出了門。
她知道唐元宵的性格,要不是急到一定程度,他不會在這時候給她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