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第二個大夫後,謝奕滿臉蒼白的回到屋里,看著喝了藥一直沒有醒過來的謝夫人,眼楮都直了。
第二個大夫是外面請來的百味堂的坐堂大夫,水平公認的很不錯,他也得出相同的結論,謝夫人懷孕了,月份還淺,大概不到兩個月。
謝奕原先是抵死不願意相信的,他娘都這個年紀了,他爹也好多年不和他娘同睡一屋,這孩子怎麼可能生的出來。
但是先前,大嫂和親爹偷情的事還歷歷在目,雖然謝奕既尷尬又羞愧,決意再也不會提起,看到謝老爺時也盡量避免自己想到這些。
但是他們做過就是做過,完全顛覆了謝奕的三觀,誰能保證得了,自己的母親,又做不出這樣背德的事呢。
「恭喜啊,你又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陳芸笑著拍了拍謝奕的肩膀,笑容極燦爛,發自肺腑的真誠祝賀道。
謝奕一臉麻木,有點生無可戀的看了陳芸一眼,便垮著臉,雙腿沉重的走了出去,臉上的表情如喪考批。
「干嘛呢?你娘懷了身子難道不是好事?我娘當初大概也是這個歲數生下我的,我哥哥姐姐們可沒這麼不歡迎我。」
陳芸也貼心的沒有在謝夫人的屋里大聲說話,出門後才對著謝奕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里說風涼話!」
謝奕脾氣再好,都忍不住生氣起來,臉色難看的對著陳芸怒喝。
「你自己才奇怪呢!一臉你娘肯定是給你爹戴了綠帽子的表情!你還是親生的嗎?不孝子!」
陳芸狠狠一腳踹到了謝奕的小腿肚子,踹的他嘶的抽了聲冷氣,隨即再也站不起來了,眼淚汪汪的半蹲在地上,抱著小腿不斷地撫模著。
「你別說你不知道,我爹已經很久根本不進我娘的屋子了!」
臉朝下抱著腿,謝奕說著說著就帶上了哭腔,繼續低吼著。
「你又不是天天趴在你爹娘門口听動靜,怎麼就知道你爹和你娘沒有夫妻生活了啊!」
吃了藥,加上被陳芸氣病了,謝夫人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的,而陳芸對于謝夫人不久的將來可能會面臨的境況相當的期待,因而難能可貴的有了點耐心,模著謝奕的狗頭,安慰道。
「我……我該怎麼辦?」
謝奕嗓音沙啞的低聲問著陳芸,像個失措的孩子般,一直維持著半蹲著的姿勢,抱住了陳芸的腿。
盡管腿上粘到了謝奕這個大型障礙物,陳芸盡量往前邁步,將謝奕的頭發揉的更亂。
「當然是你先和你爹說啊,你娘懷孕這麼大的事,你想瞞下來也做不到吧?先和你爹說說,是非公斷,到底孩子是不是你爹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盡職盡力的出著餿主意,陳芸站住腳,看著抱著自己腿在層臉的謝奕建議道。
「不,不行!」
謝奕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搖頭,抱著陳芸的腿一松手,嚇得一**坐到了地上。
當然不能和他爹說了,萬一孩子不是他爹的,就通了大簍子,若是他娘給他爹戴了綠帽子,他爹是不會放過他娘的。
「瞞不下去的,你請了兩次大夫的事,府里上下可都知道了,你又沒有囑咐大夫不能透漏出去,你娘懷孕這麼大的喜事,說不定人家早就說出去了。」
陳芸善良的提醒他。
「那我趕緊讓人把大夫叫回來,告訴他不準說出去!」
懊惱的坐在地上捶了一下地,謝奕趕緊連滾帶爬的起身,顧不得拍打身邊的泥土,就要沖出去叫人
「你這不是欲蓋彌彰嗎?你娘還未必懷的不是你爹的孩子呢,你這麼一折騰,不是故意和大家說,你娘背著你爹偷了人,孩子不是謝家的種嗎」
陳芸趕緊扯著謝奕的衣服後領子,一把將他拎了回來。
「冷靜點,別自己嚇死自己!」
雙手按著謝奕的肩膀,陳芸看著他的眼楮,勸他不要和無頭蒼蠅一樣,七頭八腦的胡亂竄。
「那我,我先問問我娘。」
看著陳芸依然冷靜又淡然的臉,謝奕覺得有點羞愧,眼楮依然紅紅的,但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了。
好像是自己太禁不住事了,謝奕從知道自己親娘有身孕後,就一下子方寸全亂,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辦才好了。
「對的,你先問問你娘啊。語氣委婉點,不要上來就問孩子是不是你爹的,讓你娘臉上不好看。」
此時的陳芸異常的貼心,拍著謝奕的臉,把他指使的團團轉,像個最賢惠的妻子一樣。
「恩。」
謝奕轉身又繼續回屋,而等謝奕一走開,陳芸就沖著自己的丫頭招手,讓她去告訴他們的人,盡快將謝夫人懷孕的事透給謝老爺和外面的人知道。
「娘……到底這孩子是誰的呢?」
謝夫人這幾日病的厲害,一直渾渾噩噩的睡著,此時被喂了藥,更是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醒來。
謝奕看著母親熟睡的臉,心中百味雜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住母親若是懷的孩子不是父親的,這樣的真相。
呆呆的站在謝夫人的床頭好半晌,謝夫人的玉枕都要被他的視線盯穿了,謝奕心中想了很多很多,各種最壞的最糟的狀況都想到了,心里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然後輕輕推著母親的肩膀。
「娘親,娘親……」
將謝夫人的身子推了好幾下,謝奕這才看到謝夫人的睫毛顫了顫。
「二郎?」
許久後,謝夫人終于睜開了眼楮,一時之間看到謝奕在這里,有點愣住了。
「娘親,別睡了,該起來吃晚飯了。……你,你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呢。」
謝奕磕磕巴巴的對著謝夫人道。
「你說什麼?」
謝夫人揉了揉眼楮,完全沒有听明白謝奕的意思,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听錯了。
「方才……方才大夫說你懷有快兩個月的身子。」
謝奕完全不敢看謝夫人的臉,只是盯著床上的被子,橫下心來說道。
「怎麼會可能……」
謝夫人疑心自己仍舊在做夢,下意識的撫了下小月復,她和謝老爺已經多年沒有親近過了,孩子哪里冒出來的。
「這孩子……」
听了母親的話,謝奕的心猛然的一沉,使勁咽了咽唾沫,扭過臉去猶豫著提醒道。
「不可能的!一定是大夫弄錯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夫人也凌亂了,要不是她真的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謝老爺的事,簡直也要懷疑自己一下了,謝夫人慌亂的抓著謝奕的衣服,厲聲問道,仿佛這場鬧劇是謝奕自己弄出來的一樣。
「我也不知道……」
本來謝奕依舊想著,若是他娘懷的這孩子真的不是他爹的,自己能不能幫他娘把這個事掩過去,反正孩子是不可能生下來的,不如趁著他爹不知道的時候,把孩子打掉?
這時候,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一只手猛地推開了屋子里的門,把謝夫人和謝奕都嚇得一哆嗦。
「娘親!听說你……你有了身子?」
謝家三爺踫巧也在家里,听到二嫂派人來和自己說謝夫人懷孕了,也是被嚇的一臉懵逼,他以為自己就是家里最小的了,沒想到都這個年紀了,親娘又懷了個更小的,趕緊跑過來。
但是謝行一進門,就感覺到屋里的氛圍很不尋常,而自己的二哥看到是他後,拍著胸脯感覺大氣都喘不勻和了。
「根本不可能的,二郎,快去再找個大夫過來,一定是大夫沒有本事,扶脈扶錯了。」
謝夫人兩行眼淚嘩的流了下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她根本就是清白的,怎麼會突然有了孩子。
「已經請了兩個大夫來確認了。」
謝奕沉重的看著他娘,心里確定了什麼,捂住臉頹然的坐到了腳踏上。
「這是怎麼了?母親懷孕了雖然很突然,但是何至于你們都如此表現?」
謝行並不知道親爹和大嫂的這一段由頭,雖然大體上也知道父母之間多來年也不甚親密了,但是還是沒有把自己親娘的孩子不是親爹這方面去想,便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很好奇的問道。
「絕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懷了身子!」
謝夫人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她根本沒有接觸過其他男人,這孩子到底是哪里出來的,只是抽泣著一遍遍的重復著,摔著被子,枕頭等東西,驚恐又崩潰。
「娘親,冷靜一下啊。」
謝行過去攬住了謝夫人的肩膀,搖著她的身子讓她不要這麼激動,但是謝夫人像條被扔進熱水里的魚,不斷地撲騰著。
「二哥,你別傻愣著啊!」
又看著另一邊傻傻的坐在床下的腳踏上的謝奕,謝行召喚著二哥一起幫忙。
「娘,盡快把孩子打掉吧。現在知道你懷孕的人不多,在父親知道之前,把孩子打掉,說不定能掩過去。」
到底是自己親娘,子不嫌娘丑,作為兒子,謝奕也不能嫌棄他娘的節操,只能想辦法幫她補救一二。
「好……」
謝夫人揪著頭發,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有了孩子,孩子到底是誰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也是不知道,只是本能的恐懼,萬一被丈夫知道了,他這段日子就沒有和自己親近過,肯定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對于謝奕提出的這個建議,謝夫人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後的救生浮木般,只能充滿希冀的看著謝奕。
作為家庭主婦,謝夫人平時也不太出門交際,最近一次出門,還是一個多個月前,參加謝老爺的同僚孟大人家的婚宴,孟大人的大兒子娶妻。
宴會上女眷那邊也很熱鬧,謝夫人在席上一直和相熟的夫人在一起,多吃了幾杯酒不勝酒力,還在孟家後院里歇息了半晌,但是全程都有婆子陪著啊。
回來的路上,因為當天參與孟大人家喜事的人有點多,馬車擠擠挨挨的,謝夫人還在路上耽誤了一會兒時間。
想起來,疑點也就這麼兩點了,但是孩子從什麼途徑來的,謝夫人依然想不起來。
這邊,謝奕听到謝夫人的回應,不敢耽誤時間,趕緊出門,要找人出去買打胎藥,然後煎了給他娘喝,在他爹知道之前,把這個事一被子蓋住。
「啊……難道……」
謝行在一邊听了他倆的全程對話,突然腦海里閃現出一個驚悚的想法,不會是……
震驚的倒退了三步,謝行看著謝夫人猶自崩潰的大哭,也倉皇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當日不巧,謝老爺還真的提早回來了。
他最近身體也有點小漾,加上朝中雜物纏身,由于去年大旱,很多農戶顆粒無收,雖然朝廷撥了賑災款,但是被從上而下的一層層盤剝後,真正分到百姓手里的所剩無幾,而分發的救災糧,對于一家幾口的農民來說,也是杯水車薪。
以至于被逼無法,很多地方的村民都易子而食,或者更多的是一家人齊齊餓死,餓殍遍地。
這一整個冬天,北方凍死了不少農民,靠近京都附近的郡縣還不是很嚴重,但是離京都越遠的地方,比如曹州的霸上縣和博凌縣,盤剝賑災款糧的情況就特別嚴重,餓死了大量的村民百姓,有的地方整個村子都荒墳遍野。
死了這麼多人,勞動力嚴重短缺,只余下大量的荒地,整個地方上的稅賦就要打幾個折扣,春耕時也沒有多少人種地了,這樣的情況曹州的郡守想要藏著也藏不住。
但是曹州郡守高拱是清流一派的人,而且自身出自京都世族高氏的嫡枝一脈。
世家在大秦是有點特殊的存在,他們俱是前朝就有名的望族,積幾百年的資財豪富,在大秦建國後依然保持了相當的實力。
雖然大秦的□□規定,世家子不能進朝廷中樞任職,以防他們做大,把持朝政,但是世家們依然分別站隊,影響力不容小覷,私下里攪動著朝堂局勢。
不論是謝老爺所在的清流一派,還是南派,或者是皇帝,或者是恭王,幾方勢力都想拉攏世家,而世家們本身也各有利益考量,分別選擇投資這幾方的勢力,還有一部分屬于牆頭草,哪邊都不想出力氣,又想拿好處。
可想而知,若是謝老爺任由高拱那邊的事爆發出去,不僅南派會找到機會瘋狂反撲他們,世家們也會重新考量清流一派的勢力,他若是護不住高拱,世家們最是現實不過了,又各自抱團,對于謝老爺來說損失就重大了。
特別是現在恭王炙手可熱,不僅自身功勞卓著,是有名的賢王,又得到了上從小皇帝的信任,下到百姓們的擁護,若是讓恭王再繼續坐大,謝老爺這個首輔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在朝上獨攬超綱了。
謝老爺正在為高拱的事頭疼呢,誰知道下朝回到府中,就听到府里管事的告訴自己,今天謝夫人這邊連請了兩位太醫,診斷出謝夫人懷孕的消息。
听完管事的匯報,謝老爺的臉已經是黑色的了。簡直晴天霹靂,他的頭上竟然也綠了!
咦?他怎麼竟然會用到也字?
綠人者,終被人綠,謝老爺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報應終于來了!
前兩天,謝老爺才接到人密報,劉氏已經熬不住死了,他的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既覺得解月兌,又覺得心痛,在窗口站了半夜,結果第二天醒來後染上了風寒。
就在謝老爺內心郁卒時,竟然又知道了老妻不甘寂寞,紅杏出牆的消息。
謝老爺眼前一陣陣發黑,從前朝野之上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謝老爺,頭一次覺得內心茫然,朝中不順,畢生摯愛被他親手斷了生路,家里兒女皆不成器,已經沒什麼感情的糟糠之妻又為他帶了綠帽子。
倒下後,嘔出一口血來,謝老爺在小廝和管事的驚呼中,又努力撐著精神站起來。
用衣袖抹了抹唇角的血跡,謝老爺定了下心神,開始著人秘密打探這段時間謝夫人的行蹤,孩子都有了,綠帽子也帶上了,至少要讓他知道謝夫人的那個奸夫是誰!
不到兩個時辰,謝老爺已經都知道了謝夫人全部的動向。每個月謝夫人會去一次寺廟,添香火用齋飯,中午在寺廟香客居住的地方小憩,而上一次謝夫人出門交際,還是去了孟大人家,據說也在孟家的後院盤桓了一個時辰。
這些時間都是可疑的,謝老爺心中存下了懷疑的種子,越想越覺得謝夫人每月去寺廟,一定是會奸夫的。
而孟家那段,也是有嫌疑的,說不準謝夫人再別人家同人鬼混。
一想到可能外面有別人知道,自己的老妻偷人,給自己戴綠帽子,謝老爺就覺得氣血上涌,完全接受不住。
等謝老爺去了謝夫人的屋子,謝夫人正在喝心月復婆子熬的打胎藥。
莫名其妙被「懷孕」,謝夫人完全是懵逼的,關鍵在于,她完全業部能肯定自己到底懷沒懷啊,孩子是誰的也不知道,小月復里的那塊肉,一點存在感都沒有,謝夫人依然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總是想著會不會是大夫診斷錯了。
但是謝奕告訴她請了兩個大夫來看,肯定是沒錯的,謝夫人也只能相信,自己是真的懷孕了。
三兩口把苦澀的打胎藥灌下去,謝夫人閉上眼楮躺在床上,所謂禍從天降,大抵是如此的。
謝老爺進門時,正好和端著藥碗離開的婆子撞了個滿懷,婆子手里的藥碗也都摔了個粉碎。
「老,老爺……」
婆子嚇得萎倒在地上,完全不敢抬頭看謝老爺,只是不住的磕著頭。
得知謝夫人懷了身孕,近身伺候她的婆子們也是不敢置信,上個月,謝夫人還是來月信的,而且根本沒有接觸什麼男人啊。
但是大夫的診斷也不會錯,有的婦人懷孕時,第一個月確實會來月信的,謝夫人之前懷謝奕,謝行等人時,就是這樣的。
而且人心是經不住懷疑的,知道謝夫人懷孕後,謝夫人的心月復婆子也忍不住回想,確實有那麼幾次,謝夫人是獨自在屋里的,瞞過了他們,也是說不準的事呢。
只不過,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哪里能摻和呢,如今謝夫人要打胎,她就只能為謝夫人熬藥。
一腳把這個婆子踹了個跟頭,謝老爺怒喝一聲,「滾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們一家人了,謝奕和謝行看著憤怒的父親,一聲也不敢吭,謝夫人圍著被子縮在床上顫抖不已。
「你這個賤婦!」
謝老爺上前對著謝夫人就是兩巴掌,打的她唇角沁出了血跡來。
盛怒的謝老爺單手掐住了謝夫人的脖子,使勁用力,把謝夫人掐的翻起了白眼。
「父親,父親……」
謝奕和謝行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一左一右的拉著謝老爺,不叫他掐死謝夫人。
「賤婦該死!到底是哪個野男人,你給我說!」
謝老爺在兩個年輕力壯的兒子們的轄制下,依然揮舞著胳膊,沖著謝夫人狠啐一口,質問道。
「老爺……嗚嗚……咳咳……」
謝夫人好不容易才從謝老爺的手心里掙月兌開,臉都憋得紫紅了,此時一邊咳嗽,一邊哭嚎著。
「我……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
謝夫人快要冤枉死了,她真的是清白的啊。
「放開我!」
謝老爺來之前,已經查出了謝奕的下人為謝夫人偷偷買了打胎藥的事,他作為首輔混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有幾分手段的,謝奕的行為在有心人的調查下,根本掩蓋不住。
若是心里沒有鬼,謝夫人干嘛要喝打胎藥。若是沒有奸夫,她的孩子到底是哪里來的。
「父親,娘親……」
謝奕看著謝老爺失控的樣子,趕緊拉著謝老爺要勸解一二,可是死活找不到能說的話。
「呸!她算什麼娘親,就是個不要臉的畜生,母豬都比她要強!她去外面勾搭野男人時,可有想過她是你們的母親,她的所作所為,會不會為你們這些兒子蒙羞!」
謝老爺被氣的老淚縱橫,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前半輩子和謝夫人這個淺薄的女人一起過日子,所愛又年紀比自己小太多,可恨妾生我已老,後半輩子,謝夫人這個女人,還要讓他受此奇恥大辱。
而謝夫人那里,看著謝老爺這麼好不留情的態度,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恨意,渾身打了個冷戰,想起了他輕描淡寫說起劉氏活不久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