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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與兒子親近了起來,賈赦陸陸續續地交給了賈璉不少的東西。當然,在他眼里,兒子也才是十歲,不可能就真的半分都不過問了。也曾叫了林之孝來細細問,得知賈璉暗搓搓地搗鼓著什麼牙膏面霜之類的東西,賈赦听不大明白,只當是賈璉年紀小,一時的好玩而已。所以才有那句賠錢了自己不給填項的玩笑話。

在賈赦看來,兒子願意折騰就去折騰唄,橫豎他有的是銀子。

等哪天兒子不願意折騰了,他再去給善後。

如果賈璉知道了他的想法,恐怕就要哭笑不得了。

其實他來了這些日子,對于未來一直沒有什麼明確的方向。做這些,還是那天洗漱時候無意中想起來的。

這會兒沒有牙膏之類的東西,都是青鹽擦牙,濃茶漱口。天熱了,他那次上了火,青鹽一進了嘴,疼得慌。賈璉這才想到,他曾看過書上記載,最遲在南北朝時期,就有了類似于藥物牙膏出現。只是他現下所處的世界,不同于他認知中的任何一個時代,所以顯得有些混亂。

待到他拿起那塊兒有些發黑的胰子來洗臉,就更堅定了先從這方面入手做事的決心——穿越一次,不按照前輩們曾走過的金光大道走上一次,賈璉覺得很有些對不住這一穿。

搜腸刮肚,又去翻閱古籍,還真的叫他弄出來幾個不同的方子。他手里有地方有人又有銀子,想要做這些都簡單的很。林之孝被賈赦派到了他身邊,這些東西交給了林之孝去做,賈璉就成了甩手的掌櫃。

中間又有了林家的事情,賈璉一時之間也就顧不上了。

沒想到的是,到了六月中,萬壽節之前,竟然真的做出來一部分。

尤其是手工皂,賈璉看了做出來的樣品,也覺得驚訝,雖然因為沒有模具,這做出來了四四方方的大塊兒,但和之前的胰子相比,通體是透明的淺黃色,帶著一股子淡淡的香氣,叫人看了就覺得很是可愛。

「二爺給的方子看著簡單,做出來的東西卻比胰子強上了不少。」林之孝嘖嘖贊道,「別說咱們府里沒見過這樣的,就是拿出去進上,都綽綽有余了。」

這會兒,春淺等四個人就有了用武之地。

賈璉叫了她們進來,每人一塊兒,到書房外間去洗手洗臉。

四個丫頭再進屋子的時候,個個臉上都是喜滋滋的。尤其是夏溪,用帕子包了那塊兒手工皂,笑嘻嘻地對賈璉道︰「這個東西好用。從前的胰子,總有一股子腥氣。這個是香的,洗的時候沫子多,臉上也舒服。二爺,這個賞了我們吧?」

林之孝瞪眼吹胡子,也沒攔住這丫頭的話頭兒。

賈璉揮揮手,「往後還有更好的。」

四個丫頭嘻嘻哈哈地拿著東西退了出去。

賈璉又叫林之孝尋幾個手藝靈巧精細的,打出了幾色花樣的模子,什麼玫瑰樣的,荷花樣的,牡丹樣的,再做皂,便要做成了花樣兒了。

至于他給林之孝的兩張面脂方子,也都是古書上有過記載的,所需原料大多是珍貴的藥物花木等,做出的成品自然也叫人愛不釋手。

賈璉一個小爺們兒,看著那小瓷盒兒里裝著的泛起淡淡粉色的面脂,也忍不住拿到了鼻子前邊聞了聞。

他這邊兒忙活,賈赦也沒閑著。

王氏進了佛堂,無論如何不可能再當家。哪怕賈史氏再不情願,也沒有說放著長房媳婦不用,自己抓著當家的權柄不放的——別說外人,就是東府和後廊上那些族人看著也都不像回事。于是這當家的權,還是咬著牙放給了邢氏。

但她也不能就這麼甘心叫邢氏如願,于是又把元春塞了過去,只說元春年紀大了,之前也是跟著王氏學習的。

「如今她娘不能管事了,孩子卻不能不教。你是她大伯母,跟親娘也不差什麼了。我就把元兒交給你了。」賈史氏對邢氏如是說。

邢氏教導元春?

且先不說別的,這個就不好辦!邢氏知道元春跟她娘王氏一樣,哪怕外面的禮數從未輕慢,但打心里卻是看不起她的。

就這樣,她怎麼教導?更別說老太太這個目的太過明顯,不就是怕她真的在府里掌了權嗎?

所以邢氏煩躁的不行,還得打起精神來,帶著一臉笑帶著元春一同理事。

元春的性子十足地隨了王氏,看著端莊本分,但實際上最是抓尖搶上的。有時候管事的媳婦們回完了話,邢氏尚未說什麼,元春已經打著有舊例的幌子吩咐了下去。

偏生,那些個管事的媳婦們有賈史氏的人,也有王氏手里使出來的,唯邢氏掌家時候太短,沒有一個心月復在里頭。誰不知道老太太不待見大房?所以這些人自然也都順著賈史氏的意思,捧著元春行事。

尤其,賴大家的。

她婆婆是賈史氏的陪嫁,如今早就出去榮養了,留下兒子兒媳婦,也就是賴大兩口子在榮國府里當著管家,正經是賈史氏的第一心月復人。

賴大家的早就得了賈史氏的話,哪里肯听邢氏分派做事?她天生一張笑臉,看著和善,內里藏奸。表面上對邢氏言听計從,轉過頭依舊是不理會。

她又是賈史氏的人,邢氏哪怕要處置,也得掂量幾分。

幾回下來,邢氏著實憋屈了,忍不住與賈赦告狀。

賈赦罕見地沒有發怒,反而倒是笑了。

「老子本想留著他們過了年再行處置,誰知道他們自己作死。」

他的辦法十分簡單粗暴,叫人去捆了賴大一家子的人,抄家。

有了周瑞一家的前例,賈赦的人干起這事兒來十分的嫻熟,爭先恐後地趕到了賴家門上——沒法子,上次抄周瑞的家,大老爺後來賞了他們這些出力的,那可是分等的,跑在前邊出力大的,賞錢才多啊!

不過綁了人後,這班人愣是沒有敢先抄家。沒有別的原因,如果說周瑞家里雖然有錢,好歹沒敢太過張揚,大面兒上也還像個奴才家里。可這賴家,竟然住著三進的大院子,後邊還有個不小的花園子。整個兒家里,也是處處描紅繪彩的,游廊假山一樣不少,竟然比一般的地主家里還要富麗些!再瞧瞧那賴嬤嬤的孫子,好像是叫什麼榮哥兒的,綾羅綢緞的穿著,打扮得比二老爺還像讀書人!

這排場就先嚇著了人呢!

有機靈的去請了賈赦來,賈赦瞧瞧都綁成了一團的賴家人,樂了。

這才好嘛,有錢的奴才才是好奴才!

親自看著抄了賴家,抄出來的東西比周瑞家還要多上不少,另外還有兩張新買的地契,都是在通州那邊兒,離著城里說遠不遠,靠著運河,正兒八經的好地界。不過賴大本身還是個奴身,這份兒產業倒是寫在了榮國府的名下。

飛來橫財啊!

賈赦在賴大驚恐的臉色中哈哈大笑,十分滿意。

然後這位大老爺神來之筆,也不問賴大的過錯,愉快地叫人找了人牙子來,賴家大大小小三代人,一個不剩,全都發賣了!

賣的還都不貴!

只一個要求,日後不能叫他看到任何一個賴家人。

等到賈史氏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趕到的時候,賴家人的影兒都看不見了!

急怒攻心,賈史氏眼前就是一黑,若不是幾個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就得栽倒在地上。

「你,你這個孽畜啊!」

賈史氏老淚縱橫,惱火地抬起了拐杖,照著賈赦就揮了過去,嘴里還罵著,「賴大一家在府里當差兩三輩兒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說賣就賣了?你這不是賣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啊!來人,帶我去東府,我要開了祠堂哭老太爺去!」

她就不明白了,賴大一家子賣身契都在她手里捏著,賈赦怎麼就把人賣了?

賈赦又除了個毒瘤,心情正好,也不與賈史氏一般計較,命人鎖了賴家的房子——這可是好地兒啊,雖然是在寧榮街外邊兒了,離著榮國府不遠,只隔了一條過道,比後廊幾家落魄的族人離著榮國府還要近些。且宅子修得又體面又精致,一般的窮官兒只怕都沒這麼處地方呢。他走進去看了,有幾處景致還真不錯,往後可以給他璉兒當個小憩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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